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在龜殼裡搖的叮叮噹噹響。
當銅錢散落出來時,劉大有的面色愈發凝重了起來。
而且他一邊看銅錢的時候,還一邊看著曹嬋。
看的後者一時間莫名所以。
陳瀟等了一會兒後,開口道:「怎麼樣?」
「陳哥,咱們一邊說。」
劉大有將陳瀟拉到了一邊,這才開口道:
「從卦象里來看,她很容易犯小人啊!不過,從她的命格來看,似乎人到中年又會有貴人相助!」
聽到這話,陳瀟便道:「犯小人的意思是,她會被小人所害是吧?」
「是這麼個意思,要是再結合陳哥你剛才和她說的話,我覺得就是小人攪局!」
陳瀟不由沉吟了起來。
劉大有的卜卦能力,陳瀟兩世都見過不少次。
所以陳瀟對劉大有的能力,還是相當相信的。
他說曹嬋犯小人,命運里又有著小人攪局。
這不正好對上了那個可疑的線人了嗎?
陳瀟認真的看向劉大有:「你不是因為聽了我說的那些話,所以故意這麼說的吧?」
劉大有頓時間著急了起來。
「陳哥,你這是對我職業的質疑!剛才的卦象隨便找個卦師來,都能看出個一二!」
陳瀟笑著說:「行了,我再去和曹嬋聊聊。」
「嗯,我接著推演推演,卦象里總覺得還有點東西在。」
陳瀟沒有多言,隨後又回到了曹嬋和林溪的身邊。
「嫂子,既然伱對那個線人沒有什麼印象,那我就問下你其他的事情吧。比如,之前羊湖魅影案再現的時候,你是什麼想法?」
聽到這個問題,曹嬋就苦笑了起來:
「沒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尤其是接到電話說文升昏死過去了,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最後我一聽說死的人還是煉達的女兒的時候,我內心就更加的震驚了。」
「那你有想過會是誰模仿你嗎?」陳瀟再問。
曹嬋點頭:「當然有想過,但是我想不出來是誰。」
「那好,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在你的構想里,只是想把他們都逼死,沒想過必須要上吊這種形式吧?」
曹嬋嗯了聲:「我的目的就是逼死他們,至於什麼方法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說著,曹嬋也不由看向了陳瀟:「對啊,他們三個為什麼都默契的選擇了上吊?」
陳瀟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的看著。
仿佛在兩人的安靜里有著一股風暴在醞釀。
終於,那股風暴在短瞬間就爆發了。
曹嬋瞪大著眼睛,呼道:「難道難道我自以為的復仇,只是在給別人做嫁衣?而爸爸卻為了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事情到這裡,已經愈發的明朗了。
陳瀟也是直到此刻,才突然想起整個案子裡最矛盾的一個地方。
那就是自殺的方式何其之多。
跳河。
跳樓。
喝藥等等全都可以!
為什麼三個最終選擇了一樣的方式?
是因為煉達先選擇了上吊,諸茂和常關緊隨其後?
還是說上吊本身就是一個隱藏很深的暗示?
又或者說,上吊真正的含義是對幕後那一個人的特指?
只是上吊能引出什麼人來?
陳瀟一時之間陷在思維里,曹嬋的情緒也愈發的難以自我接受了。
林溪察覺到了曹嬋的狀態不對,連忙出聲道:「嫂子,現在你想這些毫無意義。何況,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謝隊明天的手術。」
曹嬋很慌亂。
六神無主的她,不斷的嘀咕:「是我害死了爸爸,肯定是我的自以為是害死了他!」
這句話當年的曹嬋應該就有想過。
只不過那時候她的心境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的她內心只有仇恨,為了復仇她是會做任何事情的。
可如今,她的復仇不僅僅成為了一個笑話,還搭上了對她恩重如山的謝延的生命!
陳瀟也被曹嬋的話語給打斷了思維,看著曹嬋的樣子,陳瀟沉聲道:
「你想瘋我不會攔著,但現在你還有兩個孩子要撫養,謝隊明天的手術也離不開你。」
曹嬋滿眼通紅的看著陳瀟:「我本來就無法面對文升,這麼些年也一直因為爸爸的離世而心懷愧疚。可現在,我我。」
曹嬋沒能把話說完,話語也直接哽在了喉嚨里。
林溪嘆了口氣,看向曹嬋:「不管情況如何,現在你最該做的就是完全配合陳瀟,只有這樣才能找出全部的真相!」
曹嬋連連點頭,但很快又沮喪的說:「可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不可能讓人那麼容易知道他的存在的,現在最關鍵的事情你得回憶。最好是回憶起來當年你策劃的時候,你的周邊都出現過什麼人。」
「我知道這很難回憶起來,因為你當時的心思肯定不會放在他人身上,但現在你能做的只有這個。還有,儘量不要告訴謝隊我又來找你了,按照他的頭腦不難猜出我如果一次次的找你,肯定是有問題的。」
「我知道。」曹嬋回道。
「那好,接下來你還得認真的回答我,在你執行你的計劃時,你到底有沒有做出格的事情?比如說,能夠絕對給你扣上罪名的行為!」
這同樣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因為在陳瀟推理的案情里,曹嬋為了復仇策劃執行了一切,而謝延的死則是為了幫曹嬋保密。
但如果曹嬋的所作所為只是明面上的這些,謝延不足以去死。
所以在陳瀟的猜測里,曹嬋一定還做過什麼。
她做的那些,後來成為幕後那人逼死謝延的催命符!
只是曹嬋很堅定的搖頭:「沒有,我絕對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冤有頭債有主,我從來只對他們三個做了那些事情而已。」
陳瀟認真的看著曹嬋。
從曹嬋的眼睛裡,陳瀟沒有看出「謊言」這兩個字來。
沒有辦法之下,陳瀟也只能說:「行吧,那你先回病房。」
曹嬋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往醫院大樓里走去。
陳瀟看著她的背影,低聲道:「不應該這麼奇怪的啊。」
林溪倒是沒想那麼多:「讓思維放空一下,也許找到那個金豹一切也就簡單明朗了。」
「茫茫人海且不說能不能找到,就算能找到他也有太多的推脫說法。得想辦法在找到他之前,就坐實一些事情才好。」
林溪疑惑的看來,陳瀟也沒解釋只是說:「我再去一趟刑警隊,我要認真的分析一下煉達三人上吊到底有沒有暗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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