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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哥一時不知道是簡茸嘴巴開了光,還是賽方在故意搞事。
彈幕刷得太快,後面來的水友都得屏蔽彈幕才能看清賽程表——
【草草草真打魷魚?太他媽刺激了吧!!!】
【本來對春季賽沒興趣的,現在決定去搶購一張入場券,兒子等著看爹的應援。】
【啊啊啊老公打爆豆腐這個傻逼!!】
【真就碰上了?戲劇效果拉滿,官方牛逼。】
【呵呵,TTC傻逼粉絲就樂吧,YY要是爆冷贏了比賽,這事貼吧能笑十年。】
【YY贏比賽?做夢比較快。】
「行了。」丁哥看了眼時間,在電腦後面示意他們下播。
關了直播往訓練室走,小白拍拍簡茸的肩,竟然意外的緊繃。
他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簡茸就回過頭問:「幹什麼?」
小白壓低聲:「你給我報串數字。」
簡茸皺眉:「幹嗎?」
「我買彩/票……哎你別走啊。」
今晚的訓練賽,TTC所有人的打法都很激進,尤其是簡茸。
在丁哥沒有提出讓他訓練哪個特定英雄時,簡茸可以隨意選擇英雄。
MFG眾人眼睜睜看他們掏出中單男刀、AD德萊文、上單蠻王……
全特麼是高傷害的臭脆皮,職業賽場上基本看不見影子的下水道英雄。
空空拿了前期弱勢的團戰英雄,於是他前期被中單男刀單殺兩次,中期在野區又被男刀抓死兩次,雖然這局遊戲最後是自己贏了,但他卻覺得自己剛經歷完排位賽二十連敗。
訓練賽結束,空空忍不住給簡茸發消息。
【空空:兄弟,搞你的是豆腐又不是我,你搞他去呀。】
簡茸二十分鐘後才看到消息,簡單地回了一句「知道」,放下手機繼續打排位。
【空空:這麼久才回,大忙人啊你。】
【艹耳:剛在排位。】
【空空:打的雙排?】
【艹耳:單】
【空空:那一起嗎?】
【空空:我沒開直播,不會暴露你在練什麼英雄。】
暴不暴露英雄簡茸倒是無所謂,他什麼英雄都能玩。
【艹耳:兩個中單怎麼排?】
【空空:那你是沒見過我玩打野有多強,拉我。】
進了隊伍,空空道:「我還以為你和隊友在雙排呢。」
簡茸說沒。
他原本是想找隊友雙排的。
但是他們剛打完訓練賽,丁哥就帶了個人過來,對方肩上還背著一個小木箱。
那人跟路柏沅低聲聊了兩句,然後兩人一起去了某間會議室,過了一陣路柏沅才出來,頭也不回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簡茸一直打到凌晨四點,其他人都去睡了,就他一個人還在召喚師峽谷拯救隊友。
又一局遊戲結束,他剛要點開始,空空在那頭打了個哈欠,終於忍不住道:「行了兄弟,睡了吧,四點半了都。」
他其實早都困了,但看簡茸悶不做聲地一直開下一局,也就忍著沒說。
簡茸看了眼時間:「你去吧。」
空空:「你還要打??」
簡茸「嗯」一聲:「再打一會。」
空空沉默了下,問:「兄弟,你是平時都練到這麼晚,還是馬上要打魷魚了壓力大啊?」
簡茸喝了口咖啡。
速溶咖啡沒路柏沅泡的好喝,但那咖啡機玩意兒他也是真的懶得琢磨。
其實簡茸玩這遊戲以來一直沒什麼壓力。畢竟對於一個主播來說,娛樂效果要遠大於遊戲實力。
但今天,對戰表出來的那一刻,看到彈幕上那句「輸了貼吧能嘲十年」,簡茸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輸。
這一點丁哥沒說,估計就是擔心他會有壓力。
簡茸被罵慣了,但他不能讓TTC這個戰隊和隊員因為自己被嘲十年。
「也是,」見他不說話,空空自言自語:「畢竟是你的首秀呢,我打第一場比賽那會緊張得大冬天滿身汗。不過你寬心,我覺得魷魚戰隊那中單打不贏你。」
簡茸說:「我知道。」
空空:「……」
你他媽知不知道謙虛怎麼寫。
「但我不止想贏。」簡茸說。
空空:「那你?」
簡茸沒應,反問:「你還睡不睡?不睡我開了。」
