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節站在船頭,眺望著天與海的盡頭,腦子裡卻想著更加遙遠的美洲,對於這片由自己親手指出來,並且積極參與發現的新大陸,他也極為的嚮往,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真的想親自去看一看。
「蒸汽船的事要加快布置了,這樣說不定在十年之後,大明與美洲就能實現正常的通行了。」李節這時也感慨一句道。
現在他肯定不可能去美洲的,畢竟一來花費的時間太長,二來危險性還有點高,所以唯一的辦法的就是把蒸汽船加快布置好。
雖然蒸汽船同樣無法保證百分百的安全,畢竟後世還有泰坦尼克號的悲劇,但在縮短航程時間後,安全性也大為提升,一般只要不是運氣太背,就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就在李節沉思之時,忽然只見一個官員從後面走上甲板,然後來到李節身後稟報道:「駙馬,丙三號船上的騷亂已經安撫下去了。」
「事情查清楚了嗎,那兩個昏厥過去的工匠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節扭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官員笑著問道,對方正是楊士奇,因為上次的那個魏主事辦事不利,所以被李節換掉了,剛好楊士奇也在工部,於是就被李節點名叫來幫自己的忙。
「大夫已經看過了,那兩個工匠是中了毒,而且我也已經查清,他們兩個是在海里釣魚,食用了有毒的魚才會昏厥過去,不過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楊士奇再次回答道。
這次李節去九州帶了十條船,但編號丙三的船上卻出了問題,就是在今天早上,有兩個工匠無緣無故的昏厥過去,看起像是死了一般,這引起其它工匠的恐慌,甚至懷疑船上的食物不乾淨,所以整條船上的工匠都鬧了起來,李節這才派楊士奇去安撫船上的人員。
「他們為什麼要自己釣魚,難道是船上的食物吃不餓嗎?」李節聽到這裡卻再次追問道,他可是一再要求保證出海眾人的飲食,如果有人敢明知故犯的話,那可就不要怪他翻臉無情了。
「駙馬誤會了,那兩個工匠也是閒著無聊,而且又是第一次出海,所以就想嘗嘗鮮,結果釣上的來魚有毒也不知道,幸好他們吃的不多,倒是不會毒死人,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我也已經傳令其它船隻,嚴禁船上人私自食用海鮮。」楊士奇再次回答道。
聽到楊士奇的解釋,李節也鬆了口氣,隨後也誇讚道:「士奇你做的不錯,把這條也記下來,日後讓船隊注意一下,免得再犯同樣的錯誤。」
楊士奇答應一聲,隨後他又想到了什麼,只見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道:「駙馬,如果放在平時,只是區區兩個工匠昏厥,應該還不至於讓一條船上的人鬧事,所以我覺得……」
「怎麼,你覺得有人在暗中鼓動工匠鬧事?」李節聽到這裡也皺起眉頭問道,如果真的有人暗中搞事的話,那影響可就太惡劣了。
「駙馬誤會了,我仔細的觀察過,這些工匠中雖然有幾個威望比較高的人,但現在都只是在擔心自己的前途命運,所以倒沒有搞事的心情,只是這些工匠大部分都長於內陸,有些更是平生第一次坐船,難免會產生緊張的情緒。」
楊士奇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另外船上的空間有些密閉,雖然工匠可以到甲板上活動,但畢竟空間有限,在這種環境中,也會讓工匠們感到壓抑,甚至還有不少人暈船嘔吐,更讓人緊張不安,所以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工匠們立刻就會炸毛,這也是他們今天鬧事的主要原因。」
楊士奇的話也讓李節露出沉思的神色,不得不說楊士奇的目光相當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一大群人呆在密封的環境中,本來就會感覺壓抑,所以有點動靜就可能引發一些亂子,最可怕的就是軍營中的營嘯,嚴重時可能會讓一支精銳的軍隊為之覆滅。
「咱們到九州也不過十幾天的時間,倒也問題不大,相比之下,從九州到美洲卻需要一兩個月,之前四叔派去的第一船隊主要運送物資,接下來就要運送人員了,這麼多人擠在船上,又要生活這麼久,如果搞不好的話,還真有可能發生慘劇!」李節這時也低聲自語道。
「駙馬英明,這也是我擔心的問題,畢竟相比咱們這點路程,燕王那邊的路程更遠,如果這些工匠真在海上出了什麼問題,那可就糟糕了。」楊士奇聽到李節的話也贊同的道,畢竟這些工匠可都是他從各地一點點招募而來的,如果損失的話,恐怕最終還是由他去頭疼。
「那你對這件事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李節考慮半天再次向楊士奇問道,他對此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畢竟這方面他也是第一次接觸,對航海幾乎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問過船上的老船夫,他們這些人常年在海上漂著,所以我覺得他們應該會有一些應對的辦法,結果他們告訴我,對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喝酒,因為只要大醉一場,人就會放鬆下來,至少在幾天內不會有事。」楊士奇苦笑著回答道。
「喝酒?」李節聽到這個回答也無奈搖了搖頭,也許酒精的確可以讓人的神經放鬆下來,但船上這麼多人,如果都喝醉的話,說不定會亂的更厲害,而且那些老船員常年在海上漂,他們其實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所以他們的經驗對普通人也許並不怎麼適用。
「還有沒有其它辦法?」李節最後再次問道。
「除了喝酒,他們還說……說女人也可以。」楊士奇有些吞吞吐吐的道,畢竟他臉皮沒那麼厚,而且還是在李節這個上司面前說這種事,所以他也有些張不開口。
「這個更不行,船上的男女混在一起,只會更容易出事!」李節卻毫不考慮的拒絕道,男人為了女人爭風吃醋,有時候比喝醉了更可怕,說不定會鬧出人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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