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闆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說都說不過對方。
最終,他只好看向旁邊負責維持治安的警察:
「我說警察同志,剛才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這事你們得管管呀!」
離他最近的那位男警察微微一笑:「錢老闆儘管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到警察該有的責任。」
「那就好!」
錢老闆說著,忽然發現不對:「既然你能盡責任,還不把這些人都帶走?」
誰知男警察詫異的看著他:「為什麼要把他們帶走?
只要他們不違法亂紀,比如主動砸你售樓部的招牌,又或者對你拳腳腳腳踢。
我們是沒法管的。」
小李業主立刻道:「沒錯,雖然我們現在是維權,但屬於文明維權。
一不砸,二不搶,對你們售樓部的工作人員也彬彬有禮。
別說警察了,就算督察來了也管不著。」
「就是,而且你這個售樓部是公共區域,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是我們的自由。」
「你指望警察幫你,別搞笑了,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人民警察為人民!
他們是人民的警察,可不是你錢老闆的警察。」
錢老闆被眾人說的面紅耳赤,最後哼的:「既然這樣,你們就在這待著吧,看誰能耗過誰。」
然後拂袖而去。
只是他雖然表面忿怒,心裡卻慌了一批。
作為一名企業家,他最希望的就是天下太平。
畢竟和那些光腳的業主相比,自己這位穿鞋的顧慮太多。
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就是滅頂之災。
心裡想著,他把老王叫過來:「你立刻馬上招人,不管怎麼樣,先把工開起來再說。」
老王無奈:「老闆,您這是為難我。
想要幹活,首先得有錢。
如果大家都不給工人錢就算了,可天友建築工程部現在明碼標價。
換成是您,一個地方一天二百還沒錢,另一個地方一天五百工錢甚至可以預支。
您會選哪個?」
錢老闆煩惱的擺擺手:「我知道了,錢我會想辦法湊的,你儘管招人。」
沒有錢,招人自然是不可能的。
老王往人力資源跑了三天,的確拉過來五個人。
結果這五個人只在工地待了半天,就全部消失不見,至於去向,不用問,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出在哪。
然而更麻煩的事發生了。
這三天內,那位小李業主說到做到,從早上八點你就在售樓部蹲著,晚上八點才離開。
本來錢老闆還想和對方繼續耗,然而接下來小李業主的做法,讓他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小李業主突然在新新房產的業主群募集資金,所有業主你一百我五十的兌了將近兩萬塊。
對方以一天一百元的價格雇了兩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兩個老頭像上班一樣,直接舉著橫幅蹲在售樓部門口。
如果是那個小李業主,錢老闆還可以派人過去和對方交涉。
但兩老頭就不一樣了,你不管他他們就在那蹲守。
如果過去制止,語氣稍微嚴厲,兩人便直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場面,任由錢老闆本事再大也無可奈何。
終於,錢老闆湊了一筆錢。
看著面前的老王,他說道:「這裡有二十萬,足夠你招工人了。」
誰知老王道:「二十萬有點少了吧?
現在那些工人想要讓他們在工地安心幹活,都要先預支一萬塊。
這二十萬也就夠二十個人的。」
錢老闆瞪他一眼:「誰讓你給他們預支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工錢,是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籌集到的。
你省著點用。」
「這樣啊?可就算不預支工錢,二十萬也撐不了多久呀!
一個工人一天五百,想開工至少需要五十個工人,這一天兩萬五就沒了。
二十萬隻夠僱傭他們干八天。
八天的工期,與其開工還不如維持現在這個樣子。」
錢老闆無語:「什麼一天五百?我又不是張岳那樣的傻大款。
記住你手下的工人一天兩百,這樣的話就能堅持半個月。
半個月後我就可以拿到一筆兩百萬的工程款,到時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老王無奈:「那行吧!」
從錢老闆的辦公室退出來,老王第一時間來到人力市場。
「兄弟幹活不?新新房產正緊急招工,而且工錢日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錯過就真沒有了。」
面前小伙看了老王一眼:「不是嗎?那一天多少錢?」
「一天兩百,標準的市場價。」
誰知小伙連理他都不理,直接扭頭就走。
老王連忙過去將其拉住:「怎麼了?有話好商量。」
「一天兩百,你糊弄鬼呢?難道我不知道現在中州的工錢已經漲到五百一天了嗎?」
說完他拿起手機:「柱子,我到人力市場了,你現在在哪呢?
