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可累死我了。
林紹軒拿著幾個瓷瓶,看看滿屋子的廢渣,再看看被他摧殘了好多天的幾個手下,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疲累。
「休息,這裡的廢渣先清掃出去,其他的都放著不要動,本公子明天再來收拾。」
幾個婆子小廝如蒙大赦,趕緊把這些天留下的花草殘渣掃出去,一溜煙全跑了。
鎖上門,林紹軒沒精打采地打道回府。回去好好睡一天,明天去找瑾瑜。
想到瑾瑜,林紹軒又突然精神振作不少。沒想到他除了喜好音律竟然還愛制香,也不知他喜歡哪種香氛。
這次調製成功的香水中有幾種淡香倒是很適合他,就不知他會喜歡哪一種。他不是說有一部《香語》要送來給自己參考的嗎?怎麼這許多天了還不見來?可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林紹軒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都還在想著那如玉般的公子,把幾個瓷瓶擱在床頭,自己又一一打開聞了一遍,挑出自以為最適合瑾瑜的一瓶,灑了一點在身上,這才昏沉沉睡去。
「公子,公子!二爺快醒醒,出事了!」一個聲音在耳邊不斷聒噪,終於吵醒了夢中幽會美人的林紹軒。
「誰啊?吵死了!」翻個身,用被子蒙住頭,林紹軒打算繼續睡。
「二公子,出事了!」
「出事?瑾瑜!」正夢見跟瑾瑜在花園品香吹簫,突然聽說出事,林紹軒一個激靈,趕緊爬了起來。
「瑾瑜怎麼了?」
「什麼金魚,是大公子那裡出了狀況。你不是要我每天向你匯報的嗎?我一聽說就趕緊來找你了。」
面前出現的是侍書那張俏臉,林紹軒腦袋這才清醒了幾分。
「出什麼事了?」
「今早大公子把掃雪叫進書房,說了好一會子話,有人看到他出來時懷裡鼓鼓的,不知藏了什麼呢。」
哦?還有這樣的事?掃雪已經可以肯定是大哥的人,最近他有些機密事情要做時就沒再帶著這個間諜,交給他的也只是些跑腿送信的活計,大哥找他做什麼?又給了他什麼東西?
「能查到他從大哥那裡拿了些什麼嗎?」林紹軒一邊思索,一邊問侍書。
「應該能。他這些天老去巴結采青,我叫采青假裝找他玩,讓另一個小廝去掃雪房裡搜一搜。」
好姑娘,有前途!
「好,就這麼辦。你速速去查,有結果了報於我知道。還有,別打草驚蛇。」
林紹軒點頭,侍書這孩子,平時看著挺耿直,沒想到鬼主意倒挺多。一個小廝房中能有多大點地方,還不是一搜就能找到。
林紹軒也不起身,就這麼躺在床上,一邊把玩上次從瑾瑜身上搶來的香囊,一邊思考。
大哥是發現自己對他有了防備了嗎?不太像。自己這些天贖妓子、游西湖、追瑾瑜,在別人眼中可是一點正事都沒做,就連龍鳳喜鋪都是去虛應個故事,隨便看看就走,大哥不應該會防備自己。那難道是他打算對我下手了?
想到原主之死,林紹軒有些心寒。雖然林夫人對兒子太溺愛,但最起碼的管教還是有的,老爺雖然不聞不問,但也治家極嚴,原主這浪蕩不羈的性子恐怕還真是跟林紹翰的刻意引導和縱容分不開。
該怎麼應付他呢?也不知他為何對我有這樣的敵意,難道就這樣坐著等死?這不是林紹軒的性格。從走上社會的第一天起,他就不知經歷過大小多少爭鬥,哪次不是他先下手為強,搶先搞死對手?
唉,畢竟是我的親大哥,不好下死手,還是先調查清楚真相再想辦法吧。
「二公子,查到了。」侍書不久就回來匯報最新情況,「掃雪從大公子那裡得了十兩銀子,藏在枕頭裡面,我叫阿勇又給他放回去了。」
是銀子?這可難辦了。給他藥有可能會下毒,給他刀有可能會刺殺,給他銀子可能性就太多了。
「沒找到別的?」
「沒,采青假裝失手,把他拉到水窪里,就連他的衣服都換了一遍。」
嘿嘿,這倆孩子還挺逗。
「好,我知道了。給辦事的人賞些錢,你自己看著辦,上次放在你那裡的銀票你自己看著拿吧,記好賬目就行。」
侍書聰明伶俐,這麼快就能搞到大公子身邊的情報,林紹軒自然不會苛待了她。反正他現在有錢,小王爺光雪花白銀就送來了六千兩,另外還有許多禮物也值不少銀子。過幾天開了鋪子,更加是每天都會有收入,他對自己人從來不小氣。
「是!那我下去了。」
第一次做情報工作就得了主子的賞,侍書開心極了,轉身給二公子關上門,自己像只小鳥一般快活地飛出院子找采青和阿勇去了。
唉,就是不讓人消停,看來又要給不懷好意的人表演餘興節目了。
不急,明天先去找瑾瑜,有空了再來跟大哥交個手。想到瑾瑜,林紹軒不免又把那幾瓶香水打開聞了一遍。
嗯,淡雅宜人,清香持久,瑾瑜一定會喜歡。這晚林紹軒沒有出門,也沒做別的,吃完晚飯就早早睡了。養精蓄銳,明天去看瑾瑜!
