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殺人是什麼感覺嗎?」
陳瀟的詢問,讓趙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死死的盯著陳瀟,語氣也變得有些緊張的說道:
「陳瀟,我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完全信任你,難不成你真想把我送進局子裡?」
陳瀟解釋道:「伱誤會我意思了,不過這話你可別當我媳婦兒面說,她是警察,我不是。」
趙海鬆了口氣:「那你問我這個問題幹嘛?」
「可我也是個查案的,所以我很好奇人殺人到底是一種感覺,當時的心理狀態又是怎麼樣的?」
趙海皺起了眉頭。
只不過這一次皺眉,他的樣子看起來不是疑惑。
而是牴觸。
他在向陳瀟展示,他很牴觸和厭惡殺人的那種感覺。
「一開始很緊張,尤其是在動手的時候,其實腦子裡完全是空白的。就連身體也是麻木的,就跟一個機械似的,只想完成自己的目的。」
「不過那血一噴到臉上的時候,人就一下子醒了,縱使那血液是溫熱的!」
「殺完人之後,就是怕,控制不住的怕!怕自己被抓住了怎麼辦?怕自己也要死怎麼辦?那種種恐慌,讓人覺得很想再瘋狂一把。」
「反正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做都做了,不如將那些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全宰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上癮了一樣,對就是上癮!如果意志稍稍不堅定,很可能當時就要做出毀天滅地的事情。」
趙海細說著。
陳瀟則是輕輕的說了句:「你能控制下來,真是一個奇蹟,尤其是在那樣的環境裡。」
「是啊,原本我無時無刻都想回到家裡,把那些欺負我爹媽的人全都殺了。只是後來,我自己想明白了,那樣只會把我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
「也許我和我爹媽受到了他們的欺負,也許我爹媽他們也無時無刻都想弄死那些王八蛋。可,假如真那樣做了,以後又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只要這麼想,那。」
陳瀟沒等趙海說完,突然插了句嘴問道:「那欺負你家的那個王八蛋現在怎麼樣了?」
「死了。」
「死了?」
「嗯,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回來後的第二年,還是第三年,他婆娘連帶著情夫將他一家子全都給殺了。當時那一起案子在我們家縣城裡,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只不過那時候信息閉塞,沒有傳出去罷了。」
陳瀟不由眯起了眼睛來:
「陳演?」
「啊?你說什麼?」
趙海當即愣住,陳瀟笑了笑道:
「沒什麼,我就是在說,這事兒怎麼感覺有點不簡單吶。」
趙海有些不高興:「我話剛說完,你就說了陳演兩個字,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覺得有陳演的味道罷了。」陳瀟笑說著,隨後又再次岔開了話題:
「對了,咱們聊聊左庶的案子怎麼樣?」
趙海輕聲說了個好字,陳瀟便娓娓道來:
「左庶這個人,除卻我之外不管是你,還是我老婆其實都不是很了解。」
「但我和他之間有一塊地皮的糾紛,在一開始他的死也讓我覺得可能是那塊地皮導致的。」
「可後來查著查著,問題就開始不對勁了。所以,我懷疑左庶可能是做過了一件什麼事情,然後那件事情一旦暴露出來,他不如死去。」
「什麼事情啊?」趙海問道。
陳瀟搖頭:「那件事情現在還是個秘密,不過有一些苗頭了,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找你來的原因。」
「能和我說說嗎?」
「咱們稍後再說這個問題,先繼續說一下左庶這個人。」
趙海嗯了聲,陳瀟接著道:
「左庶以前是一個警察,從派出所民警干起後來去到了分局裡當刑警。他的刑偵天賦很強,一進入刑偵領域裡後就展現出了鋒芒來。」
「只是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前途無量的時候,他突然就棄警從商了。雖然那時候他有個案子沒查清楚,也在那個時候認識了他現在的妻子,也就是深城祁家的大小姐。」
「但按照他當時的個性,他應該是不屑於那種生活的人。就這樣,左庶開始了他的商人生涯。這十來年的時間裡,左庶在商界同樣展現出了他的強大。」
「將一家小公司慢慢的做成了大集團,只是有一個他的長輩說,他其實一直沒有放下對警服的執念。也就是說,十來年的商人生涯他可能並沒有丟掉他的刑偵能力。」
趙海好似很認可的說道:「肯定是,不然的話哪有人能這麼輕易的給你製造出這麼大的麻煩。」
「對我而言其實算不上麻煩,對方的手段確實很完善也很刁鑽。只不過,他們和我完全不是站在同一個層次的,所以從我被抓進去的那一刻起,不是他們要想把我置於何地,而是我想什麼時候出來就能什麼時候出來。」
陳瀟的話略帶一些狂意。
但在說出這些狂話之後,他的眼神看向了趙海。
只不過後者並沒有再看他,只笑著說道:「你現在越來越自信了。」
「面對犯罪分子如果不自信,會輸的很慘的。當然,這一次遇到的對手還是有點能耐的。至少,我到現在也不確定他到底是誰!」
「那就慢慢查唄,反正影響不到你。」
「慢不了,很多東西就差臨門一腳,只要那一腳邁過去了一切也就清楚了。」陳瀟說著,隨後尷尬的說道:
「看我一不小心就跑題了,咱們接著說左庶這個人吧。」
「這個人在我看來仍舊是有著很強的刑偵意識,他知道自己要死,但他又是心甘情願的赴死。他的死,可能和一件事情有關係。而他和殺他的那個人之間,可能就是這件事情聯繫著的。」
趙海沒說話,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瀟沒停頓太久,繼而道:
「我現在已經接觸到了很多的案子,實話說我從沒有遇到過一個真正心甘情願死去的人。尤其是左庶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去死?」
「最主要的是,他曾經還是一名很優秀的刑偵警察。我在想,他可能給我留下什麼來了。只是在羊湖那塊地皮的爭奪中,他輸給我了很不服氣,所以他將線索藏的深了一些。」
「老哥,就我跟你說的這些,你覺得他肯定會留下什麼的,對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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