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因為貨車上拉著違禁品,我們也不敢走高速,只能走下面的省道。
東管仔在很多城市都有熟人。
每到一個點兒,他都會散一部分貨。
拿到錢之後,我和東管仔第一時間就是去夜總會瘋狂慶祝!
一路開車雖然辛苦,但也算體驗了各地的風土人情。
而且越往南氣溫越高,整體給人感覺也會比較舒服。
如此走了足足半個月。
最後渡過明溪界河,我們終於來到對面的港島。
我印象中的港島,本應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才對,沒想到過河之後,眼前一望無際、全是梯田。
東管仔解釋說,這地方叫新界,相當於港島的農村,目前還沒開發。
我問他什麼時候到市區,東管仔也沒有回答,說先到鄉下找一位老朋友。
當天晚上,我們來到一棟破舊的小區。
東管仔一通電話之後,從樓上下來了一個瘸子。
這人左腿斷了,而且斷截面很平整,看去像是被刀砍的,膝蓋以下戴的是假肢。
寒暄幾句之後,東管仔道:「到時間了,東西給我吧!」
「嗯!」
瘸子坐在一輛三輪車上,卸下自己的假肢,然後從假肢里拿出一根一尺多長的棍子。
棍子頂部雕刻著一顆龍頭。
不用問,這肯定就是象徵話事人身份的龍頭棍了!
看見龍頭棍,我眼前一亮!
憑藉我的觀氣術,居然看不出它是什麼材質!
好奇怪!
我正準備問問東管仔,這時,前後兩輛麵包車忽然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從裡面下來了十幾個人,手持砍刀,朝我們沖了過來!
瘸子神色一變,道:「東管仔,你帶著龍頭棍先走,別管我!」
這麼多人肯定不夠我打的。
但現在剛到港島,沒必要這麼快暴露出自己的真實實力。
東管仔從三輪車上拿起兩根鋼管,把其中一根朝我懷裡一塞,道:「遠哥,咱們沖!」
說完,我和東管仔開始突圍。
只是可憐了身後那個瘸子。
卸掉假肢之後,他連路都沒法走了,自顧坐在那裡,抬頭看著夜空,大聲朗誦道:「第一!自入洪門,爾父母即為我父母,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瘸子念的是洪門幫規。
港島很多社團都是洪門演化而來,所以幫規往往都是共用的。
只可惜,瘸子剛念完第一條,還沒來及往下念,就被亂刀砍死了。
在這年代,什麼幫規都是一紙空文而已,只有金錢才是真的!
且說我和東管仔一路殺出重圍。
搶了對方一輛麵包車,開車揚長而去。
在我的保護下,東管仔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包紮完傷口,東管仔一臉感激道:「遠哥,我欠你一條命!」
我說:「都是兄弟,不必說這種見外的話!」
說完,我看了一眼龍頭棍,隨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龍頭棍吧?」
「嗯!」
東管仔沉沉點頭,道:「傳說是用龍骨製作而成的,不怕水泡、也不怕火燒,但至於是不是龍骨,就不得而知了!」
我甩開身後那輛麵包車,道:「咱們現在去哪裡?」
東管仔打開手機導航,道:「去這裡!」
我看了一眼,目的地是一個樓盤,不過周圍商業配套很少,應該是樓盤還在開發中。
路上,東管仔跟我說,他大哥叫吉米,是這次話事人的有力爭奪者。
而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有兩個!
其一是林家樂,人稱樂爺、樂哥,也是現任話事人,做事陰狠、不擇手段。
其二是梁輝,人稱大輝哥,以性格火爆、敢打敢殺著稱,喜歡玩女人!
我問道:「這三人目前誰實力最強?」
東管仔想了想,道:「差不多吧,不太好說!」
我不解道:「怎麼個不好說法?」
東管仔道:「這裡面關係很亂!林家樂和梁輝是兄弟,而我大哥吉米是林家樂的乾兒子!上次選舉話事人的時候,林家樂為拉攏我大哥吉米,承諾這次會幫他上位!為此林家樂不惜主動拿出龍頭棍,讓吉米代為保管,以表誠意!」
我說:「然後吉米把龍頭棍交給你保管了?」
「是啊!」
東管仔道:「為掩人耳目,我故意跑到內地,其實偷偷把龍頭棍交給了瘸子!」
「這一招妙!」
我贊道:「林家樂和梁輝肯定都想不到!」
東管仔道:「但林家樂承諾吉米哥的同時,也跟梁輝做了類似的承諾,說這次會全力支持他!」
我說:「這人兩面三刀啊這是!」
「嗯!」
東管仔道:「所以我一直認為,林家樂比梁輝更難對付!雖然梁輝手下小弟更多!」
我又問道:「咱們這邊有什麼優勢?」
東管仔想也沒想,道:「有錢!吉米哥做生意非常有頭腦,什麼房地產、金融,凡是來錢快的,吉米哥都會摻上一腳!」
「這樣啊!」
我回頭看了看,道:「剛剛來砍我們的人是誰?」
東管仔搖了搖頭,道:「不認識,都是生面孔,畢竟我離開有段時間了!」
說話間,我和東管仔來到目的地。
這是一棟已經封頂的樓房,但周圍漆黑一片,看不到半個人影。
我環顧四周,道:「吉米哥呢?」
東管仔閃了三次遠光燈,然後下車。
很快,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和東管仔差不多大的年紀,穿著一身西裝。
這打扮,不知情者肯定想不到,他是一位社團大哥!
「吉米哥!」
東管仔交出龍頭棍,跟著介紹道:「這位是遠哥,我在內地結識的好兄弟!」
「雷猴,靚仔!」
吉米和我握了握手,然後拍了拍東管仔的肩膀,道:「這幾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
東管仔道:「只要大哥你能順利上位,我做這些就是值的!只可惜……唉……」
說到這裡,他嘆息一聲,道:「只可惜剛剛去拿龍頭棍的時候,瘸子被人砍死了,也不知是林家樂還是梁輝乾的!」
「是我乾的!」
吉米一句話,讓我和東管仔都是無比意外。
說完,吉米把龍頭棍又還給了東管仔,道:「我要你現在拿著龍頭棍,去投奔梁輝!」
「啊?」
東管仔結結巴巴道:「什……什麼意思?」
吉米道:「選舉之期未到,龍頭棍就是一個燙手山芋!龍頭棍在誰手裡,誰就會受到另外兩方勢力的圍攻!所以,我現在要轉移火力,看他們兩個斗,我則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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