空空道:「你要想排,我也還能堅持兩把……」
「倒也不是,你比路人打野好點。」簡茸說:「連著語音我能罵你,不會被聯盟巡查員抓到。」
空空:「…………」
聯盟紀律團隊會查選手賬號,嚴格檢查選手有沒有在排位賽中罵人、掛機或送人頭。
最後空空還是決定睡覺保命,臨走之前,他說:「……魷魚戰隊靠下路打比賽。他們中單其實一般般,愛玩辛德拉和佐伊,前期打法挺強勢,跟你有點像,不過玩得應該沒你好,你可以磨到後期再宰他。」
簡茸一頓,過了好幾秒才說:「謝謝。」
簡茸練到天亮,踩著阿姨來基地之前回房洗澡睡覺。
結果沒睡幾個小時他就睜了眼,一看還沒到九點,他連三小時都沒睡夠。
簡茸又躺了幾分鐘,然後起床刷牙洗臉,頂著一頭鳥窩下了樓。
本來只打算吃塊麵包墊肚子,阿姨卻執意要給他煎蛋煮麵條。
胃得到滿足,簡茸回訓練室繼續訓練。
開門大吉,簡茸開頭就連著遇到四局傻逼隊友,把他氣得腦殼疼。終於,在第五局遇到開局十分鐘中路送三頭的打野隊友後,他決定休息幾分鐘玩會手機,省得自己忍不住加這打野好友取他項上人頭。
玩著玩著,簡茸就點進了路柏沅的微信聊天框。
路柏沅的朋友圈,簡茸已經逛了很多次。
路柏沅不常發動態,朋友圈只有寥寥幾張照片,其中有食物照和海景,最多還是他頭像那隻小香豬的照片,看起來像是路柏沅養在家的寵物。
雖然知道對方沒更新動態,但簡茸還是忍不住想進他朋友圈瞄一眼。他往後一靠,懶懶地用手去戳頭像上那隻小香豬——
【你拍了拍R】
簡茸:「?」
什麼玩意兒?
我拍了誰??
從來不看APP更新內容的簡茸盯著這行小字,懵了。
他飛快打字問百度,看到「拍一拍」說明後,更懵了。
微信團隊有事嗎?
有這精力去改進一下聊天記錄功能別成天做主幫老子清理圖片緩存行不行?
這種功能除了給情侶調/情和讓人尷尬還有什麼屁用嗎???
幾秒後,簡茸長按這行字,想看能不能撤回——
嗡。
【R拍了拍你。】
【R:?】
【艹耳:。】
簡茸絕望地揉了揉臉。
【R:有事?】
【艹耳:沒有。】
【R:那你拍什麼。】
【艹耳:……】
【艹耳:只是想找你雙排。】
那邊久久沒回。
簡茸看了眼時間,十點。
只有腦殘才會在訓練日的早晨十點找電競職業選手雙排。
簡茸閉了閉眼,已經在心裡把微信罵倒閉了。
【艹耳:我單排也行,你休息吧】
這次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就收到了新回復。
是條語音,簡茸支著腦袋,把手機湊到耳邊點開。
先響起來的是水聲,男人聲音里含著困意的沙啞:「等著,洗臉。」
路柏沅進訓練室的時候,右手還夾著剛從門口取來的兩個大快遞。
簡茸已經獨自尷尬一陣了。聽見動靜,他硬著頭皮轉頭想解釋兩句,就見自己電腦桌上多了兩個快遞盒。
簡茸微怔:「什麼?」
「拆開看看。」路柏沅身上帶著牙膏的薄荷香。
簡茸拆了包裝盒,裡面放著新鍵盤。
款式和路柏沅一樣,只是顏色和鍵帽改了,他下意識翻過後面去看,果然,後面還刻了一個「Soft」。
沒幾個電競少年能抵抗高端外設的誘惑,就連簡茸這種小摳門,工資過萬的時候也咬咬牙給自己換了四位數的耳機和鍵盤,更別說這鍵盤上還印著自己的ID。
他倏地抬頭,眼底發亮:「金主爸爸贊助的嗎?」
路柏沅靜了兩秒,沒答:「跟你現在用的這款一樣,換上看看合不合適。」
簡茸點點頭,把新鍵盤從盒子裡抱出來後又想起什麼,問:「那我現在用的怎麼辦?」
「隨便。放柜子吧。」
路柏沅回到自己機位,跟簡茸打了兩局雙排後,腦子裡又飄過簡茸剛剛抬頭問他話時的模樣。
跟小孩子得到糖似的,忍著高興憋著笑,又什麼都藏不住,全寫在眼神里。
少見的表情,看得莫名讓人心情好。
-
馬上要迎戰剛撕過逼的YY戰隊,TTC眾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這段時間都在偷偷加練。
在一陣緊鑼密鼓後,時間終於來到春季賽開幕這一天。
這次TTC報名春季賽的陣容和去年夏季賽差不多,只是把Kan換成了Soft,替補依舊是中單盒子和打野Moon。
