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離開了蘇南秀的房子,他原本就有計劃近期想去南極洲看看……他的近期當然和普通人的近期不是一個時間範圍的概念。
只是現在就真正提到普通人的「近期」時間範圍里了。
考完試,正好是寒假,去一趟南極勉勉強強也趕趟,哪怕是使用現代的交通工具,那地方也確實有點遠。
游過去那肯定是不行的。
中間隔著一整個太平洋。
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高度以後,劉長安就沒有幹過靠獨木舟順著洋流漂泊環遊世界的事情了。
他在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離開一個地方的頻率越來越低,仔細想想,現在他連一次長途交通,都會考慮時間問題了,對比下過去許多年的行為模式,變化真大啊。
劉長安有些感慨地走到了安暖家門口,看到柳月望正趁著今天天氣不錯,在擺弄她的花花草草,她彎著腰背對著劉長安,成熟婦人那豐盈的背影,絕非少女可以比擬。
想起了她曾經少女的模樣,還是覺得柳教授就應該是現在的樣子,才有柳教授的味道。
柳月望反手按住腰肢,手指輕輕撥了撥有些勒住臀線的褲邊,轉過身來看到劉長安站在自己身後,也不知道他站這裡多久了,不禁臉頰微微發熱,這個讓柳月望十分懷疑年齡的傢伙,目光中那種欣賞女性的淡定和從容,實在不像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他能讓人變年輕,難道就不能讓自己變年輕嗎?這個問題柳月望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深究細想,但是每每總是又按捺不住地跳出來,在她腦海里徘徊。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劉長安對柳月望說道,「其實鋤草,施肥,挖土,我樣樣精通。」
柳月望懷疑他這是什麼葷話,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清咳了一聲,「明天要考試了,你不用準備準備嗎?」
「不用啊,基礎課程多少年不變的東西了。」劉長安搖了搖頭,「仔細想想,最近一段時間我真正花時間準備的,都是和安暖有關的事情。其他沒多少需要準備的事情了。」
「那你幫我施點肥吧。」柳月望拿了一小包花肥交給了劉長安。
劉長安看了看花肥的說明,再看了看柳月望栽種的品種,開始忙活起來。
柳月望也沒有走開,就坐在旁邊看著劉長安忙活著,以免他是不懂裝懂,把她的花花草草折騰壞了,她這些花兒草兒的,許久沒有打理了,也不能讓他瞎弄。
今天的陽光正好,正是那種暖暖的色調,空氣中卻沒有燥熱的感覺,點點樹蔭落下來,和陽光的斑點交織錯落,安靜的午後讓柳月望的目光也有些慵懶而嫵媚。
有時候想想也覺得奇怪,以前的日子過得挺自然閒暇的,為什么女兒找了男朋友以後,自己反倒是喜歡對比對比,然後發現自己的生活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
男人,這種東西對於女人來說,真的是必不可缺嗎?柳月望沒有這麼認為,男人大概就和花肥,鋤頭,黃瓜,姜蒜,辣椒,吸塵器之類的東西差不多吧,有用但未必一定要用。
忙活了一會兒,柳月望回家裡泡了茶出來,瞅了一眼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日記本,隨手合攏,也沒有放回自己房間去,就端著茶盤出來喊劉長安喝茶。
「這日子挺舒暢的……」劉長安眯著眼睛喝茶,對坐在旁邊的柳月望說道,「要是有人讓你放棄現在的舒暢日子,理由是大概幾百萬或者幾億年以後人類即將滅亡,需要你去做出貢獻,你願意嗎?」
「這什麼鬼問題?」柳月望笑了起來,「你們理科生就喜歡胡思亂想,整一些科幻的問題杞人憂天,我們文科專業的比較務實。」
「你要扯到文理之爭,這我就能和你講一下午了。」劉長安想了想,還是懶得講這個話題了,「茶挺好喝的,我先喝茶。」
「以後你有的喝呢……」柳月望有些歡喜地看著劉長安,單純地把他當成安暖的男朋友看,還是看著很舒服很順眼的,「你只要好好對安暖,我給你泡一輩子茶都可以。」
說完,柳月望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合適,但是劉長安已經點了點頭,似乎還略微有些期待的樣子,柳月望要解釋感覺又無從解釋的起來,便轉過頭去看著那灑了一地的暖色陽光。
「咦,你什麼時候來的?」安暖蹦蹦跳跳地回來了,少女依然活潑,修長的雙腿邁著的步子也格外大一點,身形輕盈,像顫動著翅膀飛舞的蜻蜓。
「剛來五分鐘。」柳月望連忙搶答,要是說劉長安早就來了,這死丫頭等會兒又會做出「失誤了,居然讓他們單獨相處這麼長時間」的樣子來。
安暖點了點頭,那還好,才五分鐘不是太危險,安暖看著笑吟吟的劉長安,忽然間看到了茶盤,頓時扭頭瞪大了眼睛:「柳教授,你煮茶都不止五分鐘的!」
「你這個死丫頭,真是讓我煩躁!他是早來了,怎麼滴吧?」柳月望惱火起來,端起手中的茶碗就把茶水往安暖身上潑。
「啊!我的新衣服!」安暖連忙躲避,她今天穿著白色的衣服,正覺得自己就像陽光下的白蓮花一樣,可不能被柳教授玷污了。
「我去買菜……」柳月望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對劉長安說道:「長安,今天晚上在這裡吃飯吧,我去買菜……不過你來做。」
「你看著買自己喜歡吃的吧。」劉長安隨意點了點頭。
柳月望也不理會安暖了,也沒有要換衣服了,起身扭著腰肢就往小區外走去。
「這個女人,還騙我。」安暖兀自憤憤不平地說道。
「就你事多。」劉長安繼續修理花花草草。
「我最近覺得,柳教授有點死灰復燃的跡象。」安暖壓低了聲音,她可不是無事生非的女人,向來吃醋都是有理有據的,從來不亂吃醋瞎吃醋,這是有修養的美少女和惹人嫌棄的潑婦最大的區別。
「什麼死灰復燃啊?」劉長安不明所以地說道,「先跟你說一聲,考完試,我要出一趟遠門,得花點時間才能回來。」
「好吧,你都向我報告了,我就不多問了,但是你要是主動告訴我,我也願意知道。」安暖搓了搓小手,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眼巴巴地看著劉長安。
「去南極。」劉長安知道她的「不多問」意思就是讓他主動說,笑著抓住了她搓來搓去的小手,冬日裡暖暖的陽光也沒有暖暖暖暖的小手那麼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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