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密羅德家族毀滅嗎?」
看著被女傭攙扶走的裴麗莎,菜月昴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雖然他已經將這個家族想像的極為可怕,但裴麗莎口中所講述的那些,還是讓他感到不寒而慄。
裴麗莎的父親是密羅德家最小的兒子,年紀雖然比起其他幾位兄長要年輕很多,可是卻靠著自身的經商天賦走在了幾個兄弟前面,年紀輕輕便成為了密德羅家掌管商會的負責人。
可以說
如無意外的話,他就是密羅德家下一任家主。
可是就在裴麗莎十二歲那年的生日,她的父親和母親卻在回家的路上,被盜匪襲擊身亡,兇手究竟是誰至今為止還是一個迷,雖然密羅德家的老家主初期瘋了一般的調查。
可沒過多久那個對於小兒子極其寵愛的老人卻仿佛完全忘了這個兒子一般不再去對裴麗莎父親的死因做任何的調查。
這意味著什麼
哪怕是菜月昴都能想明白,所以裴麗莎才會恨這些人,恨老家主甚至想要毀滅整個密羅德家族。
想到這裡,菜月昴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外面世界的殘酷讓他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相比這可怕的現實,自己曾經所過的那種繭居生活大概才是最美好的。
「這種唉聲嘆氣的模樣可完全不適合你啊。」
菜月昴耳邊傳來一個聲音,轉頭看去只見先前不知道跑去了哪裡的伍德出現在他身後,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之色,就仿佛是在看自己笑話一般,這讓菜月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但他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看了一眼頭頂夜色:「我現在突然有些不明白,親情是什麼財富與權勢又是什麼了?」
聞言,伍德忍不住撇了撇嘴,這問題還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啊。
伍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一種很冷漠的語氣道:「財富與權勢是真正貼近生活的東西。」
「嗯?」
菜月昴一愣。
不過伍德卻沒有給他發問的機會,冷聲道:「這世界本就是如此,親情是義務,友情是利用,愛情是發泄的必要手段,而財富與權勢則是真正貼近生活的東西親情會輸給時間,友情會輸給金錢,愛情會輸給家境。時間沒辦法避免,可有錢有權卻能讓你在這殘酷現實中絕大部分的情況下先贏得兩局。」
「世界就是這麼簡單,想明白以後你就會發現自己的問題究竟有多幼稚。」
「」
菜月昴嘴角微微一動。
原本他是想從伍德的回答中尋求一些安慰,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完後,他反而對這個世界更加絕望了。
「當然」
伍德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懷念:「雖然很少,但這世界上也有不會輸給任何事物的東西。」
「是嘛?」
菜月昴苦笑一聲,沒有在繼續問下去,誰知道這混蛋口中還會蹦出什麼驚人之語。
兩人交談間,已經走到了會客廳外。
不知何時,會客廳外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凝重與不安之色,而這些人所看向的方向正是那塌陷後的三層建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太清楚,但剛剛從那廢墟里抬出了一具很可怕的屍體。」
「是啊那屍體實在是太嚇人了,上半身與下半身完全對摺在了一起,輕輕一拿就從中斷成兩截了。」
「而且聽剛剛來的騎士大人說,這是一擊造成的,究竟是多恐怖的力量才能造成這種效果?」
「咦,那麼嚇人的嘛?」
「當然了。」
「不過,我好像聽說那個死掉的人是密羅德家的一位老管家。」
「噓這種話不要亂說啊。」
「」
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那些傭人當中,毫無違和感跟傭人們探討的伍德,菜月昴嘴角忍不住一抽。
尤其是這貨那一臉驚悚,臉色蒼白的模樣更是和周圍傭人一模一樣,完全不像是裝的,就仿佛真的什麼啥也不知道如果不是知道人就是這混蛋殺的,他可能都信了。
「不好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跑來了一隊全副武裝的護衛,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極為蒼白。
「又怎麼了?」
菜月昴皺了皺眉頭。
「老家主被刺殺了!!」
此言一出,主樓前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謐當中。
「你剛剛說什麼?」
二少爺貝爾納從廢墟那邊走來,皺眉看著為首護衛:「父親被刺殺了?」
「這個」
那護衛首領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誰做的!!」
維爾桑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前面,那張臉上布滿了難以置信,雖然他想過今晚可能會發生一些波折,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第一個死亡的居然是自己那位父親。
貝爾納的眉頭也是緊皺,雖然他的計劃中老家主依然活不過今夜。
但這卻不是他動的手,而且這個時機也不是那老頭該死的時機,因為那個老眼昏花的老頭就是一個導火線,他的死亡可以說徹底掀開了今夜亂戰的開端。
雖然影響不大,但對於自己接下來的行動還是會造成一定的阻礙,而且
這序幕拉開的實在是太早了。
是裴麗莎那個小丫頭嘛?
