陳若玟一把將潘潘抓進屋,然後關上了臥室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你去哪了?」陳若玟啞著嗓子問。
潘潘有點心虛地扯了扯衣服「就是……回家休息了兩天。小姐,你生氣了?」
「我生氣?」陳若玟冷笑,又哼了一聲,「你到底去哪了?」
「沒、沒去哪啊……」
「衣服脫了。」
「……啊?」潘潘傻眼。
沒那麼倒霉吧?一來就被小姐發現了……是不是趙炎又告密了?
「脫。」
「不用了吧……」
這次陳若玟沒說話了,只冷冷看看他,潘潘被看得害怕,扭扭捏捏地脫掉了外套。
「繼續脫。」
潘潘可憐兮兮地抱住了自己「小姐,你想對我幹什麼?」
「脫不脫?」
潘潘打岔失敗,繼續扭扭捏捏地脫掉了襯衣。陳若玟繞到他身後,一眼就看到了他後背上坑坑窪窪的傷。
「誰讓你去的?」
潘潘可憐兮兮地抱著衣服不說話。
「你到底聽不聽我的話?」
「聽。」
「誰讓你去的?」
潘潘繼續裝啞巴。
陳若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拿了醫藥箱,陳若玟坐到潘潘身後,幫他清理傷口、塗藥。好歹是正經去醫院實習過的醫學生,不至於連塗藥都不會。
酒精擦到血肉上是很疼的,但潘潘好像沒什麼特殊反應,連普通人那種咬著牙忍痛的過場都沒有。
「疼嗎?」陳若玟問。
「不疼。」
昨天剛被炸到的時候有點疼,但忍過去後已經不疼了。
「小姐。」
「嗯?」
「沒什麼。」
潘潘咧嘴傻笑。
本來以為自己回不來了,沒想到還能活著回來,還能有小姐親自給他上藥。
真好。
陳若玟把潘潘包成了木乃伊,然後把醫藥箱放了回去。
「這幾天我病了,你在清水照顧我。」
潘潘一愣「你病了?」
「是,我病了,你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照顧我,沒有出過家門,明白了嗎?」
「……啊?」
陳若玟心累。
煩死了都快,不想理他。
潘潘想哭。
小姐到底在說什麼啊,每次說的話都奇奇怪怪的,聽不懂,又不敢問,好難啊!
陳若玟稱病請假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她這段時間經常病,經常請假,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再加上近期大家都心思不定,很多公司乾脆多放了幾天假,就當是紀念爆炸中逝去的二十多位領導人了。
各家公司這段時間也安靜得很,針對白家和雙星的一系列行動也慢慢消了下去。槍打出頭鳥,這個時候跳的歡,指不定就被拉出來做典型了。
「中宇雖然還剩一口氣,但是也差不多了,白宇棋那邊有點不好辦。」陳立萬分析了一遍放下的形勢,「他本身也不完全算詐騙,而且在調查初期就很果斷地認了罪,又答應歸還所有欠款,甚至用股份抵債。太配合了,反而不好重判。」
陳若玟無神地窩在沙發里,愣愣看著自己造成的後果。
白家破產了。
白謹言受傷了,現在還在醫院。
北城死了一窩,甚至……郭靜沅也在死亡名單里。雖然潘潘偷偷告訴她郭靜沅沒事,可社會性死亡之後,往後幾十年她該怎麼辦呢?
陸修據說已經半瘋了,醒來之後就抱著亡妻的照片整天痛哭,一代青年才俊徹底隕落。
陳家和白家打架,許多夾縫中求生存的小公司受影響倒閉了,高家、宋家、耿家跟著自己家站隊,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夠了,還不夠嗎?
「算了吧。」陳若玟閉上了眼睛,「已經夠了,我不想再和白家有任何糾葛了。」
「那……也行。」陳立萬遲疑了一下,卻也鬆了一口氣。
陳若玟願意到此為止,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白家雖然有錯,但陳立萬寧願放下,也不希望女兒抱著恨過一輩子。
「玟玟,去看看你媽吧,你已經躲了她很久了。」
陳若玟沉默了一會「我怕她哭。」
「你這麼躲著她,她只會哭的更厲害,」
陳若玟沒有回答,又問「我的東西有買回來嗎?」
陳立萬點點頭,拿出了一個文件夾。
陳若玟收了起來「公司還好嗎?」
「還好。」
「林圖南呢?」
陳立萬冷聲道「林玉玲對你做的那些事情,證據確鑿,逃不掉,他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那就好。」陳若玟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爸,我真的……好累啊。」
從白謹言離開後,這一個多月里她沒有一天輕鬆過。要不是身邊有這麼多人守著,不讓她倒下,陳若玟早已經不知道崩潰了多少次了。
可她還要強撐著,面對無數打量的目光,面對別人的議論,面對公司里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真的好想有資格徹徹底底地崩潰一次。
「給我放個長假,可以嗎?」
陳立萬難過地點點頭「去吧,去休息,直到你覺得好了為止,爸爸等你回來。」
陳若玟含淚點了點頭。
她頭一次自己動手收拾了一支行李箱,定了一張機票,離開之前,鬼使神差地去了一趟南大。
馬路上到處都是年輕的學生,處處都充滿著青春活力。
年輕真好啊。
陳若玟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時光了。
陳若玟拖著行李箱慢慢走到她住了四年的紫薇苑,紫薇苑裡沒有種紫薇,卻種下了她四年的青春和愛情。
她走到八棟外,遠遠地看著那扇單元門,好像看到了無數次她和白謹言手牽手在這扇門裡進進出出的影子。
他們在這裡吵過架,在這裡和好過,在這裡白謹言教她騎過自行車,還在這裡親吻過她……
陳若玟的眼淚順著臉頰又開始往下落。
她不敢上樓,怕上樓後自己會看到更多。
她走到八棟樓下的那棵大梧桐樹下,抬頭望著空無一人的八樓,望了好久才收回目光。
她慢慢跪在梧桐樹前,取下脖子上一串簡單又精緻的紅寶石項鍊,裝進盒子裡,刨出一個小坑,把盒子埋了進去。
埋葬了她的青春,埋葬了她的愛情,也埋葬了過往四年的時光。
她的青春,終究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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