什麼直接去天友建築工程部報道,不用去人力市場,你怎麼不早說?
行了行了,我現在就過去。」
看著年輕小伙快步離開,老王又去拉其他人。
結果剛開始都說的好好的,一聽到他一天兩百塊錢的報價,這些人根本懶得搭理他。
以至於老王在原地忙活了兩個小時,一個人都沒拉到。
這讓他意識到一個問題,天友建築工程部高價招工的消息已經徹底傳播開。
自己想借著信息差撿漏已經不可能了。
點燃一根煙,他臉上全是惆悵。
忽然老王咬咬牙,看著銀行卡上的二十萬:「錢老闆,對不起了,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實在沒辦法。
所以,再見!」
接著他拉住一個背著行李的年輕人問:「兄弟,天友建築工程部現在在哪?
我問這個幹什麼,當然找活幹了。
別看我年紀有點大,但不管砌牆還是扎鋼筋,都是一把好手。
」
錢老闆在辦公室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老王給自己打電話。
這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終於錢老闆再也按捺不住,直接給老王撥了過去。
然而對方直接掛斷。
錢老闆一愣,再次撥打,發現已對方已經關機。
不會吧?
錢老闆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兩天過後,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聯繫不上對方,就確定自己的這位工頭捲款跑了。
錢老闆那叫一個憤怒,我那麼信任你,直接把錢給你撥過去,結果你竟然這樣對我?
沒有任何猶豫,錢老闆選擇報警。
原本他以為警察那邊想要出結果,起碼也得等上幾天。
誰知一小時後,他就收到老王在天友建築工程部幹活的消息。
錢老闆立刻開車跑過去,看著被警察制服的老王,他抓住對方衣領,表情憤怒到扭曲:
「說,為什麼背叛我?」
老王道:「我沒背叛你呀!只是不想跟你幹了。」
然後又對身邊的兩個警察道:「同志,既然錢老闆過來了,能不能先放開我?」
錢老闆冷笑:「放開你,你卷了我二十萬逃走,這屬於金額重大。
你就等著坐牢吧!」
誰知老王不屑的看他一眼:「什麼叫我卷了你的二十萬?這本來就該是我的工程款。」
說完他拿出一沓厚厚的欠條遞給兩位警察:「警察同志,錢老闆從去年年初開始,一共拖欠了我將近八百萬的工程款。
我屢次找他要錢,求爺爺告奶奶,他都百般推脫。
我是實在沒辦法,才拿著這筆錢離開。
所以真要算賬,也應該是他繼續還我錢。」
說完又哭訴道:「這八百萬的工程款,是我手下那些工人的血汗錢。
為了幫錢老闆墊付,我把自己的房子都抵押了出去,這是我的抵押憑證。
你們知道這段日子我是怎麼過的嘛?
所以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呀!」
此話一出,錢老闆直接就愣了。
他沒想到老王會把這些欠條拿出來。
兩警察輕咳一聲:「兩位,關於你們之間的債務糾紛,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內。
你們誰有冤屈,我建議直接到法院起訴。
相信法院會給你們一個公平公正的判決。」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錢老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辦公室的,總之失魂落魄,六神無主。
這段時間他的日子本就難過,現在天友建築工程部的操作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若自己想不到好辦法,那麼自己的房產公司就徹底完了。
就在這時,他收到一個電話:「牛哥,怎麼這個時候聯繫我?」
牛哥是另外一家房產開發商,和錢老闆的關係比較微妙。
兩人曾經在一起喝過酒,但又是標準的競爭對手。
「我想問問你那邊什麼情況?」
錢老闆心中一動:「你的工人是不是也都跑了?」
牛哥道:「可不是嗎?張岳這招實在太損了,他自己不願賺錢就算了,還坑咱們。
我這邊的業主現在恨不得把我吃了,再這樣下去你遲早玩完。」
錢老闆說道:「那怎麼辦?我的工頭也跑了,還把我好不容易才籌的錢也給捲走了。」
「還能怎麼辦,加工資唄!