第二天,一夜好眠的林紹軒果然容光煥發,叫入畫和觀棋兩個進來幫他收拾了半天。衣服,瑾瑜愛穿白色,我不能再穿白的了,挑一件朱紅的。髮髻梳得溜光,用一枚金花簪子別好。瑾瑜送的香囊掛上,挑個漂亮的錦盒,用絲絨布襯著,把幾瓶香水放好,再叫人寫張拜帖,林紹軒叫上掃雪出發了。
為什麼叫掃雪?還不是為了給他個表演的機會。既然知道他會有所行動,與其讓他自己尋找機會,還不如把他看在眼皮底下。
林紹軒騎馬,掃雪走路,兩人向江瑾瑜的住處行去。
江瑾瑜住在哪裡?自然是知府家的大宅。知府衙門前衙後院,林紹軒直接去了邊門。
「管家請了!」林紹軒上前揖手。
門房見來了個打扮入時的公子,也沒給他什麼好臉,鼻子輕哼一聲,擠出兩個字:「何事?」
林紹軒雙手呈上拜帖:「在下林紹軒,特來拜見瑾瑜公子,還請管家行個方便,進去通報一聲。」說完,一個銀錠子已經遞了過去。
「林紹軒?沒聽說過。」那門房有銀子都不要,只拿一對鼻孔看人,「快走快走,知府衙門不是你這樣的人能進的!」
我哪樣的人!我林紹軒也是杭州城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小王爺的院子我都進得,進不得你這小小的知府衙門?我又不想進衙門,我就是來找瑾瑜,看來還是銀子給少了啊!
一兩一錠的銀子,林紹軒一次摸出兩錠,果然那門子眼熱了一下,伸手卻不是來接銀子,而是把那拜帖劈面扔了過來。
「快走!我家公子不見客!再不走拿進去叫你吃一頓板子!」
靠!小人!
林紹軒豎起中指人家也看不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林紹軒遇到小人也沒法跟他講道理,只好灰溜溜地帶著掃雪走開。
哎喲,氣得我肝疼!林紹軒這時無比想念小王爺趙琮了。趙琮就是張宗憲,這小子對別人不肯說,對他的枕邊人倒是竹筒倒豆子什麼也沒瞞著。
哥哥呀,兄弟我被個門子給欺負了,你可要給我做主喲!
趙琮自然不能來給他做主,人家還有正事呢。那麼大個淳王府,哪件事不比你追美男來得重要?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林紹軒騎著馬,圍著知府衙門跑了好幾圈,都沒能想到辦法去見他的美人。高牆深院,不知美人在哪端。
林二公子乘興而來敗興而返,獨自躺在床上,把那幾瓶香水反覆擺弄。想起瑾瑜的美色,一時心頭火熱,想起門子的白眼,一時又如被潑了一瓢涼水。想要去江家門前守著,卻不知瑾瑜進出走哪扇門;想放下這樁心事,卻怎麼也割捨不開;一時發狠,想真的托歆雅去求求小王爺撮合他跟瑾瑜,卻實在張不開嘴。
林紹軒這一天茶飯不思,把個油光水滑的髮型撓成了雞窩。
算了,不想他了!這樣的美人,只見一面已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我還是別惦記了,人家根本就不想理我。我還就不信了,難道我的二弟只愛他這樣的,對別的美人就全沒反應?
「掃雪!去給我叫掃雪進來!」
「二爺,您叫小的?」不一時掃雪進來,站在門邊聽主子吩咐。
「知道最近哪家行院來了新鮮貨色?」
「回二爺的話,萬花樓新買了幾個姑娘個個都水靈靈的,可人得很。前兩天紅姑還遣人來問二爺最近怎麼不去她那裡玩了呢。」
萬花樓?那不就是我醒來的地方嗎?好小子,你害我之心一日未停啊!
「其他呢?」林紹軒又問。
「還有綴錦院,二爺您好久沒去那裡了,姑娘們個個可都新鮮著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林二公子今天心情激盪,只想狠狠放縱一番,疏散心中這股鬱氣。
你們不是想要我去萬花樓嗎?好,本公子今天就去那裡,點他十個花姑娘。我還就不信了,那麼多鮮靈靈的美女,都比不上你一個江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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