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是?」
「對。他們兩個。」
「登記一下。」
「這種事能登記嗎?你不想幹了?」
韓為覺得齊遠好像不認識人家,但是說話也挺沖。
只是此刻韓為說過的,他心裡有敬畏。知道什麼時候該莽什麼時候該低調,所以戴好口罩帽子,和金小曼父親一起就站在齊遠後面。等他交涉。
這裡是個郊區大概,不過是一個三層小白樓,破舊卻乾淨。可是偏偏又有把守。看著就莊嚴肅穆。
而接待齊遠的也是穿著制服,不懂不知道,也不管。
交涉完也沒簽字,齊遠示意兩人跟著他就好。
一路彎彎繞繞還看到一些人,不過也沒人理他們。就來到小樓內二樓的一個房間,大概是倒數第二三個。整個走廊的布局有點像老式的旅店那樣。都是木門還很舊。對面兩百都是斜對門那種。
「十分鐘。」
男人看看周圍,開門示意兩人,金小曼父親佝僂著腰要道謝,被韓為當先推進去。
這時候客氣什麼?最好當做誰也不認識誰。
進去之後,金小川是背對門口在那寫什麼呢。一開門他下意識站起轉身低頭,雖然沒說話但感覺很有紀律的樣子。
「呵。」
韓為知道這時候不合適,但還是沒忍住笑出來。
「該,真解氣啊。」
韓為關上門開口:「看你這樣,我不由想起你坑我兩次的時候。」
金小川下意識抬頭,韓為雖然沒摘口罩,但他還是認出來。
金小川張張口,語氣發顫,情緒有些波動,不過還是扯起嘴角:「你有本事,這都能進來看?」
韓為讓開身子,示意一旁的金小曼父親:「我有本事的是能把他帶進來。」
金小曼父親要摘口罩,被韓為攔住。誰知道有沒有監控?說話沒關係,不能讓人認出來。
但是金小川更是第一時間認出父親,眼圈直接泛紅過去抱住父親:「爸……」
隨後韓為有點意外又情理之中的事,金小川哭出來。一個大男人,抱著父親跪在那。而金小曼父親也是唯一露著的兩隻眼睛流出眼淚。放以前韓為或許覺得沒出息,可是如今他也是做爸爸的人了,他就莫名可以感同身受。
默默退到一邊牆角,時間留給兩父子。
「沒事……沒事的……」
金小曼父親也是請求擁著他,拍著他的背。
金小川哭得跟孩子似的,這話不狗血。因為在金小曼父親這裡,他的確是孩子。平時的時候已經慢慢成為家裡頂樑柱了,可是遇到事的時候,肯定會這樣。
(ps:我有個親戚四十多了,腎臟里有個瘤手術有點危險,要切個腎。也有老婆孩子,孩子都是大學了。手術前安慰老婆孩子說沒事,結果他爸來看他的時候,真的繃不住直接哭了。)
「爸我對不起你~」
「沒有~爸知道你這些年也難~」
「爸~」
「沒事的,沒事~」
韓為看看時間,走過去開口:「金小川,真不是打擾你們父子團聚,但現在只是短暫見面最多十分鐘。你就這麼哭完那什麼事都別說了。再說那是你爸歲數大了,你宣洩一下差不多行了。」
金小川勉強抑制情緒,起身也給父親擦眼淚,口罩都濕了。
要摘韓為也不讓,金小川也知道原因。只是幫忙擦,看著韓為:「你們怎麼進來的?」
韓為開口:「這些你別操心了。」
拉著兩人都坐好,韓為看看時間:「沒幾分鐘了,讓你們一哭真的是。」
詢問金小川:「現在很嚴肅,你自己在這個領域混你知道自己什麼情況。都這樣了一般肯定是比較嚴重,我和金先生說了,他是不同意的。不過因為我軟磨硬泡他答應考慮,關鍵是你如果不能提供一點自救的線索還有信心,誰也幫不了你。」
金小川要說話,韓為拍著他肩膀:「別說話。一分鐘調整情緒,好好想想,你是聰明人這次只是栽了,應該不是蠢。」
金小曼父親也開口:「小川你要好好想,今天能進來一次不容易。就這點時間……」
韓為擺手打斷:「開始啊。一分鐘……」
金小川深呼吸,金小曼父親也不打擾,反而看著周圍。
這裡大概也就十平米,有個洗手間而已。裡面有個簡陋的浴室。之所以坐在這就能看到,因為本來就是敞著門一目了然。
然後簡單的牙刷牙膏肥皂毛巾等等,行李幾乎就那點。不給你太多。還有礦泉水瓶等等。
忍不住眼睛又酸,兒子小時候也沒過過這樣的生活。現如今開門看到他聽聲音下意識站起低頭的模樣,那還是自己自信的兒子嗎?肯定是在這裡被調教過了。
特別順從的感覺。
他此刻比誰都期待兒子沒事,恢復那個自信的樣子。可是他知道希望很渺茫。心高氣傲的兒子如果就這樣,甚至還要坐牢的話。
他都不敢想。
「一分鐘到了。」
韓為示意,金小川也調整好,看著韓為:「其他情況你查就能了解,重點是我頂頭的……」
湊到韓為耳邊小聲說著什麼。韓為一邊點頭一邊皺眉,偶爾問幾句。沒多久敲門聲響起:「時間到了。」
大致也說了,只是金小川和父親有點不依不舍的。不過韓為起身對著金小川:「放寬心。真的說如果最後沒辦法,最起碼估計也關不了幾年。如今的年代不幹這行其實更好,吃喝玩樂也沒限制了。」
