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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軒這些看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無論是山城的還是窯洞的,戰俘還是囚犯,臥底還是特務,他只要看一眼,基本上就能看得個差不離。
他一眼看到這個人,就發現她竟然是個女的。
是的,雖然她臉上很髒,穿的也是男人的衣服,但謝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性別。
謝軒淡淡地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單獨向她問話。」
黃超塵擔憂地說:「處座,這小子鬼精著呢,滑得很。」
謝軒擺了擺手:「放心,她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謝軒行事小心謹慎,每次都是帶足手下才出行,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實力。
事實上,謝軒身手非常好,並且他槍法也很好,堪稱神槍手。只不過,他一向都擅長隱藏實力,手下都快忘記他曾經可是特工部的行動處長。
當然,近兩年,謝軒也基本上沒有機會出手。
等黃超塵帶著手下出去後,謝軒坐到包廂的床上。
而特務們一走,她也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最好放了我,否則,你們到杭州會很慘。」
女孩的聲音聽著有點中性,還真的不太好判斷性別,再加上她「胸無大志」,從外表上看,確實不像個女的。
但謝軒觀察得很細緻,他看的是脖子、耳朵還有手指。
她的手指纖細,臉上髒,頸部卻白淨,耳朵後面也很乾淨,這說明她是故意把臉弄髒的。
謝軒笑了,問:「哦,怎麼個慘法,能說說麼?」
不要說去杭州,哪怕就是在中國的地界上,他不管去哪裡,也不會慘吧。
「怎麼,怕了?」
謝軒淡淡地說道:「我有什麼好怕的,我是吃糧餉的,誰能奈何於我?」
女孩不以為然地說道:「吃糧餉的就了不起了?不就是仗著帶了一幫大頭兵麼?」
顯然,她是不怕吃糧餉的。這才是她執意要見黃超塵「長官」的底氣,看來她來頭不小。
謝軒被她逗笑了,問:「你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你是吃洋火錢的?還是跑輪子的?」
之前說過,「吃洋火錢」指的就是扒手,而「跑輪子」則是專門在火車上偷行李貨物的。
女孩詫異地問:「你從哪看出我是吃洋火錢的?」
謝軒調侃道:「吃洋火飯的一般都是男人,當然,女孩也有,但都有過硬的本事。像你這種,在我手下都翻船的,怎麼也敢出來混飯吃。」
「你」
女孩原本坐在對面的床鋪上,聽到謝軒的話,驚詫地跳了起來,指著謝軒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低頭不語,她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自信,被謝軒看出她的職業並不可怕,但謝軒卻一眼就認出她是女孩,這讓她確實很震驚。
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就沒把她當成過女孩,況且,她每次登車,都會精心化裝,有些女性的特徵,也會刻意加以偽裝。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現在覺得,謝軒就像有透視眼一樣,在他面前什麼秘密都沒有。甚至,就像自己一絲不掛似的,令她很是尷尬。
「你的手指,你的脖子很乾淨,還有耳朵後面。你想以男人的面目活動,碰到別人能瞞天過海。但在我面前,一切無所遁形。」
「好吧,你贏了,我叫萬紅,江湖人稱紅哥。」
謝軒忍俊不禁:「你一個小姑娘,還敢叫什麼紅哥?」
萬紅目露凶光,威脅著說道:「我現在已經告訴你名字了,如果你識相的話,趕緊放了我。這樣,你們到杭州後,就不會有麻煩啦。要不然,你進得了杭州,可別想離開。」
萬紅年紀不大,還是個小姑娘,所謂的凶光,顯得奶凶奶凶的。
謝軒掏出煙,點上之後,說道:「放你沒問題,但你要把情況說清楚。」
「說什麼?」
謝軒說道:「把你的一切都說清楚,你在這輛列車上還有多少同夥?你在杭州有什麼關係?或者說,你的後台是誰?」
萬紅得意地笑道:「這趟列車上還有十幾個人,我們要把整趟車全部掃蕩一遍的。老頭子在杭州的關係不一般,至於後台,據說是日本人。怎麼樣,怕了吧?我們竟然有日本人撐腰。」
「日本人?具體是誰?」
萬紅說道:「不知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謝軒突然問:「你喜歡日本人嗎?」
「我為什麼要喜歡他們?」
「那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一個需要日本人庇護的人,就像見不得光似的。你那個老頭子叫什麼?」
萬紅急道:「你不也是給日本人賣命麼?我們還是靠自己的雙手,你呢?」
「回答我的問題。」
「不行,不能告訴你。」
謝軒說道:「那你就不能走,同時,我也要把你的同夥全部抓起來。」
既然萬紅只是普通的扒手,他也沒什麼興趣。
既然萬紅嘴硬,那就找個嘴不硬的人來問。
「哼,你不可能抓到他們。」
謝軒朝著門外大聲喊道:「黃超塵!」
門口的黃超塵馬上打開車,高聲說道:「到!」
「押著她從車頭走到車尾,再把她的臉洗乾淨,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能把臉弄得這麼髒呢。然後,再從車尾走到車頭,她有十幾個同夥,全部抓起來,漏掉一個,唯你是問。」
萬紅急道:「你無賴!」
謝軒說道:「你是現在招呢,還是等我把你的同夥抓起來後,再讓你們那個老頭子來贖人?」
「你這樣子,到了杭州也走不掉的。」
謝軒淡淡地說道:「看來你這嘴是硬得很,黃超塵,動手吧。」
他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想法,只要能達到目的,他才不管用什麼手段呢。
萬紅叫道:「我說,我說行了吧。」
要是被謝軒的手下,押著她從車頭走到車尾,再從車尾走到車頭,以後她「紅哥」還要在這條線上混嗎?
萬紅的「手藝」很不錯,也深得老頭子寵愛,如果被「游車」,她以後都沒臉再吃洋火飯了。
謝軒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這還差不多,你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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