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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院子裡面熙熙攘攘的,沈酒辭也披著衣服走了出去,他有些迷糊不清,「二姐,這是在幹什麼?」
沈商洛打了一個哈切,「小孩子不要問,把門窗關好,不要讓什麼髒東西進去了。」
沈酒辭也看見了在沈商洛身後的李青蘭,還有哪些個抬著她的大漢。
他似乎也是明白了什麼,隨即便是乖乖的退了回去,緊緊的將門窗合上。
要說這個沈酒辭也是心大,直接回到被窩裡倒頭就睡,完全沒有理會外面的意思。
而沈商洛則是大大咧咧的在院子的一旁坐下,「先生呢?來沒來?」
「來了來了!」
這時候龔晨身後跟著一個白袍的老者慢慢的走了進來,老者白袍滿是精緻的繡文,不像是凡品。
微微弓著的身子滿是滄桑,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白衣的小廝,手中拿著不少的東西。
只見老者慢條斯理的在一個小廝的攙扶下坐下,隨即便是指揮著村民和另一個小廝開始布置場地。
他們先是在院中放上了一張長長的木桌子,隨意的墊上一層毯子便是將李青蘭放上去了的。
然後又在李青蘭的身前擺上了另一張桌子,擺滿了香燭符紙之類的東西,看上去還挺豐富的。
沈商洛打了一個哈切,滿不在意的看著老者在桌子前不斷的念叨著,時不時的還用碗中的水灑在李青蘭的身上。
在老者碎碎念的過程中,那兩個小廝還不忘一直在兩側跪坐合掌禱告著什麼。
院子中的所有人都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沈商洛也來了興趣,看得格外的起勁。
老者突然臉色一變,隨即便是拿起桌面上的桃木劍,另一隻手將水碗倒扣在桌面上,猛地用桃木劍將其劈碎。
他冷聲道「在場所有屬雞屬牛,十八的人,迴避!」
此話一出,不少的人都將自己的身子轉了過去。
沈商洛轉頭看向阿珩,「你不轉頭?」
「我?」
阿珩揉了揉自己的脖頸,「不轉。」
沈商洛看了看阿珩,也就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院中的那群人。
而阿珩卻是眯著眸子看著沈商洛,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自己什麼時候說過自己的消息?
老者冷冷地揮手看了看毫無動靜的李青蘭,「按住她!」
話畢,兩個小廝便是上前死死的按住了李青蘭。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更好的配合老者,李青蘭竟然真的開始渾身抽動起來,幅度越來越大。
她突然開始嘶吼起來,那個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突然之間的魔怔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老者臉色一沉,「必須按住她!」
這時候劉順和龔晨也連忙上前幫忙,死死的按住李青蘭的身子。
明明只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可是四個男子卻是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可以將其勉強控制住。
「我要你們給我陪葬!我要你們給我陪葬!陪葬!」
在李青蘭聲嘶力竭的聲音下,周圍的一切都是無風自動,伴隨著一陣一陣詭異的抽泣聲。
但是這種抽泣聲卻不是來自李青蘭,似乎是四面八方的,又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
在場的人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樣詭異的場景實在是太嚇人了。
而沈商洛則是將目光聚集到了一直在角落裡的狼崽,它冷冷的盯著竹林外的黑影。
沈商洛順著狼崽的目光看去,漆黑的竹林中閃過幾個黑影,但是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
看到李青蘭這般魔怔的樣子,老者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順手便是將手中的桃木劍擲了出去。
桃木劍不偏不倚正好刺入了李青蘭頭旁邊的木桌之上,李青蘭尖叫一聲便是安靜了下來。
雖說是安靜了下來,可是李青蘭還在不停的喘著粗氣,並且嘗試擺脫束縛。
老者背著手不緊不慢的走到李青蘭的身前,「你究竟是誰?!」
李青蘭微微張開了嘴,傳出的聲音卻是另一個人的。
這個聲音在場的人並不陌生,正是陸氏!
