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鐵虎,論天賦比不上易淮,論悟性比不上許澄,但他有兩點特質,卻是讓楚舟刮目相看。
其一,他天生筋骨強健,體型高大,即使是沒修煉武道之前,都能輕輕鬆鬆扛起百斤重物。
請注意,他只有十四歲,而這般體魄,已是不遜於尋常成人了。
但這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性。
或許是性格類父,他雖不善言辭,但性情堅韌,做事認真,對於楚舟的吩咐,幾乎是不打折扣的去執行。
似乎肉體上的疲累和痛苦,對他而言,像是沒任何感覺一般。
他練武,初時不夠驚艷,只是一板一眼的跟著做,但在邁上正軌後,就顯出了好處。
許澄訓練一個時辰,他能堅持到兩個時辰。
易淮在榨乾體力,肌肉酸軟後,就躺在地上不願動了,可他依舊能不折不扣的完成既定的訓練計劃。
他的成長,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前行,是穩紮穩打的進步,是每一點付出都有收穫。
三個月時間,自然還是不夠的,但楚舟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進步。
而以這等速度,再有三月,他就該雙雙入門,拿捏氣血,凝練勁力,成就武者了。
別覺得這速度慢了,和楚舟比,自然什麼都不是。
可若是放到白沙城武館中,六個月成為武者,哪怕是資源管夠,都稱得上一句『天才』。
就以魏方傑為例,有他父親的言傳身教,從小又是各種藥浴泡著,可真的開始練武時,也是花了九個月的時間,才成就武者的。
而這,就已經足夠他到處吹噓了。
當然,要說缺點也不是沒有,最大的問題就是識字不多,他上過私塾,但也就一年而已。
不過,這是可以學的,楚舟自然沒時間教導,所以,許澄接了這個任務。
思緒飄飛,楚舟衡量著自己三位師弟的修煉進度,嘴巴同樣沒停,不斷的出聲指點,直至引導著他們徹底進入修煉狀態後,才微微偏頭,看向他處。
這屋子之前屬於玄真老道,自是整個玄真觀最好的房子,不僅僅是布局,更是因為面積夠大。
當楚舟入住,就有了不少改變,比如說這特大號,用作藥浴的木桶。
再比如說木桶旁邊,安置的一方長桌。
此時,桌子上擺了不少紙張,散亂的放著,而壓在上面的,赫然是一本已經裝訂好的秘籍。
沒錯,這就是二次優化後的《怒龍翻江手》,如果按前世的說法,也就是《怒龍翻江手2.0版》。
估摸著,就算是《怒龍翻江手》的創造者看了,也只會覺得似是而非。
當然,按這個世界的評級,他依舊是中品武功,因為,上限就在那,練髒圓滿已是極限。
但在淬體一道上,這門武功已經算是脫出樊籠,遠超同濟。
換而言之,這也將是玄真觀最重要的奠基武功。
【開宗立派】這個任務的內容很含糊,但用屁股想,都是得建立一個完整的宗門。
而宗門,最重要的不是勢力範圍,也不是弟子門人,而是一套拿得出手的,完整的傳承體系!
《怒龍翻江手》雖上限不高,練髒已是極限,沒有通脈境的部分,但在白沙城這地方,一個小門派來看,也是夠用了。
至於後面的?
後面的再說唄!
這是個武道世界,還能缺了功法不成?
再說了,他還有仙域遊戲,現如今,他對這個遊戲可是很期待的。
當然,功法有了,後續的,就是該怎麼為玄真觀揚名了?
直接殺上薛府,把薛府滅了?
事兒倒不是不可以做,楚舟不喜殺人,但對那個有龍陽之癖的薛家家主,惡意滿滿。
但那位怎麼都占了縣丞的名頭,要是真不顧一切,引來了朝廷的關注,或者其他宗門,那就不好玩了!
這般想著,楚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還假模假樣的嘆了一句。
「刀已磨好,就是不知敵人頭在何方?」
好吧,這是楚舟矯情了!
