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新家得開個火慶祝一下,然而塍寺根本就不會操縱這些現代的廚房用具,最後還是讓夏油傑給露了一手。讀字閣 m.duzige.com食材他們兩人在度假村里買來的,夏油的手藝當然是比不上酒店的大廚,塍寺卻依舊很捧場。
因為做飯的人是夏油傑,塍寺對料理的味道似乎也有了難得的包容心。
第一次吃夏油的料理,他和之前吃夏油傑帶回來的小點心一樣,依舊小氣地沒有分享給旁邊望眼欲穿的兩隻小妖怪。
夏油傑默不作聲地瞥了一眼,突然開口道,「對了,阿寺。我剛剛觀察了一下神社的後院,跡部家好像還從那邊的溪流,給我們專門引了一個小池塘。旁邊還有一個小菜園。」
池塘和菜園的面積都不大,應該只是為了方便以後種花種菜什麼的。
「它們之前一直跟著我們住酒店,也有點委屈了。這會兒我們都回家了,不如就把那個池塘和菜園就給它們吧。」
正在吃飯的塍寺抬起頭「你想讓它們出去住?」
「不是出去住。只是孩子大了,我們要給它們一定的個人空間。」夏油傑一本正經,「它們以後住在那邊,平時想進屋子裡玩當然也可以隨時進來。」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好像真心實意地為兩隻小妖怪考慮一樣。
腦子都不怎麼靈光的小紅花兩眼淚汪汪,感動地朝夏油傑蹭了蹭。倒是比它聰明一點的小海膽,嘗出來了一點這話里的清新茶意。只是它到底還沒徹底開靈智,想了半天也沒明白夏油傑費勁把它們兩個趕走是為了什麼。
「行啊,既然你都考慮得這麼清楚了。」塍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又慢悠悠地說道,「等會兒就把外面清理一下吧。我看裝修還剩下了點木板,正好能給它們倆修個小房子出來。」
飯後的碗當然也是夏油傑涮的。
打掃完了廚房之後,塍寺就跟「渾身都是心眼」的夏油傑去了後院。
塍寺從倉庫里找來了木板、釘子還有錘子,這些東西都是裝修的時候留下來的。不是什麼值錢的,工人離開的時候也就沒有帶走,也算是給他們以後修理點東西留個方便。
夏油傑拿起錘子邦邦邦地干起了活,剩下的木材還有不少,足夠他給兩隻小妖怪建一個豪華小別墅。可能是幹活的時候賣了力氣,沒過一會兒他就挽起了袖子,露出富有肌肉的結實臂膀。
薄汗覆在了夏油傑的額頭上,隨著他有節奏的敲打,汗水凝聚,沿著男人的側臉滑落。
那滴汗水滑過夏油傑長卷的睫毛,流過挺翹的鼻樑,蜿蜒著一路向下,進了夏油傑的衣領。
塍寺坐在屋檐下面看著看著,不知道怎麼就好像被那一滴小小的汗珠灼傷了視線,頓感口乾舌燥。
他抬頭看了眼高掛在天空正上方的太陽,暗想這深秋時節的陽光原來有這麼厲害嗎?
又坐了一會兒,眼看著夏油傑的袖子都已經要擼到肩膀上了,塍寺實在是坐不住,進了屋子裡。
太熱了,煮點敗火的涼茶喝喝吧。
就在塍寺忙著煮茶的功夫里,有個人終於順著之前記下來的車牌號線索,找到了山腳下的度假村里。
五條悟走入酒店,摘下眼罩,就是對前台的服務員小姐一個和煦的笑容,「你好,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他拿出夏油傑以前學生時代的照片,「這個人,是不是在你們的酒店裡住過?」
前台被眼前的美色恍惚了一瞬,憑藉著多年的職業本能掙扎,「先生……我們這裡是不能隨便泄露客戶信息的……」
「所以是住過對吧?」五條悟抓住了前台話里的漏洞,嘴角的笑容放大,「那他現在還在這裡嗎?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前台的眼神飄忽「先生我們真的不能……」她突然想起昨天聽到的囑託,「那個先生,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名字是?」
「嗯?這個和我叫什麼有關係嗎?」男人微微一笑,「我叫五條悟。」
「那真的是很抱歉,先生。按照規定,我真的不能隨意向您透露客人的信息。」
「真的不能告訴我嗎?」五條悟微微斂眸,長長的睫毛落下來,看起來十分落寞失望的樣子,「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朋友的近況。我不是什麼壞人。」
他又拿出另外一張照片,是他和夏油傑的合照,「你看,我們好久以前就認識了。」
「這……」前台沒能成功抵擋住美男計,猶豫地說道,「那我小聲地跟您說,您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這些都是我講的。」
「這個客人我確實有印象,因為他在我們這裡住了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只是您來得不巧,昨天他們剛剛才退房走了。」
他們?