簡茸和這兩位替補都不熟,盒子後面再找他Solo他都推了,和Moon更是完全沒有交流過。
他換好隊服下樓,正好看見兩位替補進屋,一一打過招呼之後,Moon走到路柏沅面前,叫了一聲:「隊長。」
路柏沅看了他一眼:「嗯。」
路柏沅身邊有很多空位,但Moon沒坐下來。他掩飾般地四處看了幾眼,又道:「隊長,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加練。下次如果有機會再上場……一定不像上次那樣了。」
路柏沅笑了一下,說好。
看到這個笑,Moon似乎又多了點勇氣,還想多說什麼。
「幾點出發?」簡茸懶洋洋地開口。
「馬上。」丁哥剛說完就接了個電話,掛斷後,他道:「車到了,走吧。」
簡茸走在最後。
小白穿好鞋的時候見他還在玄關站著,挑眉問:「走了啊,發什麼呆?」
路柏沅循聲往後看了一眼。
簡茸面不改色:「忘記拿東西了,你們先去,我馬上來。」
一分鐘後,簡茸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確認所有人都走光了。
他退回玄關,從口袋掏出第一次買的新鮮玩意兒,偷偷塞進了自己的鞋底。
今天開的隊車,簡茸還是第一次坐隊裡的大巴車,不止外觀低調大氣,就連內飾都比普通的大巴車要高端許多。
到了比賽場地,下車之前,簡茸往嘴裡塞了兩顆口香糖。
一路進到場地後台,小白跟簡茸並肩前行,走了一段路後,小白納悶地轉頭看了他一眼。
幾秒後,又轉頭看了他一眼。
來回幾次之後,小白忍不住出聲叫住走在前面的路柏沅:「哥。」
路柏沅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因為前面的人停了,簡茸只能跟著停住。誰知小白忽然伸手在他後背很輕地推了下,簡茸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步,差一點就貼到路柏沅後背。
簡茸脫口:「你有病……」
「你之前有這麼高嗎?」小白問。
簡茸霎時噤聲。
「我記得你以前才到我哥這兒……」小白伸出手比劃:「現在都快到我哥太陽穴了。」
路柏沅聞言,垂下眼皮看了簡茸一眼。
簡茸在心裡寫了一萬個忍字。
「是嗎?」簡茸沒什麼語氣:「你記錯了。」
小白:「沒吧?」
簡茸磨牙:「那就是我長高了。」
小白詫異:「啊,長這麼快嗎……」
「行了,堵在人家後台聊什麼天?!」丁哥在後面道:「擋人工作人員的路了,趕緊走!」
簡茸盯著路柏沅的後頸,把嘴裡的口香糖當做小白在嚼。
快到休息室時,他們迎面撞上了一行人。
魷魚戰隊都是瘦子——不然他們也不會天天嘲笑其他人的身材。
見到他們,魷魚戰隊的人也是一怔。
雙方教練表情嚴肅,已經隨時準備拉架了。
誰想路柏沅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一臉冷淡地和他們擦肩而過。
站在魷魚戰隊最前面的是豆腐。
豆腐本身也不是什麼善茬,他早想開麥罵Soft了,但他教練快他一步,把他微博密碼給改了,還給他做了大半宿的思想工作,他才不得不忍了下來。
現在遇到人,他下意識就掛上一張嘲諷司馬臉,並打算開口陰陽怪氣幾句。
誰想路柏沅頭也不回地走了,而在路柏沅後面的那個藍毛——
?
察覺長度不對,豆腐上下打量了簡茸幾眼。
他還沒回過神,簡茸已經走到了他身邊。
男生嚼著口香糖,冷冷地瞥過來,眼神帶著嘲弄和不屑,經過他時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聲音很小,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
「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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