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鳴滿意地寫完這封信,將它塞進信封里包裝好,然後用膠水貼上那枚郵票。
下一刻,信封逐漸透明、虛化,最後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如果沒意外,這封信,應該已經送到了黎鳴新認識的筆友手上。
雷神對黎鳴的情況很關心,在他看來,純粹是自己害了黎鳴被盯上,隔三差五就給黎鳴發信息。
這幾天,凌城上方,都有直升機在噴灑大量的理智藥劑,雖然沒有在空氣中檢測到有多少瘋狂因子,每一件儀器都表明在安全範圍內,但是一來出於保險,二來照顧到百姓的心理,故而才大規模噴灑。
而那些曾經在動亂中有過異變的人以及其家人,都會反覆地檢測,並且發放一定數量的人用理智藥劑。
在這種情況下,執行部依然派遣人員,給他們做一次心理上的失控評分。
一旦有可疑,就會被隔離。
黎鳴還抽空去探望了一下黃小笑,這傢伙可能真的遭天譴了,黎鳴剛去到,就看到他打算泡杯麵時,揭開包裝,發現裡面只有調料包跟叉子的尷尬。
他想了想,將帶來的水果籃子拿回去了,他擔心萬一黃小笑被他的水果噎死,那他可能要要負一部分責任。
黎鳴還很體貼地,將黃小笑的情況在群里說了一下,他擔心其他人的探望,會讓霉運纏身的黃小笑,帶來某些未知的後果。
如果黃小笑要犧牲的話,黎鳴還是想把損失控制在更小的範圍的。
不然他的員工真不夠耗。
聽黎鳴那麼一提,所有人都放棄了來醫院的打算。
在黎鳴寄回信件後的第二天早上,一封沾染著少許血跡的信封,出現在他枕頭邊上。
黎鳴倒是沒有被嚇到,平靜地從信封裡面拿出信紙,閱讀起裡面的內容。
【親愛的、有趣的筆友,早安。
你分享的故事,我已經看過了。
信件里提到的女老師,確實曼妙又美麗,她會是很多人的夢中情人,可惜,不包括我。
不是你的審美太低,只是我個人的條件更加嚴苛,從我的角度出發,女老師並不夠有個性,要成為我伴侶的候選,仍然有很遙遠的距離。
我的朋友,在我漫長的經歷中,我遇到過許許多多,比她更出彩的女性。
噢,當然,我並不是說,她就不出色,在我見過的雌性裡面,她能排在中上了,這是她足夠驕傲的事情。
說實話,對於朋友你曾經的幻想,我是希望能有親身接觸的一天。
你給我帶來的體驗,雖然有趣,但我覺得,並不夠新奇。
不過,你文字里流露的喜悅跟緬懷,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我很驚喜,你能把曾經深藏的秘密,分享給我。
我希望,你能分享更稀奇古怪的故事給我,否則,我會感到很失望。
你提到過,對於我上一個故事,你是感到不滿意的,那麼,我接下來,會為你帶來一個,更加有趣的見聞。
為了給你足夠的驚喜,而且不影響你的體驗……
這一次我的故事,將會以另類的方式呈現給你,這一次,你可以在故事結束之後的一周內,給我回信。
希望你喜歡,我最期待的筆友之一。
不要,讓我失望!】
黎鳴無聲地笑了下,再看了眼信封上的血跡,以及回信末尾的最後一句話,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
「看來他的能力確實有所限制,我的筆友,急了啊。」
「你的行為是多麼地讓人遺憾,我看得出來,你一開始是想好好跟我玩這個遊戲的,也在期待著,現在……你怎麼能反悔,想急著換一個筆友呢?是我不配,要我走嗎?真是不乖。」
「我可是挺喜歡你的。」
「但……你真的了不起啊,我的筆友,連我的夢中情人都滿足不了你的話,下一次,下一次,我是不是可以給你分享一個,更精彩的,我更喜歡的,更加有趣,更加刺激,一生只能體驗一次的故事?這也是你在信上所說,在期待的事情。」
「你臨死之前,一定會很喜歡的,對吧?可惜你死了,估計就真的死了,不然,嗯,對,我騙了你,我其實還有許許多多的,更棒的故事,你應該不會聽過,如果你能復活的話,我一定要都講給你聽。」
