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家在城郊,如果騎車估計沒半個小時下不來,周正乾脆打車前往。
路上看著路兩旁的建築景色,他心裡莫名有股恍若隔世的感覺。
誰敢想,再過10年,這裡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老舊街道社區拆遷,高樓大廈聳立,商業街區排列,歲月給了任何城市發展的便利。
柱子家距離主幹道不算遠,雖然社區老舊了些,但是好在出行方便。
剛進樓。
周正就看見不少人擠在入口處吵吵嚷嚷。
二姐夫的聲音格外響亮。
「這是柱子家祖傳的東西,他憑什麼不能帶走?人家賣的是房子,不代表連桌椅板凳,家具擺設都得要給你。」
「嗯,這小伙說的是。」
「對呀,三狗,柱子賣給你們的是房子,他自己的東西怎麼不能拿走。」
「你們這些看熱鬧的嘴閉緊,關你們屁事,再吵狗哥一個個收拾。」回應的是個比較尖聲刺耳的聲音:「我們不管別的,他既然已經把房子賣了,那裡面的東西就是我們的,今天誰敢拿走一樣,這事都不能了。」
「對,這裡的東西都是我們的!」
「還有,那夥計,這是我們跟王柱子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輪得到你管嗎?」
周正走到眾人圍堵的外圍,只見二姐夫的柱子被圍在中間,不過看兩人的樣子並沒有受到傷害。
還好沒爆發衝突。
估計二姐夫心裡也有底,易集人在老家干.架出了名,這明顯對己方不利的形勢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吃瓜群眾們交頭接耳,不過都是小聲議論,唯恐聲大被第三個人聽見。
可見這群人確實不好惹。
二姐夫答道:「我是柱子他哥,怎麼輪不到我管。」
「沒聽說過王柱子還有個外省的哥呢,咋的,同母異父的親兄弟?」還是那個尖銳的聲音。
「哈哈哈哈!」
「狗哥說的對,沒準是。」
其話音剛落就聽見二姐夫的聲音響起:「柱子,柱子,你冷靜點!」
「哼哼,怎麼著王柱子,你個啞巴還想跟我動手?」
尖銳聲音冷哼,切聲道:「我不想欺負殘疾人,你最好給我識相點。」
「要想把這些東西拿走也行,今天拿出四萬塊來,不光東西是你的,房也是你的,隨便拿。
不然,你啥都別想帶走,哦,你那些破衣服倒可以收拾了,我夠仁慈了吧。」
柱子說不出話,二姐夫一直在代勞,他語氣里也帶了些怒意:「他賣房子的時候只拿了你們一萬五,現在你們轉口就要四萬,搶錢呀!」
「對呀,我們狗哥以前就乾的是搶錢的買賣,不服嗎?」
「我們收房子的時候就是低價收,想按原價拿回去,沒睡醒吧?」
「沒四萬,不商量。」
二姐夫亦是無計可施。
在人家的地盤,人數也比不過人家,現在硬氣逞英雄是純粹找挨打,腦殘莽漢才會這麼剛。
軟硬不成,這就讓今日之行騎虎難下了。
此時,被二姐夫攔著的柱子臉色異常難看,不知是氣是怒。
「讓讓!」
周正再聽不下去,撥開外圍看熱鬧的鄰里,躋身進去。
「這人誰呀?」
「估計是柱子的朋友吧,這孩子沒了爹媽之後就很少見他回家,估計也是在外面認識了幾個朋友。」
「唉,是個可憐人,父母雙亡,自己喉嚨也啞了。」
……
「這四萬塊錢我給了,柱子家房子還有房子裡面的東西都是我們的,沒意見吧。」
二姐夫聽周正說出這話,眉頭一皺就想開口阻攔,可是周正擺了擺手,讓他先別言語。
「你又是哪根蔥啊?」
「呵呵!」
周正沒搭理開口挑事的小嘍囉,只是回復了個標準笑聲。
「嘿,你這……」
「哎,小虎,你別閉嘴。」
說話的人就是之前銳聲男人,叫三狗的傢伙。
他伸手攔住想跟周正刺棱的小弟,對周正笑道:「兄弟,你也是柱子的……呃,親戚嗎?」
三狗在社會上闖蕩的時間不短,一眼就發現易健利穿著打扮和周正不是一個檔次。
尤其是周正看上去不足二十,但是身上這套裝備哪像是打工仔。
衣服鞋子都是名牌不說,手上還握著個手機,家裡沒準就是做大生意或者是哪個大領.導的兒孫。
他們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混.子可惹不起這些大人物。
「呵呵!」周正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微微仰頭拿捏著腔調,滿口京味道:「沒瞧出來,您是哪位呀?」
看見到周正吊兒郎當,又趾高氣昂的模樣,三狗心中暗怒,可是聽到他的口音,心尖又是打顫。
這是京都來的呀。
說話這麼橫,眼神都跟刀子似的,自己十來號人都也帶拿正眼兒瞅一下,看樣子是個硬茬。
三狗底氣不足,聲也低了三分:「咳咳,這一片兒賞臉都叫我聲狗哥,您叫我三狗就行了。」
「狗哥!」
聽見大哥還沒怎麼著就對一個小年輕用上敬語了,他旁邊的小兄弟們頓時就耐不住說話。
「都給我閉嘴!」
三狗心中對周正的身份越是剖析,就越是硬氣不起來。
以前剛開始混.的時候他就聽大哥說過,京都不好闖,城牆跟底下的老少不好惹,一板磚都能砸出倆沾紅底的來。
當年,帶頭.大哥不就是玩大了被人整進去,現在都還沒出來。
三狗想到這兒,看著周正在手上摔打著那款才出來沒多久的掌上手機,感受到後者目光如刀子一般在自己臉上刮來刮去,暗自咽了口唾沫。
「哦,三狗,成,我記著了。」周正點點頭,又好奇地湊到三狗面前道:「三狗呀,狗哥嘖,大名叫什麼?」
「我,我大名叫余則成!」
「余則……什麼,余則成?」
周正差點沒驚掉下巴。
「您聽過我?」
「咳咳,你這名字跟我一個朋友倒挺像,不過人家是能戳破天的主。」
周正半真半假的說道。
他倒是很想問問三狗認不認識一個叫孫宏雷的,不得不說,那貨的匪氣可比眼前這個真的「余則成」重多了。
「能戳破天的主」,三狗子把這句話在嘴裡來回咀嚼,卻不敢深想。
其他人都懵了。
沒看錯的話,這倆人是聊開家常了嗎?
「怎麼著,柱子的事擺個場吧,你剛才要四萬塊是嗎?」
周正語風一轉,又將話題扯了回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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