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不能說、不能說!」張一帆後悔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跑到一半,腿痛了下,整個人撲倒在地,摔在章本碩身前,背上一隻腳踩著,小周說:「不要動,讓他講完。」
張一帆一邊流淚一邊掙扎,然而就跟上次在家裡一樣,他根本打不過小周。
張一帆趴在地上,伸出手,抓住章本碩的腳,對上章本碩的眼。
章本碩的眼已經枯了,藏在陰影中,好像兩個大窟窿。
張一帆抽噎著說:「對不起、對不起……」
章老師跟他說過了,會有人受傷,他不想那個人受傷,寧可要張一帆死。
高樹也說過了,不要再查下去,會有人受傷的。
他知道會讓王壘受傷,可他從沒想過,這傷如此慘痛,如此巨大,像條崖縫,把他和所有人隔開。
對不起,王老師!
張一帆在抽泣,小周壓著他。黃中發示意王壘繼續說下去,他自己也躺不住了,拿了條褲子套上,下床走到窗邊,沐浴著陽光,聽王壘說話。
王壘沒看張一帆一眼,繼續說:「他說發出7的數據,會影響我的形象。我罵他形象重要,還是數據重要?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真實是最基本的素養,不管這個真實有多殘酷,最後我自己把7的數據發出去。」
黃中發舉手打斷,問:「所以,7和18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影響你的形象?」
黃中發自然知道《逗貓棒在橘貓習慣化行為中的應用》那篇論文,可是他又看不懂論文,完全不明白章本碩和王壘爭執什麼。
王壘沉了沉氣,不再看窗外,改成看地板。
張一帆把頭埋地上,不忍再看,小周也撤了腳,等著王壘解釋。
王壘說:「論文的實驗設計分為兩塊,一塊是普通逗貓棒,另一塊是有冠狀末端的逗貓棒。」
黃宇舉手了,「冠狀末端是指」
王壘瞄了黃宇褲襠一眼,用手比劃了一下,「就是這樣的。」
黃宇倒吸一口涼氣,黃中發也吃了一驚。
王壘說:「冠狀末端的逗貓棒又分為兩種,一種是棍狀玩具,從高樹那裡借來的,另外一種就是棍狀物。」
黃中發不禁低頭看了一下,又抬頭看王壘一下,良久,才問:「所所以,7是你的」
「對。」王壘說。
黃宇忍不住用中指去比了一下自己的長度,當然是隔著褲子,丁鈴瞪了他一眼,黃宇收回中指,搖頭,看著中指一臉嫌棄,中指太短不夠量。
屋裡安靜下來,那安靜一塊塊沉下去,疊著,厚上來,壓得人透不出氣,尤其是男人。
黃中發看著王壘,他這個老朋友的褲襠,第一次從復仇的快感中冒出頭,感到一絲憐憫和同情。
他只想復仇章本碩,至於王壘,對不起,誤傷到你。
黃中發咳了一聲,敲碎安靜的堆塊,含含糊糊地安慰王壘:「其實,那個,7還好啊。」
丁鈴和六六小聲討論7到底好不好。
陳秀梅抱著手站著,似乎對這個話題完全沒興趣。
照理來說,在長度這個問題上,她是除了王壘外,最有資格的發言人。
張一帆還是哭出聲了,不是為王壘的7哭,而是為之後更悲慘的真相哭。
王老師,說到這就行了,這裡已經足夠了。不要再說了。
王壘說:「還好?7?」
他自嘲地笑,「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冠狀末端數據加進去,從論文結構上來看,這一數據有些多餘,除了讓論據更飽滿外,並沒有提出新的觀點,可我還是要加。」
王壘看一眼章本碩,又回頭,說:「大黃的死是有價值的,它不能白白犧牲,它抓了我那裡一下,我強忍著痛,拍下照片,記錄下當時的硬直長度,就是讓大黃能以另外一種方式不朽。十年、二十、一百年後,當動物心理學發展到更高級的階段時,人們還會緬懷大黃,感激它做出的貢獻。這些你懂嗎?」
章本碩身子一顫,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張一帆這時才明白過來,當初郵件詢問陳秀梅時,陳秀梅說冠狀末端的實驗部分有些冗餘是怎麼來的。
大黃的死、王壘的傷、更讓王壘不能接受7改成18,要以最真的原始數據發布出去,以紀念為動物心理學做出卓越貢獻的大黃。
不過記錄下當時的硬直長度?
想了想,張一帆的屁股又開始涼了,還有向前蔓延的趨勢。
他知道這絕不是因為趴地上趴太久的緣故。
張一帆去找章本碩的眼,想求證一下,章本碩的眼還枯著,一點光亮也無,耷拉著。
張一帆再去看黃宇、黃中發、甚至還有小周。
他們的眼神里也有同樣的東西,最後還是黃宇忍不住問:「王、王老師,你說,硬直長度?7?」
王壘點頭。
黃中發沒法安慰了,只好沉默,總不能說:老朋友,有比沒有好吧。
王壘不說話,房間又安靜下來。這回大伙兒也忙著想各自的事。
只是像之前的章本碩和王壘一樣,目光錯開,要麼向上,要麼向下,就是不對到一塊兒去。
王壘的話說完,往上飄,碰到天花板出不去,碰到明如刀刃的陽光不敢出去,又往下沉,之前的一句、兩句被每個人搜撿出來,聚到一塊,慢慢咀嚼。
天天碰到、摸到、看到、想到?
我有求過你嗎?我有讓你給我嗎?
一個共同的念頭從每個人腦中跳出。
王壘7就7,關章本碩什麼事?
又不是章本碩害他那麼短。
如果只是數據7改成18,章本碩也是替王壘考慮,王壘至於那麼生氣,連章本碩的臉都不想見。
天天碰到、摸到?我有讓你給我嗎?
眾人駭然看向一直坐在地上的章本碩。
張一帆更是驚得跳起來,不由自主地和小周抱在一起。小周這回也沒打他,反摟過來,抱得更緊。
連小周這樣的人物都覺得恐怖了。
陳秀梅更是往前一步,踏到章本碩身邊,張開嘴啊了聲,又咽下去。
這問題怎麼問?
六六和丁鈴小聲咬耳朵,討論那裡也能「給」的嗎?
丁鈴紅著臉,移到黃宇身後,問他那裡能隨便「給」嗎?
黃宇搖搖頭,又點點頭,到最後自己也糊塗了,只能盯著章老師發呆。
如果是真的,章老師的人格也未免太偉大了。
換我,我真做不到。
不過,那裡能隨便給嗎?現代醫學發達到這種程度了嗎?
張一帆想到自己之前質問章老師時,章老師吼著說:割過!我是割過!那又怎樣?
還扔了個花盆到樓下。
那時張一帆以為章老師是假裝生氣,轉移他的視線,現在看來,章老師是真的生氣啊!
而且張一帆理解錯了。
割過、割過,他以為是割掉皮。
可聽王壘這意思,難道是
整個都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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