「恩~」
金小川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其實他都不抱希望。
看著韓為,金小川開口:「韓為,謝謝我不說了。因為如果最後真的可以出現奇蹟,我也相信那不是奇蹟,而是付出很大代價,我和我爸都知道,只是我們的關係金先生不會管的。放我們自己遇到這事也無能為力……」
「出來吧。」
門打開,領他們來的人皺眉催促。
韓為推著金小曼父親,背對金小川:「這些別說了,你好好的。」
金小川目送兩人,等門重新關上,看不到兩人了。卻走到窗口目送沒多久出去的兩人,被來的人領著走出大門,直到上車開走,消失不見。
只是摸摸有些發涼的臉頰,才發現眼淚乾了。
坐在那裡發呆一會,沒多久有人進來催促他寫材料。此刻他重新坐下開始寫,不過至少此刻的心情,沒那麼怕了。
「小川吃苦了。」
「恩,他活該。」
「……」
劉元忍著笑看著後視鏡,齊遠不需要人,坐在副駕駛回頭看著韓為:「哪有你這麼說話的?」
韓為對著金小曼父親:「你也有責任,不是我說你叔叔。我一個外人發現他有事還提醒,你們自己家人真的出事才知道?」
金小曼父親尷尬:「是,你說的是。」
韓為態度一直沒變過,倒是金小曼父親潛移默化變了。
不過韓為此刻也不理會這些,而是表情嚴肅對著齊遠:「我問了,金小川說他領頭的是關鍵,很多事他指使小川的。不過職場規矩又找不到確切證據和把柄的話,不可能這麼牽扯下來。而且很多事的確是小川自己辦的。就是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
齊遠想了想,開口道:「或許有用,回頭我和金先生說一聲。」
韓為開口:「還有,其實東西不多。但有些他說是三個對家栽贓陷害的,所以……」
韓為大致講述一下,齊遠聽著都記住,到時候會成為判斷是不是金先生出手的依據。不過最主要的是,金先生肯定還是要查。
沒多久回到住處,劉元送齊遠回去了。韓為暫時先呆在金小曼家裡。進去都爭相詢問,韓為路上囑咐金小曼父親不要和家裡人說太多,第一不想他們擔心,第二也是現在事沒結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金小曼父親自然知道輕重,只挑了金小川的現狀說了。
「韓為,謝謝你。」
韓為疑惑看著身旁,金小曼在那邊呢,再說她也不會和自己道謝。
也不可能是林妃嵐,她也沒必要道謝。
果然,看過去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凌芸居然也來了,只是自己剛剛沒看到。
有點憔悴是真的,對著韓為低頭也沒有之前的活力俏皮。
「你倆不是吵架了嗎?」
韓為詢問:「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
凌芸點點頭,又搖頭,避開那邊輕聲開口:「小川……」
韓為開口:「盡力吧。事也沒多大,估計判個幾年……」
「那還不叫事大?!」
凌芸眼圈發紅,韓為咧嘴:「那你憑什麼讓他全身而退?他畢竟的確是犯錯了,別管主觀還是客觀。」
凌芸沉默,半響開口:「他還好嗎?」
韓為勸著:「還行,就是有點聽話。開門的時候以為是管理人員來了,下意識站起轉身低頭特別順從恭敬的樣子。」
「嗚~」
凌芸直接哭出來,那邊都看著,韓為乾笑:「不是。我語言感染力這麼強嗎?」
凌芸搖頭,背身擦眼淚。韓為開口:「沒辦法,只能帶一個。其實帶一個都多,再說你也沒過來。」
凌芸回頭:「我也托我家人幫忙,不過沒辦法。所以最多送點東西也不能太多。」
韓為皺眉:「不要亂動了。別再弄巧成拙。」
「我知道。」
凌芸也變乖了,沒辦法。出事了大家一起扛,肯定很艱難。不像韓為雖然盡最大努力去幫,不過到底是外人。
「韓為……」
這邊金小曼也眼圈發紅過來,韓為點頭:「好好陪著家人吧,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就看臉。最壞結果也沒什麼,你哥還年輕。」
可能韓為不太會安慰人,一說金小曼也哭。
韓為懶得理她倆,對著林妃嵐:「過來聊聊,什麼劇本?」
林妃嵐看看周圍,感覺不合適。
韓為擺手:「日子還要過,對誰來說都是。盡力就好。」
林妃嵐無奈走過去,就當統籌了,等待的時間,說點業務上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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