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點兵,許澄還沒說話,易淮就趕忙出聲:「大師兄,還是我去吧,一個練髒武師,花不了我多長時間。」
楚舟橫了他一眼,道:「你有你的對手,莫要在這廢話。」
這般說著,他又看向許澄,雙眼直直的看著他,道:「二師弟,我知道你不喜爭鬥,如果有可能,當個醫師或許更適合你。
但入了玄真觀,入了這江湖,你就不能沒有自保之力。」
「你可以不傷人,但你手中不能沒有劍。」
「這對手尚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去吧,面對他,直視他,然後,戰勝他!」
「我要你用他的首級,證明自己!」
「當然,若你失手,我不會救你,這是我說的。」
話到此處,他目光環視,又看向其他三人,道:「我帶你們出來,是歷練的,不是當護衛。
所以,我會為伱們挑好對手,也不會讓人干擾你們,後面的,就看你們自己了。」
「明白否?」
「明白了!」*4
許澄四人幾乎是本能的高喊出聲,在這黑夜裡,傳出老遠,也驚的那馬大猷握著手中長刀,看了過來。
「誰?誰在那裡,敢嚇唬你爺爺,找死是嘛?」
然後,他就見一人手持長劍,緩步從小巷中走了出來。
他身形倒是不算瘦弱,但在馬大猷面前,就顯得又矮又瘦了,火光下,那張臉更顯稚嫩,嘴角唇邊還有絨毛未曾褪去。
見了這張臉,馬大猷倒是放鬆了幾分,大大咧咧道:「哪家的娃娃,攔你家爺爺何事?」
他似在等待對方回話,可聲音未落,這看起來憨厚的漢子已是躍上了半空,手中長刀出鞘,又一刀斬下。
嗚嗚……
長刀破空,宛如霹靂,斬破了空氣,映照出他那張猙獰面孔,似鬼一般,欲要擇人而噬。
可刀下,許澄已然消失!
又有一柄長劍刺破了黑暗,猶如一道弦月,在半空閃爍,欲要割下馬大猷的頭顱。
馬大猷臉色一變,手中長刀揮舞更急,追著劍光,就打了起來。
於是,『叮叮噹噹』的武器碰撞聲在長街上響起,越來越是密集。
街巷中,
楚舟扭頭就走,腳步不停,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倒是易淮三人,腳步遲疑,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可看著越來越遠的楚舟背影,他們只得咬了咬牙,快步跟上。
……
又一條街道上,
秋風肅殺,捲起落葉飛舞。
莊孟啟身形一頓,微微抬頭,就見身前,已是多了四人。
他神色微緊,右手握上劍柄,問:「爾等何人,為何要攔我去路?」
楚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小師弟,他是你的。」
「好!」
魏方傑一臉興奮的上前,手中長槍前指,道:「莊孟啟是吧,聽說你最喜當那曹賊,還逼死了兩位婦人?」
「哦,你要為他們報仇?」
「不,我要代表正義,取你狗命。」
「呵呵,你能贏得過我手中劍才行?」
「那自是要打過才知道了。」
於是,槍與劍在大街上交擊,伴隨的是兩道身影不斷的變幻位置,拖出一道道殘影。
……
有一處,
庭院中。
捉刀人崔恆峰正在打磨體魄,他赤裸著上身,顯出精悍的身體,結實的肌肉。
手中一塊比他人還高的巨石,被他拋上半空,落下時,五指成爪,猛然發力,直接插入巨石中。
再是一個半蹲,泄力,擰身,又將巨石丟的更高。
整個動作宛如行雲流水,又極具力量感,若真有個大姑娘小媳婦在這,估摸著能看的花痴都犯了。
可某一刻,當巨石下落時,他身形微轉,避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石落地,砸的地面陷下一處凹坑,
而他則微微抬頭,看著牆上站著的三人,目光微轉,道:「你們是何人?大半夜的闖入宅院,是否太不講究了?」
樊鐵虎問:「宅院,這是你的宅院嘛?」
「我現在住在這,那這就是我的。」
「所以,原本住在這裡的一家三口,都被你害了吧?」
樊鐵虎不是個喜歡廢話的人,可今天,他追問:「那三歲小兒,你也下得去手?」
崔恆峰微微聳肩,渾不在意:「我其實本沒想殺他,可那小兒太吵鬧了,吵得我無法安生,就只能扭斷了他的脖子。
『咔擦』一聲,小小的身體就軟塌塌下來,丟那裡也不過是一攤爛肉而已,何必大驚小怪?」
樊鐵虎躍下圍牆,緩步向前:「我很少如今天這般想殺人,此時此刻,我想打死你。」
「呵呵哈哈,打死我,你行嗎?」
「那就試試吧!」
樊鐵虎腳步一踏,整個人宛如箭矢一般沖了出去,拳頭帶著破山之勢,轟然砸落。
而崔恆峰居然半點不讓,手臂一撐,就架了上去。
轟!