但也可見,三月時間,武道有成後,他的心態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
……
時光匆匆,又是月余時間,在悄無聲息間流逝。
這一月間,楚舟在此方世界過了最重要的一個節日——年節。
有不少佃戶拖家帶口到玄真觀拜年,田契屬性變了,但歸屬權還是玄真觀,這個倒是沒變。
當然,也少不了掌柜的領著夥計到此,向他問好。
老實講,他也就十八而已,看著一群五六十歲的老人家,要給他下跪行禮,就只覺得哪哪兒都不舒服。
不過,這也是規矩,他不適應,但是得學著習慣。
然後,他也依著往年的慣例,大擺筵席,留下眾人吃了頓好的,又給所有的孩童都包了紅包。
再後面,他還領著三個師弟,去了趟白沙城,買了不少禮物,拜訪了魏金奎。
該說不說,雖是一場交易,但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雙方關係自是近了很多。
這『伯父』和『賢侄』叫起來,也沒了之前的彆扭,而魏方傑,也領著他們逛了逛白沙城。
年節期間,白沙城倒是熱鬧了許多,往來的行人衝散了冬日裡的冰寒,甚至給白沙城都添了幾分熱鬧。
也是在這裡,魏方傑還和他說了另一件事兒。
年後,魏金奎會帶著妻兒老小去一趟天泉郡,虎煞閣。
這不是虎煞閣的要求,只是有這麼個習慣,內門弟子在年節之後,會齊聚虎煞山。
說是為宗門慶賀也好,說是聯絡感情也罷,總之,虎煞閣弟子之間的關係較為親密,這個習慣起了很大的作用。
當然,這個和楚舟無關,和他有關的是——魏金奎會有十來天到一個月左右,不在白沙城內。
這段時間,玄真觀需得提高警惕!
當然,話雖如此,但魏方傑並不認為這是多大的事兒,因為,他不認為以薛府為首的勢力,敢動什麼歪心思!
他們只是暫時離開而已,又不是死了,鐵槍武館的面子也不是這麼好落的。
若真到那一步,魏金奎必然是要發飆的。
好吧,魏方傑不在意,楚舟其實也沒多在意。
他倒不是高估薛家的節操,只是單純的自信,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所以,這不過是一帶而過的交談罷了。
而等年節過後,天氣迅速轉暖,一場春雨淅淅瀝瀝的落下,天地似是解凍了一般。
田間地頭變得泥濘不堪,暖風一吹,就有嫩芽從大地里鑽了出來。
此時,玄真觀,書房中。
剛剛練完武的楚舟,隨手將寬大的道袍一脫,丟到一旁,就那麼赤膊走到書桌前,隨意的翻看起賬簿來。
好吧,即使是心中有數,可只是翻了數頁,楚舟就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這賬目是許澄所記,非是玄真觀每日的支出和收入,而是自四個月前開始,他們師兄弟練武后的各項支出。
從剛開始的,只有補氣養血湯,到後面的強筋壯骨丹,藥浴,還有添置各種鍛煉身體用的器具。
比如說木人樁、各種重量的石鎖、以及一套包含刀槍劍戟在內的武器。
四個月下來,總計支出超過四百八十兩銀子。
這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楚舟消耗的。
那些個湯藥、藥丸、藥浴,哪怕都是玄真觀自己配的,成本價,可各類藥材消耗依舊是不打折扣。
而整個玄真觀的收入,也就只有一間客棧,兩間糧鋪,約莫一百兩左右的盈餘。
沒辦法,冬日時節,糧鋪的收入倒是足以保證,但客棧就沒多少人了,收入也略有降低。
也就是說,四個月,玄真觀的結餘是負三百八十兩。
地下密室內,散碎的銀子倒是還剩些,可五根金條就餘下三根了。
而這就是練武的耗費!
就這,玄真觀還只是供養了他們四個人而已,楚舟真的不敢想像,要是真的開宗立派,開銷得有多大。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將手中賬本一關,楚舟起身,立在房間的空處,又是長吸了口氣。
蹦蹦蹦蹦……
一聲聲脆響傳來,恰似弓弦彈動,清脆悠遠。
再看楚舟的身體,那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時不時的就有一根大筋彈起,帶動肌肉時而鬆快,時而緊繃。
但這還沒完,只聽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密,已然似一個百人隊在拉弓放箭。
再看楚舟,渾身大筋突起,一漲一松間,連成一片,宛如囚籠一般,死死的鎖住全身勁力。
此為,練筋圓滿之相,又有個名字,就叫『筋似霹靂弦驚』!
又是片刻,楚舟長舒了口氣,渾身大筋平復下去,再是驟然吸氣,就是全身肌肉鼓起,層層疊疊的膨脹,充血,突出。
原本,楚舟不算寬厚的身體上,可不過片刻,那一塊塊肌肉凸起,顯出了鮮明的輪廓。
就那麼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從瘦弱小生,變成了魔鬼筋肉人,
肉眼可見的力量在他體內翻湧,似是一舉一動,都能炸出氣浪來。
此為,練肉圓滿之相,又名,力可倒曳九牛!
第三次吐氣,楚舟的氣血消退,勁力歸巢,膨脹的肌肉恢復正常後,又是長吸了口氣。
這一次,只是一個呼吸,楚舟的體態又膨脹了一圈。
但那不是肌肉的鼓脹,而是皮膜的緊繃。
所有的毛孔似是閉合了一般,顯得越發緊緻,更有皮膚下的隔膜鼓動,外表看著仿佛泛著淡淡的金鐵之色。
光是看上去,都有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此為,練皮圓滿之相,又稱,體如金剛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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