張岳那邊一天開多少錢,咱們也要開多少錢。」
「可問題是我沒錢呀!」
「大家都差不多,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咱們不是中州建築聯盟的成員嗎?這個聯盟是張岳組建的。
咱們把大部分成員召集起來,一起找張岳討個說法。
畢竟是他先破壞聯盟規則的。」
「可張岳會管嗎?他現在估計巴不得咱們全都倒閉,好自己在中州一家獨大。」
「管不管都得試試,試試說不定還有希望,不是的話大家都得等死。」
「那行,咱們分頭聯繫人,到時一起找張岳。」
當張岳聽你詹蘇蘇說中州建築聯盟的人想見自己時,表情全是詫異。
他問詹蘇蘇:「他們見我幹什麼?而且好像你才是聯盟負責人吧?
有啥事你給他們解決一下不就行了?」
詹蘇蘇無奈:「你甩鍋的技術真是越來越如火純青了。
你把中州建築工人的工價漲那麼高,是我能解決的事嗎?」
當下說了這些人要建張岳的真正原因。
張岳聽完,忍不住汗了一個:「這真不能怪我呀!
我只是做好自己的事,他們充其量就是無辜躺槍。」
「行了,此事你準備怎麼辦?」
張岳卻陷入思考。
終於他抬頭對詹蘇蘇道:「這樣你現在幫我做一個民意調查,就是問問來咱們這邊的工人的意見。
對生意人來說,最忌諱的就是一家獨大。
如果可行,還是儘量要給其他房產開發商一條活路。」
詹蘇蘇點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轉頭離開。
等她再次來找張岳已是兩天後。
張岳笑著問:「調查的怎麼樣?是不是如果那些開發商不加價,工人們都不願意回去?」
誰知詹蘇蘇臉色凝重:「這是肯定的。
不過我在調查過程中,發現另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那些房產開發商拖欠了大量的工人工資。
很多都超過二十萬,即使最少的也有七八萬。」
張岳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這些工資他們是不是已經不打算給了?」
雖然沒有親自詢問,但工人跳槽之後向原來的老闆要工錢之難,不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
詹蘇蘇苦笑:「這是個解不開的死結。」
張岳沉默片刻,忽然表情嚴肅:「既然那些房產開發商想見我,那就將時間定在後天下午。
同時告訴那些房產開發商,他們想要人我可以幫他們解決。」
天友建築工程部會客室此時坐滿了人。
大家不斷的交頭接耳,相互攀談著什麼。
錢老闆對問牛哥:「想要工人就找張岳,詹蘇蘇真是這麼說的?」
牛哥點點頭:「大家都收到了這個說辭,應該不會有假。」
錢老闆皺起眉頭,對他來說現在有很多事想不通。
過了一會,會客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只見張岳步履輕盈地走進來,看著眾人微微一笑:「大家好,你們能今天過來賞光,絕對是我最大的榮幸。」
錢老闆站起身:「張老闆,榮幸不榮幸的這些客套話還是不要說了吧!
我們這次來是想找你解決問題的,可不是聽這個的。」
張岳笑著點點頭:「說的非常好,既然你們準備解決問題,那我這裡倒有一個問題,需要你們先幫我解決一下。」
「什麼問題?」
「很簡單,把你們之前欠我手下工人的所有工程款全部結清。」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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