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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軒的話,令成博安和周海都沉默了。
今天是私底下談話,謝軒也沒有顧忌,說的都是真心話。
成博安問:「你覺得,他們會願意與我們談判嗎?如果能與山城談判,切入點在哪裡?」
謝軒摸了摸鼻子,謙遜地說:「這麼大的事,豈能輪到我來評論?」
成博安馬上安慰道:「今天又不是正式開會,不管你說什麼,哪怕說錯了也無妨。周先生剛才極力讚賞你,說你很有戰略眼光,看問題比很多人看得透,很容易看到事情的本質。」
「我那都是胡謅亂扯的。」
周海說道:「讓你說,你就說嘛,成先生也說了,就算說錯也沒關係。」
謝軒咬了咬牙,說道:「山城政府目前最大的敵人,不再是我們,也不是日本。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山城已經將反共列為頭等大事。他們已經在做抗戰勝利的預案,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反共。」
他當然不希望山城政府最後走到這一步,可作為一名情報人員,他掌握著各方的最機密的信息,種種跡象表明,山城與窯洞,隨著日本的戰敗,必將有一戰。
成博安看了一眼周海,轉而對謝軒說道:「你的意思,想與山城政府談判,最好就是反共?」
謝軒微微頷首,緩緩地說道:「這或許是山城政府最感興趣的話題。」
成博安笑了笑:「周先生,你說得果然沒錯,謝軒確實很有戰略眼光。」
謝軒連忙謙遜地說道:「成先生謬讚。」
周海說道:「我和成先生已經商議,要派申浦的歐陽雄心去山城,代表南京政府向山城政府遞交關於實現中日全面和平的條件。你要暗中保護他的安全,直至歐陽雄心順利回到申浦。」
謝軒點了點頭:「歐陽雄心?此人甚是合適。」
歐陽雄心夫人娘家,是申浦的大家族,有財閥有政治人物,歐陽雄心本人與山城高層的關係也不錯,由他去山城轉達,確實是不錯的人選。
成博安說道:「這是明面上的人選。周兄,暗地裡是否由謝軒再派人與山城聯繫?一旦歐陽雄心工作不利,則由謝軒之人接手?」
他這個想法是突然冒出來的,歐陽雄心這個人選,是他與周海之前商議的。但是,歐陽雄心能否完成任務還未可知,如果能讓謝軒也派人去山城,雙管齊下則更加穩妥。
謝軒並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把目光投向周海,用目光詢問周海的意見。
周海很是欣慰,叮囑道:「其實,不管歐陽雄心的工作是否順利,謝軒都可以派人去山城。既是保護歐陽雄心,也可以通過你的渠道,向山城轉達日本關於實現全面和平的條件。當然,這一切都需要保密,絕對不能被外界知曉,特別是新聞界。」
他有些詫異,剛才與成博安談論時,可沒有說起,要讓謝軒派人去山城,並且還可以實施第二套方式。
看來成博安也是認可了謝軒的能力,才突然做出如此之決定。
謝軒沉吟道:「在沒有正式談判前,肯定能做到保密。畢竟,沒人會注意歐陽雄心。」
成博安說道:「一旦進入正式談判,也就無需保密了。對中國而言,能以和平方式結束戰爭,其實是很不錯的選擇。當然,還是要儘可能保密。歐陽雄心就在申浦,你回去後,可以對他進行保密培訓。」
周海說道:「過幾天,我會去趟申浦,親自向歐陽雄心傳達任務,在此之後到去山城之前的時間內,他會接受你的訓練。」
成博安突然說道:「如果柴山兼四郎接見你,也可以向他轉達我們的想法。日本人急於求成,總想著馬上就要見效,卻不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形勢再不利,也要等時機成熟再說。」
顯然,他對謝軒來南京的用意也是知曉的。
謝軒應道:「是。」
他知道,應該是周海告知成博安的,畢竟,自己來南京的用意,只告訴周海。
謝軒回到中央飯店時,還在門口,就聽到了裡面歡快的笑聲。
一敲門,來開門的不是古佳涵,而是穿著一身女士西服的上野尚美。
上野尚美微笑著說:「軒哥哥,你要是再不回來,我要去行政院要人了。」
謝軒微笑著說:「向長官述職,這是我的工作。」
上野尚美問:「你跟周海都說了些什麼?」
謝軒說道:「關於如何向山城政府轉達,關於日本想實現全面和平的條件。以及,派遣合適的人選去山城。」
上野尚美不滿地說:「南京政府總是扭扭捏捏,要不是國內不准我們干涉太深,我們都直接與山城聯繫上了。」
謝軒說道:「柴山將軍什麼時候才有時間?能不能見到我?雖然我地位不高,但申浦那邊也有一堆的事,不能在南京待太久。」
上野尚美說道:「我來就是告訴你,明天上午,柴山將軍會接見你。」
「這是我的榮幸。好久沒見柴山將軍了,到時你作陪吧?」
「這次很奇怪,柴山將軍提出要單獨見你,反正你的日語也很厲害了,完全可以無障礙交流。」
謝軒詫異地說:「單獨見我?」
在南京政府里,謝軒並不算特別重要的人物。要說在特務系統內,他還能說得起話。
柴山兼四郎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實施對山城政府政治工作方案》。目前日本方面,都在圍繞著這個方案在開展工作。
上野尚美微笑著說:「這說明日本很重視你,軒哥哥,以後你可得多關照小妹。」
「日本再重視我,也不如尚美重視我,以後,我還需要你多幫襯呢。」
上野尚美說道:「好啦,不打擾你們夫妻了。」
謝軒與古佳涵結婚,她都不知道,謝軒也沒辦婚宴,得知消息時,她黯然神傷。
她與謝軒的關係非常複雜,原本她覺得,自己與謝軒絕無可能,畢竟大和民族的人,不可能與漢奸通婚。
然而,山城之行後,她已經不配稱之為優秀的大和民族子民,反倒可以接受謝軒。
哪想到,謝軒更鍾情於古佳涵,還與她結婚。
如果能嫁給謝軒,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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