五條悟心思浮動,只是面上不顯。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這個我就真的不清楚了,但是我記得昨天他們來退房的時候,專門和我們昨天值班的姐妹提過一件事。說是如果有人來找他們的話,讓那個人直接去山上。」
「可能那兩位客人和什麼人約好了吧?」前台頓了頓,然後又說,「總不能住在山上了。」
五條悟饒有興趣「哦?為什麼這麼說?」
「山上條件艱苦就不用說了,主要是這座山我們當地人誰不清楚呀!裡面很危險的,這麼多年人不小心走進去了,就沒有幾個能活著下來的!」
說得這麼厲害,那他就應該上去見識見識了。
五條悟笑著跟好心的前台告別,轉身毫不猶豫地就走進了山里。
上一次在點心屋他因為太過震驚,就那麼放走了「死而復生」的傑。回去之後,他原本是想再查一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下意識地忘記了點心屋發生的所有事情。
如果不是前幾天碰巧和夜娥老師提到了以前上學的時候,五條悟可以十分肯定地說,他絕對不會再想起來任何,那次有關在點心屋遇見夏油傑的事情。
簡直就像是有人在故意模糊他那次的記憶。
這讓五條悟原本就因為夏油傑「死而復生」而有所懷疑的心情,變得更加篤定。
說起來,一年前百鬼夜行的那次事件,他雖然對傑下了狠手,但也的確沒有把傑的屍體帶回去。如果傑是有什麼特殊方式能讓自己死而復生……或者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死,只是假死,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五條悟一步一步踏入了山林裡面,前幾天才剛下過雨,地上的泥土都還很鬆軟,他的鞋很快就沾了一圈髒兮兮的土漬。
白髮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重新戴上了眼罩,遮去了眼裡的沉思。
如果……這座山里真的是傑的話……
五條悟的心情在一步又一步的步伐中變得沉重。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再狠下一次心,第二次殺了自己的摯友。
然而五條悟不知道的是,今天除了他以外,這座山上竟然陸陸續續上來了不少人。
塍寺剛煮完涼茶,就察覺到屋子裡多了一個人。他不緊不慢地關火,捧著一壺涼茶走出了廚房,和不打自來的訪客打了聲招呼,「夜斗,怎麼突然來了?」
夜鬥打量了幾眼塍寺這間煥然一新的神社,落座在沙發上,蹺著腳說道,「你不是讓我給你找一個咒靈嗎?前一陣子我去幫人清理下水道的時候,看到他了。」
在來之前,他已經憑藉著自己強大的記憶力,把咒靈的樣子畫了出來,「你看看,是不是他?」
塍寺拿過畫紙,確認了一眼,「就是他,人在哪裡?」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夜斗摸了把桌子上的瓜子,「我本來看見的時候,是想著順手幫你解決的。後來一想,照你的性格都來拜託我了,指不定這個咒靈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情。你恐怕是想自己動手的,所以我就沒動。」
「嗯,所以人現在在哪兒?」
「告訴你可以。」夜斗伸出自己另外一隻沒拿瓜子的手,露出白皙的掌心。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塍寺熟練地找出了一枚五元硬幣,塞進了他的手心裡。
這是他之前,和夜斗在電話里說好的價錢。
「這是你讓我幫忙查人的委託錢。」夜斗沒收起掌心,「告訴你人在什麼地方,是另外的價錢。」
塍寺直接拿出了一把五元硬幣「都是你的,趕緊告訴我人在哪裡。」
夜斗寶貝似地數了數自己的收穫,然後一枚一枚地放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酒瓶子,「就在東京,一處基本上沒人去的地下工廠。準確的地址我待會兒發你手機上。」
「行,我知道了。」塍寺站了起來,端著涼茶就要往外走,「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也可以走了。」
「啊?我好不容易來這麼一趟,你就直接趕我走了?」
塍寺回頭看他,臉上寫了幾個大字「不然呢」。
夜斗下巴朝他手裡的涼茶努了努「好歹請我喝杯水,讓我坐會兒吧。對了,你這屋子幾百年都沒動過,好不容易重新裝修一回,要不我等會兒給你叫幾個熟神,過來給你暖暖房?」
「水在廚房裡有,喝完了就走。」塍寺冷淡轉身,「這茶不是可給你喝的。」
他想了想,又停了下來,「還有一件事,還要麻煩你幫我傳話。和也那邊,直接幫我說我現在不需要神器了,讓他在天神那邊好好干。」
「這會兒用到我了就好聲好氣了?」夜斗瞪大了眼睛,然後無賴似地在地上打滾,「我不!你剛剛的態度嚴重傷害了我,我才不給傳話!」
「除非你拿五元硬幣來換!」掉錢眼裡的無名神,今天誓要從自己的舊友這裡撈筆大的。
「……我剛剛給了你不少。」塍寺無語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道,「一會兒晚飯,你也留下來一起吃吧。」
「好耶!」夜鬥起身歡呼。
塍寺說完就不再管夜鬥了,他端著涼茶走到後院裡,跟還在忙碌的夏油傑搭話道,「休息一會兒吧,過來喝杯茶。」
夏油傑看著他笑了一下「等一下,我先把手上的這根釘子釘進去。」
一陣乒桌球乓的聲音結束,夏油傑走到屋檐下面,跟塍寺坐在了一起。
兩人中間就只空出一點放茶杯的餘地,塍寺挨著人,仿佛感受到了從夏油傑那邊傳過來的層層熱浪。他又抬起頭看了眼天空,剛剛懸在正中央的太陽,此刻已經往西邊偏移了不少。
奇怪了。
神明大人困惑,這會兒也不是正午了,他怎麼還是感覺這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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