「不,不能這麼想,我怎麼能那麼對我的筆友呢?那樣的想法太危險了,我要遏制我的念頭,好不容易有個看著不錯的筆友,我要好好珍惜他,愛護他,他要是死了,就讓他好好躺棺材裡,不要再想著打擾他,他不像我前任,墳頭再怎麼澆水施肥,估計都不會長出許多個他來。」
黎鳴立刻轉移回注意力到當前,收斂之前的念頭。
「會是什麼樣的故事呢?」
他相信這一次,對方之所以換一種方式,是為了讓這場遊戲升級,變得更加地危險。
既然如此,那麼這一次的故事,將會更大程度具備危險性。
黎鳴很慶幸從雷神手裡,接過這封信。
他能感受到,自己內心開始悅動。
「我是為了能讓雷神免於死亡而高興。」
黎鳴反覆暗示自己,從邏輯上分析,如果是雷神的話,很可能就被蛇咬上一口,今天已經開始長墳草了。
反過來是他的話,那蛇真咬下去,又或者當時在他胯下滑過,他就可以剩下一頓飯錢。
過了幾天,黎鳴都沒等來異常,而這一天在辦公室的時候,倒是來了一個客人。
來者是一位年約六七十的老人,衣著體面,應該是小有資產的階層。
「請問,是黎顧問嗎?」
「是我,請坐。」
黎鳴伸手示意對方來到茶桌上,自己作為主人,開始給對方沖茶,看著黎鳴的手法,老人嘖嘖稱讚。
黎鳴笑了笑,「以前有過研究。」
不過那時候,泡的不是茶,而是別的,他更加喜歡喝的東西。
「陳先生,有什麼能幫到你嗎?」
兩人閒扯幾句後,黎鳴首先進入主題,他從老人的表現看得出,如果不他主動提及,後者可能還會出於某種心思,對他吹捧。
「我希望……你能殺死我的孫女。」
陳老先生,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說道。
「殺死你的孫女?」
黎鳴問道:「能具體說一說嗎?」
上來就希望殺死自己孫女,老人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嗎?
肯定不可能。
所以有這一問。
陳老先生表情變得有些痛苦,「就在前晚,我的孫女……差點殺死了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兒子跟兒媳婦。」
「我應該早點發現的,她爸媽都比較忙,是我帶大的,從很小就跟我,最熟悉她的人是我。」
「在她把小可溺死的時候,我就該知道她出問題了,不好意思,我說著急了,小可是我孫女養的一隻小貓,很乖很聽話。」
「她說,因為小可抓傷她了,她覺得小可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所以才這麼狠心,我當時是懷疑的,也沒多想……沒想到她到了晚上,居然偷偷拿刀,趁著大家睡覺,進去她父母的房間,差點殺死他們,如果不是我兒子平時有失眠,睡眠都比較輕的話,他們就不只是輕傷那麼簡單。」
黎鳴一下子聽明白了,「所以,你懷疑你孫女感染了瘋狂因子?」
「是的,我昨天去找過執行部,讓他們檢查過,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的瘋狂數值,只有13,比我都低。」
「唯一有問題的是失控評分,也僅僅是在偏激的程度,沒達到瘋狂。」
黎鳴想了想,道:「或許,我們不應該過於依賴機器。」
凌城的儀器,他早就不想吐槽了。
來這沒多久,就已經鬧出過不少么蛾子,反正沒有一次靈驗的。
嚴格來說這樣有失公平,在黎鳴跟別人面對面戰鬥的時候,確實能檢測到飆升的瘋狂因子。
作用不是沒有,起碼從物質上,有證明對面要發飆了。
「有專精這方面的能力者,同樣沒發現異常。」
陳先生語氣沉重道。
「他們認為,從理論上來說,我孫女確實被隱晦地污染了,現在被凌城關禁隔離。」
「理論上?」
「因為這種現象,只能用感染來解釋。」陳先生說道。
凌城經歷了那不久前的事後,也長教訓了啊。
黎鳴默默道。
「那你為什麼希望我殺死你的孫女?你不是他爺爺嗎?怎麼不想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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