不過,隨即貝爾納就搖了搖頭,既然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那當務之急是儘快展開自己的計劃,而不是去猜測誰殺了老家主。
想到這裡,他眼帶譏諷的看了眼身邊的大哥。
這個先前還一副勝券在握的白痴,現在這副喪家犬的模樣還真是好笑啊。
「威海羅在哪裡?」
站在旁邊一言未發的威海羅突然問道。
威海羅?
眾人一愣,這才發現從始至終好像都沒有看到四少爺的身影。
「嘖嘖,這地方不能呆了。」
伍德看到這裡,拍了拍身邊的菜月昴:「不想死就趕快找個好點的看戲台吧。」
「」
菜月昴回過神,神色詭異的看了伍德半響:「你殺的?」
「怎麼可能!」
伍德一瞪眼睛:「你當我是殺人狂嘛?咱們這可是寄人籬下,我怎麼可能會去殺這裡的主人。」
菜月昴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還真是毫無說服力可言。
更何況
「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言不發就殺人的殺人狂。」
「呃」
伍德被菜月昴這話噎了一下,隨即一點頭:「嗯,我殺的!」
「你倒是給我否認啊。」
「我說不是你不信,我說是你又讓我否認,你煩不煩!」
菜月昴眼角一抽,雖然對這傢伙精神不正常早有體會,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離開的那一會時間,這混蛋居然跑去殺了密羅德家的老家主
「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那老頭註定活不過今晚,我只不過是送他提前上路罷了。」
伍德毫不在意的道,隨即話鋒一轉,對著菜月昴嘿嘿一笑:「不過,你決定好沒呢?」
決定?
菜月昴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伍德:「決定什麼?」
「當然是下任家主的人選了,不然你以為我這麼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伍德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目光看著菜月昴:「如果只是保護你到明天早上,我就直接帶著你找個地方躲起來看戲了。」
「我來決定下任家主的繼承人選?」
「當然!」
伍德看著菜月昴那驚疑不定的表情,用懶洋洋的語氣念道,「我已經幫你鋪好路了,至於怎麼走」他的語氣一轉,用一種類似鼓舞,又似乎瘋癲一般的語氣道:「現在你的一句話就可以定下未來,讓接下來的發展隨著你的一句話任意改變,哪怕是讓一條狗成為密羅德家族的下任家主,我也可以幫你達成!」
這話讓菜月昴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看著伍德那懶洋洋的笑容,不知為何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
我來決定下一任家主嘛?
「為什麼要讓我來?」
「這不是廢話嗎?」
伍德一攤手:「我的任務只不過是保護你的安全外加因為契約緣故私下裡給予你一些幫助,而你的任務才是見證誰成為下一任家族,我現在只是給予了你選擇的權利罷了。」
「當然,是不是要插手也隨你,不插手的話,我也能輕鬆很多,只要把你保護好就可以了。」
菜月昴聞言猶豫了一下,腦海中不由想起了裴麗莎先前跟自己講述的那一番話。
與其讓那些毫無人性的傢伙掌管密羅德家,還不如讓想要毀滅這一切的人來當,而且裴麗莎之所以想要毀掉密羅德家,完全是為了自己父親報仇,只要能讓她報仇,菜月昴覺得她才是最適合成為家主的人選。
念及此處,菜月昴猶豫了一下:「真的可以嘛?」
「嗯!」
伍德一點頭,臉上再次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要你不後悔,雖說就算你後悔,也賴不到我頭上,畢竟這完全是你一個人的決定,我沒有任何逼迫、引導、亦或者引誘你的言行舉動。」
「你這話,讓人很不安啊,不過」菜月昴頓了一下:「既然能夠選擇的話,我希望裴麗莎能成為密羅德家的下任家主。」
「確定嘛?」
伍德臉上的笑容越加濃重,就仿佛是看到了很感興趣的東西一般。
這笑容,莫名的讓菜月昴有些不安,忍不住問道:「怎麼」
「我說了!」
伍德直接打斷了菜月昴的話:「我不會對你的決定提任何的意見,全憑你自己來做主!」
這混蛋!
菜月昴有些惱火的瞪著伍德,最後一咬牙:「決定了,如果你能做到的話,那就讓裴麗莎來成為下任家主,我就不信結局會比其他人成為家主更讓人難以接受。」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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