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玗琪聽了,連忙說:「師尊,在這邊。」
子車無奇托著玉匣,與珣玗琪一起上了樓。珣玗琪說,他們一路趕往冬石湖,在路上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失憶的夷玉。夷玉根本不認得他們,還是一個弟/子先認出了夷玉,珣玗琪才追上去的。
珣玗琪焦急的說:「哥/哥竟然連我也認不出了。」
子車無奇並沒有說話,跟著珣玗琪進了一間房,房間裡很安靜,有個年輕男子躺在床>
那個人閉著眼睛,臉色有些蒼白,和珣玗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正是夷玉不假。
東方在虛像幻境中一瞧,都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麼心情了,夷玉竟然真的沒死?然而當時,夷玉的確是喝下了一杯毒酒,自己眼看著他斷氣的。
珣玗琪快步走進來,走到床邊,輕輕推搡著夷玉,說:「哥/哥,快醒醒,你快看是誰來瞧你了,快醒醒罷。」
夷玉嚶嚀了一聲,皺了皺眉這才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坐起了身來。
子車無奇進了房間,站的不遠不近,離大床還有幾步距離,只是盯著夷玉瞧,眼神也不咸不淡的,根本瞧不出子車無奇在想些什麼事情。
夷玉醒過來了,他打量著進來的兩個人,先看了一眼珣玗琪,然後看了一眼子車無奇,眼珠子快速的轉動了兩下,似乎有些驚慌失措。
夷玉低聲說:「這……是誰?」
珣玗琪連忙說:「哥/哥?你連師尊也不曾記得了嗎?」
夷玉見到了生人,好像是受驚了的小白兔。其實東方知道,夷玉以前也最喜歡偽裝成小白兔,不過現在瞧來,竟然更加爐火純青。
夷玉搖了搖頭,又偷偷打量了一眼子車無奇,說:「我不記得了。玗琪……我不舒服,我頭很疼……能讓我繼續休息嗎?我現在……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珣玗琪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畢竟夷玉喜歡子車無奇,這好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反正對於珣玗琪來說,絕不是什麼秘密。
當年東方叛教自立門戶,夷玉跟著東方離開。珣玗琪當時覺得夷玉瘋了,不過後來他才知道,夷玉是在東方身邊做探子。夷玉曾經聯/系過珣玗琪,告知珣玗琪自己的目的。
東方並不傻,早在夷玉聯/繫到珣玗琪之前,他就知道夷玉留在自己身邊要做什麼了,只是為了那一冊龍甲神章。
然而東方並沒有那麼早就揭/穿夷玉的面具,而是瞧著夷玉每天在自己面前裝乖/巧,百依百順的樣子。
為什麼不揭/穿夷玉的面具?
或許是太有趣了,東方曾經這麼想。
一個怨恨你,厭惡你,蔑視你/的/人,卻要在你面前笑的溫柔可人,還要聽你的話做事,每天提心弔膽擔心有沒有被你發現。
這恐怕是天底下最憋屈的事情了,東方覺得,這也太有/意思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恐怕是東方太寂寞了。
小時候在雲笈宮中,東方也不是沒有朋友。他也有師/兄弟,也有師/姐師/妹,也有和他差不多的同齡人。但是為了報仇,一夕之間什麼也沒有了,那些曾經他的朋友,他的師/兄弟們,全都指著他的鼻子謾罵。
偶爾也會覺得有那麼一點寂寞。
不過自從變成一本書之後,東方竟然感覺不到什麼寂寞了。握奇公子總是給他很多驚喜和驚嚇,讓東方應接不暇,根本沒辦法繼續體會寂寞。
珣玗琪聽了夷玉的話,有些為難,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子車無奇,說:「師尊>
&先出去。」子車無奇說。
珣玗琪一愣,又看了一眼夷玉,這才點了點頭,說:「是……師尊。」
夷玉一瞧珣玗琪要走,有些慌了神兒,仿佛極為怕生,一下子就從床/上爬起來了,拉住珣玗琪忙說:「你去哪裡?別把我留在這裡。」
&哥,別怕。」珣玗琪說:「師尊是最好的人,師尊有話和你說,沒事兒的。」
珣玗琪說完便走了,出去的時候還把房門給關上了。
&的一聲輕響,房門閉合,屋裡一下子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夷玉真的宛如一隻小白兔,慌慌張張的跑回了床/上,縮在床角落,還用被子擋住了自己,把大半張臉都擋住了。
東方在虛像幻境中一瞧,真想揚天大笑三聲,豐盛俊朗的握奇公子,也有一天被人當成色/狼一樣,這可把東方笑的不行了。
東方正笑著,突然玉匣顛簸了一下。他屁/股下面有另外一冊龍甲神章當軟墊,所以並沒覺得屁/股怎麼樣,但是他的俊臉一下子就磕在了盒子蓋上。
