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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來自憲兵隊的今村大尉,他得知蘇州站在偵辦中共案後,馬上決定,憲兵隊也要參與偵辦此案。
而且,今村大尉改變了謝軒的計劃,無需甄別孫炳程,只要能破壞蘇州市委就行了。
今村大尉的辦法,簡單粗暴:
能破獲蘇州市委,就說明孫炳程是誠心投靠,要是蘇州市委依然存在,孫炳程就是個廢物,留著何用?
日本人的命令,石森林自然不能違抗。
畢竟,今田參謀是「決定」參與偵辦此案,而不是跟石森林商量。
為此,石森林改變了計劃,並且,沒有告知謝軒。
還好,謝軒與蘇州市委聯繫上了,否則,非得出大事不可。
中午,謝軒開車去了太監弄鬆鶴樓,這裡的松鼠鱖魚非常有名。
松鼠鱖魚是淮揚菜中的一道傳統名菜,又稱松鼠桂魚。它色澤橘黃,形如松鼠;外脆里嫩,酸甜適度。
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擦了鞋。
今天,方林也特意來這裡擺攤。
這是謝軒在昨天的情報里說的,他與方林的聯絡,每次都要更換地點。
下次的地點,會在這次的情報里告知。
謝軒坐下後,說道:「我這鞋能擦乾淨嗎?」
他今天特意在臉上塗了黃蠟,又戴了副眼鏡,穿的還是長衫,頭上也加了頂帽子,與以往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哪怕是與自己的同志接頭,他也會小心小心再小心。
方林一聽,抬頭看了一眼謝軒,抑制住心裡的激動,輕聲說道:「當然,擦不乾淨不要錢。」
昨晚在大鴻運,他接到情報才知道與接頭的同志見了面。
回到家後,他懊悔了一個晚上。
他是地下交通員,連接頭同志的相貌都沒看清楚,實在太不合格了。
謝軒微笑著說:「那就不要擦乾淨。」
謝軒坐下來,拿出份報紙,遮住大半張臉,方林只匆匆看了一眼,只覺得這位同志臉色有點黃。
擦完之後,謝軒依然掏出張票子,遞給方林:「給。」
方林馬上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零錢遞了過去:「謝謝先生,這是找你的錢。」
謝軒接過錢,轉身就走了。
方林則等了一會,又擦了兩雙鞋後,才去了橫街。
這個時候,基本上過了吃飯的高峰期,松鶴樓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他這個時候換地方,別人也不會懷疑。
到棕麻繩店後,他還是在後門敲了敲,很快,耿思成來開門了。
方林見到耿穩智後,掏出謝軒給的那張票子,突然驚呼道:「耿書計,這是新的情報。啊!怎麼沒紙條呢?」
昨晚錢里夾著張紙條,今天他沒看,以為錢里肯定還會夾著紙條。
他馬上把身上的錢都翻了出來,依然沒看到紙條,又把身上的口袋都翻了個遍,依然沒有片紙。
方林急得都快哭出來了:「耿書計,我把情報弄丟了。」
耿穩智問:「你看到錢里夾著紙條嗎?」
方林懊惱地說:「當時沒注意,他說了暗號,我以為肯定有紙條的。」
耿思成說道:「那倒未必,這票子可不小,拿火烤一下看看吧。」
方林忙不迭地說:「對對對,先烤一下,說不定那位同志把情報寫在錢上呢。」
耿穩智馬上點燃油燈,把那張紙幣放到火苗上慢慢烤著,果然,紙幣上很快就顯現出字跡。
方林讚嘆道:「真的是寫在錢上,這位同志真是聰明。」
看到票子上出現的字後,他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剛才的罪惡感也突然消失了。
耿穩智看完鈔票上的內容,說道:「小方,明天開始,你去穹靈路的石家飯店。」
方林說道:「好,我現在就去。」
能圓滿完成任務,他很是亢奮。
耿穩智說道:「不,你還是去通知紅梅,我們要開會。」
謝軒接過方林找回的錢,發現比較厚,到清鄉蘇州辦事處自己的辦公室後,反鎖上門後,才開始看著紙條上的內容。
蘇州市委詳細介紹了孫炳程的情況,從孫炳程入黨參加工作開始,一直到他擔任交通為止。
另外,就是蘇州市委最近的工作安排。
孫炳程所有的關係,都切斷了。
為了保持常態,迷惑孫炳程,耿穩智依然會不定時與他聯絡。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特工部蘇州站認定,孫炳程是打入特工部的地下黨員,孫炳程的任務,就是接替顧銘,繼續為我黨提供各種情報。
傍晚的時候,耿穩智突然去了趟聯絡站。
孫炳程見到耿穩智後,馬上把他叫到後面的院子裡,一臉焦急地說道:「耿書計,緊急情況。」
耿穩智問:「什麼緊急情況?」
孫炳程拿出一根香菸,說道:「今天,有人來接頭了,這是他拿給我的。」
耿穩智接過煙,詫異地問:「哦,裡面是什麼?」
孫炳程說道:「他遞給我的,中間好像沒有菸絲,應該放了別的東西。」
耿穩智說道:「好,我先回去,你在這裡等著。」
孫炳程成了叛徒,聯絡站很危險,耿穩智不敢在這裡耽擱太久。
從後門離開後,耿穩智繞了好幾圈,才回到橫街自己的棕麻繩店。
也是從後門的小巷子進去後,他才把煙小心翼翼地撕開,煙的兩端都塞了菸絲,但中間是空的,放了一張捲成圓形的紙條。
看完之後,耿穩智拿起旱菸杆,裝了一泡菸絲,劃了根火柴,慢慢地抽著。
這裡的情報上說,之所以突然聯繫蘇州地下黨,是遇到了緊急情況:
申浦的電台並沒有離開,就在觀前街5號。電台的電池壞了,希望地下黨的同志,能馬上提供電池,今天晚上有一份緊急電報要發送。
耿思成問:「爸,要不我去趟觀前街5號?」
耿穩智搖了搖頭:「不行,孫炳程已經叛變,那裡肯定是特務,你一去,等於自投羅網。」
耿思成問:「如果孫炳程並沒有叛變呢?或者說,這情報是真的呢?」
「你看看這兩者的字跡,就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可那人說出了暗號。」
耿穩智搖了搖頭:「孫炳程是知道暗號的,那人就算什麼都沒說,孫炳程也可以說,那人說對了暗號。」
相比孫炳程,他更相信方林帶回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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