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山走後,辦公室只剩楚璃月一人。
她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接到雲墨的來電,說明蕭無劫還沒醒。
目光微沉,她走向辦公桌,忍不住自抽屜中摸出煙盒,長腿交疊抬放在桌邊,點燃了一根纖細香菸。
火星明滅,青煙繚繞,她目光幽深迷離,暗含沉重。
心口堵得發悶,近乎呼吸不暢。
她帶著疲憊閉上眼。
而蕭無劫那病容憔悴,噙滿痛苦的臉清晰地在她腦海中浮現。
她甚至會生出一種錯覺。
她兩年來沉浸於痛苦之中,執著於想要喚醒他。
這樣做真的對嗎?
這是否只是她一廂情願的自私想法?
蕭無劫醒來的這半個月,他的脆弱,他的小心翼翼,他被病痛折磨,每一幕都像一根根尖銳的針,深深刺進她心裡。
她面上不顯,實際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那種深刻的折磨與無力感,不比他昏睡時來得少。
她的寶貝,活得太累,太苦了。
這時,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她瞬間睜眼,眼底一片冷沉幽靜,看不出絲毫情緒。
艾若曼小心翼翼推開門走進來,來到她身前,輕聲匯報:
「主子,兩小時前,聯繫上了林小姐。」
「她進入西域一處山脈探查,很長一段時間手機信號全無,如今已經收到蕭少爺醒來的消息。」
「我也按照您的要求,通知了她前往嶺南即可,林小姐已經應下。」
楚璃月冷眸微斂,口中呼出薄薄的煙霧,聽完,她冷聲問:「陸逐風呢?」
艾若曼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微微沉默,低聲回道:「他……暫時沒消息。」
「你上次與他聯繫是什麼時候?」
「一個月前,他似乎在追殺幾名S級殺手。」
陸逐風是離開最早的一個,兩年間他如屠夫般狩獵所有與艾西·霍爾有牽扯的爪牙。
如今SL懸賞榜上排名第一位的就是他。
第一年,他活動範圍偏小,一般隔一個月會回來一次。
到了第二年,他幾乎是滿世界獵殺一切與艾西·霍爾相關的爪牙,隔兩三月才會回來一次。
而此時距離他上一次離開,已經有小半年了。
楚璃月霧眉微蹙了一下,掐滅了手中香菸,目光幽深,冰冷出聲:
「繼續聯繫。」
「有情況立馬向我匯報。」
*
濃厚的陰森黑暗,透不出一絲的光亮,讓人判斷不出是什麼地方。
黑暗中,有腳步聲響動,一道高大的身影山嶽般矗立,冷漠的聲音在黑暗中迴蕩:
「他醒了。」
「你沒殺掉他,你失算了。」
牆壁上,搖曳的油燈照亮了他的臉龐,輪廓冷厲,面容英俊,是楚亦辰無疑。
「知道了。」
黑暗中傳來低磁陰柔的聲音,微弱的光芒勉強映照出一道纖長的身影,當她走出黑暗,徹底暴露於空氣中時,卻能讓人看出顯著的變化。
面容依舊透出妖艷,但臉上皺紋密密麻麻如丘壑,再無往日光潔細膩。
妖異上挑的眼眸中少了詭異從容,多了陰沉與狠厲。
艾西·霍爾黑裙妖異,布滿皺紋的雙手交疊於身前,依稀透出優雅,但頂著那張老樹皮般難看的臉,顯出一股說不出的難受怪異。
「醒了又如何?」
「他傷成那樣,又動用了禁術,如今不過是廢人一個,有何可懼?」
她眼底陰狠流動,色厲內荏開口,聲音陰柔中夾雜著老態的嘶啞。
楚亦辰冰冷輕扯嘴角:「你怎麼就確定他廢了,畢竟按照你的說法他只是異術一時不能動用,但過去了兩年,他異術是不是恢復了誰也不知道。」
「況且就算他廢了,她可沒廢。」
「他生死不知,她無心管你,但如今他醒了,她會放過你?」
「你這個罪魁禍首,一切禍端的製造者。」
看著艾西·霍爾的表情細微變化,陰沉流動,他又冷冷補了句:
「兩年前的你都差點折損在她手裡,你覺得現在的你逃得掉嗎?」
「住口!」
他話音剛剛落下,便被艾西·霍爾尖細悽厲打斷。
她臉上密布的皺褶擠成一團,讓人近乎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清晰感覺到那種傷疤被揭開,滴著血的憤怒。
她妖異的眼眸被血色覆蓋,甚至呼吸都一陣發沉。
她也活了下來,但她付出的代價絕對稱得上慘重。
那道克隆體徹底報廢,蕭無劫最後反撲的那一劍雖沒將她殺死,但刺中了她的要害,給她帶來了極重的傷害。
她休養了一年多,才算勉強恢復,但後果是她的體能一落千丈,精心養護的容顏也徹底崩壞,變成如今的駭人模樣。
她與蕭無劫的那一戰,折損了太多S級殺手,她在SL中激起了眾怒,除了原本忠於她的爪牙,其他人都恨不能殺她而後快。
因為受傷,無法露面,God中一向與她不對付的伍德·龐克瘋狂拔除她在God內的根基。
還有陸逐風的滿世界獵殺,她這兩年過著老鼠般的躲藏生活,對於高傲的她來說是完全無法接受的。
楚亦辰看她那副大受刺激的模樣,也識相閉了嘴。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艾西·霍爾雖然付出了慘重代價,但她那一身詭譎的異術還在,她仍是可怕得令人窒息的人。
許久,看她岩漿般翻湧的情緒平息了些,楚亦辰才不咸不淡地開口:
「還有個消息,你或許會有興趣。」
「God的另一位主席千山最近去了帝都,還去見了他。」
話音落下,艾西·霍爾頓時眉頭蹙起:「他,去華夏帝都?」
「他是華夏嶺南人,蕭氏家主,一把年紀去帝都見他……」
陡然間,她眸中迸發異色,嘴唇微張:「蕭無劫,蕭千山……」
「都姓蕭。」
目光流動間,她突然極其陰森的笑容:「不會吧?」
「難道當年隨手下得一步棋,竟然……」
似乎想起了什麼,她眸中光彩越來越盛,直至大笑出聲。
旁邊,楚亦辰一臉冰冷地看著她笑得狀若瘋魔。
良久,她抬眸,眼底滿是陰狠。
「如果真是那樣,那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她目光閃了閃,陰森輕喃:「只是似乎還得做點準備。」
喜歡我穿成了自己書里的病秧子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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