一個酸鼻,如果東方現在還是人的模樣,恐怕要流生理淚出來。東方的笑容戛然而止了,忍不住開始在玉匣中大罵子車無奇。
子車無奇也不知道為何,顛了一下手中的玉匣,然後將玉匣又輕輕放在桌上。
夷玉抓著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黑溜溜的眼睛也跟隨者子車無奇的動作,在玉匣上面轉了好幾圈。
子車無奇看到夷玉的眼神,說:「他是我的。」
是了,子車無奇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幾個字了。
夷玉趕忙收回目光,小聲說:「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子車無奇說:「你可知八部天龍之中,有一種大鳥,叫做迦樓羅?」
夷玉聽了,慌忙搖頭,說:「不知道。」
東方倒是知道。八部天龍之中有一部叫做迦樓羅,是一種叫/聲悲鳴的大鳥,據說以龍為食,不過他吃的龍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龍,而是一種毒蛇。迦樓羅以毒蛇為食,每天都要吃上百條毒蛇,最後會因為體/內聚/集過多毒素而損命。迦樓羅要死的時候,就飛到金剛輪山頂上,毒發自/焚而死,肉/身灼燒殆盡,唯一剩下一顆心,喚純青琉璃色。
東方聽了,奇怪的往夷玉身上望了一眼。子車無奇絕對不是說胡話的人,他突然提到迦樓羅,肯定是有他的意思。
東方有點不敢置信,難道說,眼前的夷玉的確已經死了,卻被借屍還魂了?借了夷玉屍體的還是一個迦樓羅?
東方現在修為低微,根本看不出夷玉是真是假,實在是不好辦。
子車無奇說:「你的純青琉璃色在哪裡?」
夷玉聽他這麼說,臉色變了數變,終於把手中攥著的被子一踢,然後一個翻身就下了床。
他動作靈動,根本不像是有病在身,不過臉色還是煞白。
夷玉說:「握奇公子,你再厲害不過是個歷劫失敗的人,我奉/勸你不要多管閒事,這肉/身我要了,你可別來管東管西。」
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決計不是夷玉。東方一瞧,莫不是子車無奇猜對了,眼前用了夷玉身/體的,還真是個迦樓羅?
子車無奇說:「不打緊,我雖然歷劫失敗留了一身病根。但是你原身已毀,還失了純青琉璃色。如果硬碰硬,並不是我的對手。」
&夷玉瞪大眼睛,滿臉狠戾之色,說:「好啊,好你個凡人。」
迦樓羅自/焚而死,原身毀掉之後,本應就剩下純青琉璃色,不過正巧的是。在他自/焚的時候,找到了一具剛死掉的屍體。那具屍體就是夷玉的屍體了。
迦樓羅並不想就這麼自/焚而死,乾脆來了個借屍還魂,捨棄了原本肉/身,附在夷玉的屍體之上。
夷玉剛才還滿臉狠戾,突然就變臉一笑,說:「我們頭一次見,何必打打殺殺。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不如就做個朋友如何?」
夷玉都不讓子車無奇開口,接續說:「雖然我原身毀了,純青琉璃色也丟/了,但是我好歹比你個凡人要有能耐。我知道你在找一個人的屍體,不過很可惜,那個人被分屍了,對不對?」
他說著,目光瞟了一眼子車無奇背上背的包袱,那裡是東方的一條手臂。
夷玉繼續說:「巧的是,我附身在這具屍體上的時候,正巧聽到了一些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子車無奇皺了皺眉,說:>
夷玉笑了一聲,說:「著什麼急,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但是我也有個請求不是?」
子車無奇又皺了一下眉,東方敢保證,這是他不耐煩的徵兆。
夷玉說:「我的純青琉璃色被一些不長眼的傢伙拿走了,你要幫我取回來。」
&子車無奇冷笑一聲,說:「我只是一介凡人,恐怕連迦樓羅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也無/能為力。」
&夷玉眼睛瞪得更大了,氣得要死。
東方發現,子車無奇氣死人的本事真是不一般。
夷玉說:「你故意奚落我,是不是?」
&若執意這般想,我也是沒辦法的。」子車無奇淡淡的說。
迦樓羅失了原身,又失了純青琉璃色,雖然嘴巴說的高高在上,其實根本不及子車無奇的能力,這才需要子車無奇幫忙。
夷玉咽下一口氣,說:「好好。我承認了,我現在比凡人還不如。我失了原身和寶物,什麼也不能做。不過我可沒說假話,我聽你那些弟/子說,你急忙忙的去了三十六天門,但是絕對無功而返了罷。我是真的正巧知道一些事情,要不要合作,就看你的了,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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