「臭老頭,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滾開!滾開!」
「人鬼殊途,切莫在人間停留,速速離去!」
「哈哈哈哈,我不要!我要全村人給我陪葬!我的死和你們每一個人都脫不開關係!我要你們陪我一起死!一起到地獄受罪!一起永世不得超生!」
一邊聽著老者和李青蘭,或者說是陸氏的鬼魂對話,沈商洛一邊看著龔晨。
「你是從哪裡找到的先生?」
龔晨顯然也是看得入迷了,後知後覺的回答道「雲霧鎮尋來的,據說還是挺厲害的。」
「能否具體?」
「這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李友貴介紹的,剛到鎮上便是遇到了,李友貴就讓我將這位先生帶回來了。」
自己姑娘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李友貴到還真的是沉得住氣。
她又問道「李叔不準備回來嗎?」
龔晨搖了搖頭,「他那時候好像忙著去幹什麼,沒有回來的意思。」
老者和李青蘭體內的陸氏一問一答,整件事情似乎也就清晰了起來。
按照李青蘭傳出的聲音來說,應該是陸氏死後心有不甘,對自己被拐來的事耿耿於懷,這才鬧出了這麼多的麻煩。
老者也嘗試和平的解決這個問題,卻是發現這個陸氏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所以他便是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將自己的鮮血滴在了李青蘭的額頭之上。
再然後便是猛地拍出一掌,李青蘭大叫一聲便是昏死了過去,整件事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當李青蘭被幾人小心翼翼的抬回去的時候,周圍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似乎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般。
方才突然冒出來的那股子寒意也是消散了的,窸窸窣窣的竹林再一次的恢復了平靜。
但是當老者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坐在一邊的休息的時候。
劉順上前詢問陸氏是不是已經被老者帶走了,誰成想老者卻是冷哼了一聲,白了劉順一眼,似乎是不屑。
「有因有果,老夫不能平白無故將魂魄打散,此鬼怨氣極重,老夫也無能為力。」
說完便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沉重,「沒有平息她的怨氣之前,她是不會停手的,除非……」
劉順怎麼說也算得上是陸氏的受害者,顯得格外的激動。
「可是先生,你必須要解決這件事兒啊!一個死了的人怎麼可以再這般作孽!」
老者又是沉重的嘆了一口氣,「老夫年紀大了,這般作孽之事卻是不能的,但是老夫知道一人想必是有法子的。」
說著他便是朝著劉順招了招手,「你過來。」
看著老者在劉順的耳邊低語起來,沈商洛微微挑了挑眉。
自己都已經聽得那麼清楚了,他們說悄悄話還算是悄悄話嗎?嘖……
眾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時之間滿是好奇又全是敬畏。
似乎是覺得沒意思了,沈商洛打了一個哈切便是站了起來,「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扔下身後的一群人,沈商洛便是慢悠悠的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腳踩在厚厚的竹葉山,軟軟的,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晰。
沈商洛抬頭看了看竹林縫隙之中透下來的清冷的月光,步子卻是越發的緩慢了起來。
季老當初將自己的住處選在這個地方是為了什麼呢?
就因為這裡無比的靜謐嗎?還是因為這裡有什麼其他的存在?
她伸手搖了搖身側的青竹,瞬時便是牽連著其他的青竹也窸窸窣窣的響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時興起,沈商洛竟然是變戲法一般的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慢條斯理的將細細的青竹切開。
只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便是做成了一根簡易的長笛,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自己是不會的,但是吹響幾個音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此時的院中,劉順讓幾人送先生先回自己的住所住上一晚上,至於李青蘭,自然是要送回家的。
只是經過這麼一折騰,很快就到了天明時分。
這時候天色蒙蒙亮,只是彎月依舊掛在天際,只是有些看的不清楚。
這時候沈酒辭也是醒來了,便是進到廚房中開始忙碌起來,完全無視了院中的一群人。
正當劉順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竹林再一次的無風自動,窸窸窣窣的聲音如同鬼魅,如影隨形。
隨之傳出的還有一陣難聽的哭泣聲,嗚嗚嗚的,聽的人頭皮發麻。
龔晨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先生不是說暫時已經沒事兒了嗎?怎麼還會這樣……」
劉順雖然也是害怕,但是只是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龔晨,「只不過是風吹動青竹的聲音罷了,竟是把你嚇成這個樣子!沒用的傢伙!」
也許是夜裡經歷的事兒的確是把眾人嚇到了,幾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有的甚至已經奪門而出了!
這時候沈商洛才慢條斯理的走了回來,說來也是奇怪,當沈商洛出現的時候,周圍的一切便是安靜了下來。
沈商洛無奈的聳了聳肩,「累了一晚了吧,你們是不是累壞了?」
劉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點了點頭,「也許是真的累了吧。」
沈商洛笑了笑,一臉的單純無害,「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剛才的事兒過後,總覺得竹林怪怪的。」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青竹是不是招陰來著?方才先生是不是說陸氏沒有走?」
阿珩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好像是的……」
聽完這句話,幾人臉色都是變了變,隨便應和了幾句便是早早地離開了。
等到幾人終於散去,沈商洛這才將自己手中的竹笛拿了出來,果真是很難聽呢。
阿珩看了看沈商洛,輕輕一笑,「剛才是你?」
沈商洛順手將竹笛遞給了阿珩,拍了拍手便是走進了廚房,「是,但是我還是沒能學會,一點兒都不像。」
阿珩把玩著手中極其粗糙的竹笛,這東西能吹響就已經是不錯的了……
他將目光轉到了一邊,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進了廚房,沈酒辭還在忙活著,身上的白衣還是潔白一片。
不知道為什麼,沈商洛最近看著這些一樣的白衣有些煩躁了,「酒辭,我們商量一件事唄。」
「嗯?」
沈酒辭沒有回頭,只是有些不解的問道「要幹什麼?」
可是沈商洛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來,只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事兒沒事兒,就是速度快點,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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