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亡齒寒。
這個道理魏王懂,但是以洛陽與魏國大梁的距離,一旦他表態,他就唇而不是齒了,魏國就是亡,而不是寒。
大秦儲君嬴高,凶名赫赫,天下誰人不知,縱然是他一國之君,手中掌握的軍隊,都沒有一個大秦儲君多。
對於嬴高出現在三川郡的消息,魏王只能眼睜睜看著,祈禱韓王能堅守住,這樣一來,會讓嬴高與秦王的東出之心減弱。
這樣,魏國有可以保存一段時間了。
此時此刻,魏王以及魏國的行事,已經可以用苟延殘喘這個成語來形容。
他們已經失去了王族的勇氣與尊嚴。
一個王族越是失去了血勇與抗爭的精神,這個國家,這個王族都已經腐朽,就算是一個盛世,一個大世,他們也將毫無作為。
若是盛世,他們也許還能夠苟存,但若是大世爭鋒,必將會成為伏屍。
.........
三川郡。
洛陽。
「儲君,靖夜司傳來消息,魏王沒有動靜,趙王下令讓李牧整軍,讓廉頗入宮將邯鄲的防衛交給了廉頗。」
聽到司馬師傳來的消息,嬴高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他對於趙王如此作為並不意外,上天對於趙國極為的厚愛。
一個善於進攻的李牧,一個善於防守的廉頗,戰國四大名將,趙國占據其二,由此可見,趙國的武德充沛。
「如今我大秦東出,最大的威脅便是趙王以及趙國,有關外老營以及萬勝軍牽制李牧,便已經足夠了。」
嬴高肅然的看著眾人,語氣在瞬間變得凝重,斷然下令,道:「大軍立即出發,向著新鄭方向推進,這一次不用任何的計謀,直接以大軍壓境。」
「諾。」
「同時派遣使者前往新鄭,向韓王遞交戰書,讓靖夜司以及黑冰台,烏木崖等人將戰書的消息宣揚出去。」
嬴高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朝著范增等人,道:「孤要告訴整個天下,我大秦東出,韓國將要滅國。」
「諾。」
這一次,嬴高沒有誓師。
因為他心裡清楚,只要蟒雀吞龍旗樹立,只要他出現在軍中,便是對於軍心與士氣最大的振奮。
這便是嬴高廝殺無數次而誕生的自信。
.........
由於是嬴高刻意宣傳,再加上這些年,黑冰台與靖夜司以及烏木崖在中原大地之上的不斷滲透,消息幾乎在第一時間便出現在了天下。
諸國王族,貴族以及諸子百家都得到了消息,這個時候,嬴高的這一道戰書,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徹底將本身就不怎麼平靜的中原大地,再一次掀起風浪,特別是諸子百家與天下貴族反應最為強烈。
反倒是六國王族最為平靜。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王族,清楚地知曉自己的宿命,要麼吞併對方,要麼被對方吞併,在這個時代,王族是最沒有選擇的。
他們只能伴隨著國家的興盛與衰落而興盛與沒落,這個時代,家國情懷很重。
楚地。
「巨子,現在大秦東出,人屠嬴高再一次率軍而至洛陽,這一次韓國絕沒有倖免於難的可能,我們是否要幫助韓國?」
對於墨家而言,他們的思想決定了他們對於戰爭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現在的墨家已經不是當初的墨家了,齊墨被嬴高攻破不得不隱藏轉移,至於秦墨已經全部都被秦國吸納。」
楚墨巨子眼中浮現一抹冷漠,他心裡清楚,秦墨之所以徹底入秦,也是因為嬴高設計,派遣萬勝軍參與其中圍剿。
現在整個墨家,唯一健全的便是屬於楚墨了,但是相比於秦墨與齊墨,他們楚墨傳承的是教義,是文化信仰而不是技術與遊俠。
這個時候,楚墨巨子心中也是糾結無比,若是不出頭,楚墨將會人心離散,分崩離析,而一旦出頭,整個楚墨都將會成為大秦的眼中釘肉中刺。
「立即聯繫齊墨的人,同時公開表達我們的立場,我墨家希望秦韓能夠罷兵,希望中原大地呈現一片和平。」
「諾。」
點頭答應一聲,楚墨弟子公厘琅自然是清楚,楚墨的態度沒有人會在乎,這個天下,終究是強者說了算的。
「同時聯絡諸國,對抗暴秦方是正道!」一念至此,公厘琅心中有了決定。
齊地。
稷下學宮。
此刻人聲鼎沸,對於大秦出兵一事進行斥責,無數的儒家士子紛紛奔走相告,天地間一股反戰的氣息正在瀰漫。
諸子百家,終究是忍不住參與了其中。
「儲君,靖夜司傳來消息,楚墨以及儒家士子正在不斷地奔走,他們呼號天下,想要止戰,希望我大秦退兵,天下七國並存。」
司馬師雖然在稟報消息,但是他的嘴角依舊是有一抹冷笑浮現,他心裡清楚,大秦朝野上下都志在東出。
而且嬴高與嬴政都是霸道的主,志在天下一統,而不是分崩離析,對於此,嬴高絕對不會接受。
「哼!」
聞言,嬴高冷哼一聲,朝著司馬師等人冷聲,道:「我大秦威壓天下,已經成為七雄之首,早已經不是當初可比。」
「當年在孝公之時,一家教派威壓一國的情況絕對不會在發生,他墨家想要找死,孤不介意成全他。」
此話一出,整個幕府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所有人都清楚,在當初,因為墨家的威逼,不得已之下,孝公親至十萬大山。
而現在的大秦,早已經如日中天,而墨家三分,秦墨已經被嬴高收服,而齊墨被嬴高擊破,實力大減,光是一個楚墨而已。
「儲君,此番楚墨與儒家士子出手,只怕是天下的風向將會驟變,輿論對於我大秦不利!」這一刻,范增眼中滿是凝重,他比蟒雀軍的諸將更清楚輿論的恐怖。
「時代已經變了,這個天下註定只有我大秦一個國家,也只有父王一個聲音,諸子百家不想斷絕傳承,那就應該看清楚局勢。」
嬴高喝了一口茶水,語氣變得冰冷無比:「特別是儒家的人,孤不找他們的麻煩已經很不錯了,這一次他們卻要找孤的麻煩,當真是不知死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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