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曆險記(長篇小說)張寶同
此時,太陽已高高升起,漸近中天,公主說,「姝女今日私自出宮,有違常規,須早早回宮才是。」我便牽著公主的馬,將公主送到了很遠的河邊拐彎處。我將公主緊緊地摟著,親吻了好一會,才扶她上馬,目送她漸漸地遠去。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我忍不住對公主的愛戀與思念,便去王宮看望公主。梁川與王宮相距二十來里,從夕陽未落來到王宮,天色便黑了下來。與公主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不覺間,天就已經黑透了。於是,我便馬上與公主相吻而別,忙著朝回而返。從王宮到桃村的路段較為平坦,然一過桃村,進入清河河谷之中,不但路途彎曲,而且路徑偏僻,寂靜無聲。稀疏迷濛的星空之下,不時地可以看到山嶺背處泛著白光的片片殘雪。夜間的河谷陰風陣陣,林木片片,兩邊是亂石堆積的河灘和時高時緩的山樑,整個一路上沒有一戶人家。這條路我雖是走過許多遍,但在這一路上夜間獨自行走還是第一次,心裡自然有些害怕。
剛進到一片林中,就突然聽到野雞驚乍而起的恐叫與飛動,弄得整個林子都驚動起來。我一陣驚慌,身上不由地沁出一股冷汗,便急步地朝林外警覺地走去。可是剛出林子,便有隻像是狐狸一樣的東西從路旁的草叢裡一躍而起,從我眼前的路上猛然竄過,嚇得我心都要跳了出來。一直快步地走到山谷河邊的平川邊上,我的心才開始踏實起來。
愛情就像一道迷眩的彩光,映照在我的心裡,時時在我心中洋溢和瀰漫著一種絢麗激奮的感覺。在愛情之花燦爛開放的日子裡,陽光總是那樣地明艷,春風也似乎溫暖了許多,在心間暖融融地吹拂著,於是,心中總有一種急切的期盼與等待,讓人情不自禁,欲罷不能。為此,每過幾****便忍不住地要去王宮去看一下公主。她仿佛是有預感似地,早早就把自己精心地梳洗打扮一番,坐在素馨苑的桌旁等待著我。她總是穿著一件玫瑰色長裙,雲鬢素雅,蛾眉輕挑,面頰桃紅,莊重秀致,正襟危坐在我的面前,不曾有絲毫的輕佻和淺薄。我知道這就是她高貴莊重的天性與品行,也是女人最具感染和最具美感的神態。
我總是迎著夕陽的晚照匆匆而來,待夜幕四合時匆匆離去,這段時間極為短暫。我們無法用太多的語言來傾吐衷腸,也無法再用歌樂來傳情達意,常常只是相互地說上幾句簡單而動情的話,或是緊緊地相擁上一會,留下一個甜蜜而難忘的熱吻,以在她那柔柔細語和盈盈笑臉中感受著一種異性的滋潤與感動,感受著生命的鮮活與嬌媚。
這段時間裡,與公主的相愛幾乎占據了我整個生命的空間,我的生命也為之變得莊嚴而神聖起來。不覺間,春色便在日暖一日的時光中漸漸地明麗起來。特別是一連幾天的濛濛細雨之後,太陽從雲層一出,清空如洗,滿地的紅花綠草便在暖和的氣息中蓬**來,染紅吐翠,更加清明鮮麗。由於下雨,河水一連幾天暴漲不退,帶著上游的春訊與春意急速不停地朝著下游流去。一連幾日下雨,使我無法進宮看望公主,對公主的思念與期盼便越發地急切起來。這天,雨才停下,路尚泥濘,我便迫不急待地去了王宮,好像是要有什麼天大的喜訊在等待我似地。可是,在夜裡回返的路上,一件很是意外的事情差點讓我送了命。
當時,我剛從桃村的路上下到冰河支流清河的河谷中,順著河谷間的小路朝回走著。這條小路我已不知走過了多少遍,幾乎可以摸著黑往前走。因為我的嘴唇上還留著公主的熱吻,那種清新略帶薄荷的氣息還在我的心頭溫熱地回味著,使我滿腦子都在回憶與幻想著與公主相見時的情景。不覺間便上到了一座小橋上。小橋是用一些木板鋪在幾根鐵索鏈上構制而成,兩邊沒有護攔,平時走起來雖說有點晃動,卻很安全。所以,我就大步地朝著橋中走去。大約走到橋中時,腳下的一根鐵索突然斷開,橋面隨即開始坍蹋,我猛然一驚,急忙從橋上跳了下去。否則,坍塌的木板和木塊會砸在我的身上。
河水裡的水一部分是從冰峰雪山上流下來的,還有一部分是上游下雨匯入河中的,而天國春季的氣溫還很清寒,所以,冰冷剌骨的河水很快就浸透了我的衣物,如萬根細針扎入我全身一樣,讓我覺得痛疼難忍。我拼力地朝著河邊游去。河並不寬,幾下就游到了岸邊。上到岸邊經風一吹,身上越發地感到冰冷,渾身像打擺子一樣激烈地顫抖。我縮著身子咬緊牙關不停地朝著前面跑著。為了不讓身子被凍僵,我跑呀跑呀,不停地跑著,從未感覺到眼前的路如此地漫長與遙遠。
回到屋門前面,我撞開門,衝進屋裡,顧不得點燈,便三下兩下就脫下了衣褲,進到了被窩,緊緊地把身子裹著。隨著身子的漸漸暖和,我覺得舒服多了,便很快地睡著了。大約到了後半夜,我不知怎麼就醒了,身子時而滾燙,時而寒顫,我心裡一驚,馬上就感覺到不妙。我摸了摸額頭,燙得嚇人。我知道自己是在發著高燒。由於睡不著覺,我就不住地回想著從橋上跌入河裡的那幕情景,心想這橋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下午路過時還好好的,到了晚上怎麼就輕而易舉地坍塌了?也許是下雨流急或是年歲久遠使鐵索鏽斷了。
第二天早上,大學士見我病成這樣,便讓我好好地在屋裡養病,還請來了郎中為我診病開藥。大約是晌午時分,小橋斷塌的事便在學村中傳揚起來。我怕此事傳出讓他人笑話,便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直到三天之後,我能夠有足夠的體力來到小橋邊上時,卻發現斷塌的小橋中間只剩下了空蕩蕩的兩根鐵索懸在河面的上空,此時洪訊已過,河水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我可以慢悠悠地走到橋體斷塌的邊上,仔細地進行察看。出我所料的是,我發現橋中的那兩根鐵索有被椐斷的痕跡,而且斷開的鐵索兩頭有糟斷的繩頭。顯然是有人將鐵索鋸斷,再用糟朽的繩子又將鋸斷的鐵索連接起來,以好在有人過橋時造成橋體斷塌,橋毀人傷。我先是納悶,然後便是不解:難道這是有人在圖謀加害於我?
自那天夜晚從橋上跌入河中之後,我就感覺到了都尉又想在暗中謀害我。也許是我近來老去王宮,讓他多疑起來,以為我又在與國王謀算著他。於是,我便開始警惕和敏感起來,覺得都尉正在自已身後的某個暗處窺視和注視著我。為了不讓謀害者引起警覺,我故意裝作對此事毫無察覺的樣子,也沒將此事與橋斷之事給任何人說過,但我卻再也沒有去過王宮。本來我已同公主相約第二天傍晚去到王宮給公主接著講述《梁祝》的故事,可是,由於發燒得病我一連幾天都沒起床。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紀實著,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小說,正在上傳《幽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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