轟轟轟轟!
一聲悶響後,是連綿不絕的悶響,拳腳交鋒,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重。
某一刻,他們撞上那巨石,砰的一聲,巨石直接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而樊鐵虎和崔恆峰就在漫天煙塵中,殺的難解難分!
……
古董街,
一座店鋪前,剛剛偷盜結束的梁上君子,被堵了個正著。
「遲尚輝是吧,你的事兒發了,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被我打個半死不活,再束手就擒呢?」
遲尚輝翻了個白眼,道:「你們可知我是誰,居然膽敢攔在我前面?」
「你是說聞香觀執事的身份?」
「知道了還敢出現,看來你們膽子不小啊?」
「我膽子當然不小,但我手中的劍更利,你啊,不想死就早點投降,否則悔之晚矣。」
「呵呵,找死!」
遲尚輝出手了,別看他喜好偷竊,但他其實屬於力量型的武夫。
腰間陌刀出鞘,刀柄和刀鞘一合,一擰,就成了一把偃月刀。
那刀光旋轉,猶如瀑布傾倒,只一擊,刀氣縱橫,就毀了一座古玩店。
可他橫,易淮更橫,急促呼吸下,只是片刻就軀體膨脹,肌肉虬結,成了足有兩米開外的魔鬼筋肉人。
這時,他那寶劍懸在腰間,就像是繡花針一樣。
只是,易淮也沒用劍的準備,他雙手猛然一合,無匹的勁力宣洩,硬生生的將刀鋒控制在手掌間。
雖有刀氣撕裂了他的衣衫,割裂他的皮膚筋膜,甚至有鮮血滲出。
可他沒半點不適,反而歪著腦袋,怪笑道:「就這麼點力氣,敢用刀,真是不自量力。」
轟!
只一拳砸出,空氣震爆,翻滾的白浪中,遲尚輝持刀後退,臉色難看。
他其實不想在這,和來歷未知的敵人交手,但他想走,也得看對方願不願意了。
更糟糕的是,那體型變大的秘術,他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現在,似乎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
該安排的都安排了,楚舟就尋了一處客棧的最高處,身形一轉,倚在飛檐斗拱旁上,微微閉目,似在養精蓄銳。
可實際上,他的五感靈覺已是發揮到了最大,盯著四方戰場。
當然,就如他之前所言的那般,他不會出手,至少,在面對他們各自的對手時,無論勝敗生死,他都不會出手。
楚舟清楚的知道,玄真觀終究是要壯大的。
而他這些師弟,受了他的精心培養,也終是要獨當一面的,所以,他們需要成長,需要歷練。
若過不了這最簡單的關口,那就算是傷了殘了,也都是早點比晚些好。
當然,這裡說的是勢均力敵的對手,要是現在碰到那些以大欺小的練髓武夫,那他自然不會藏著掖著了。
「這位兄台,賞月觀戰,可真是好雅興啊!」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好奇,從一旁傳來:
楚舟微微側頭,就見一位頭髮花白雜亂,體態勻稱,有個酒糟鼻的老人立在另一處飛檐斗拱上。
他手中還握著個酒葫蘆,時不時的就往嘴裡灌上一口,喝的是津津有味。
倒也沒多少意外,楚舟就問:「你就是酒鬼老人封衍吧,我就有個問題很是好奇,不知封老可願回答?」
「你說說看?」
「按說您這種捉刀人中前輩,練髓武夫,怎麼也不該摻和到兩派之爭中。」
楚舟是半點不給面子:「所以,到底是什麼樣的好處,才讓你為聞香觀賣命啊?」
酒鬼老人封衍倒酒的動作都停了,微微低頭,就道:「你個娃娃,是真的半點都不可愛。
不過,既然你知道我老人家的名號,那也該把自己的名號報上來吧,否則我們怎麼平等對話?」
「我嘛,城外玄真觀現任觀主楚舟,當然,這身份不出名,估計你也不認識。
不過,如果說蓑衣斗笠人的話,那也是我!」
楚舟的話語輕描淡寫,可酒鬼老人封衍就不淡定了。
他愣愣的看著楚舟,道:「你就是救了縣尊,又大戰邱長風和侏儒老人的蓑衣斗笠人?」
「不像嗎?」
「你太年輕了。」
楚舟笑了:「這簡單,我們打上一場,你就知道我是也不是了?」
「看拳!」
話音落,他已是一拳轟出,就見空氣爆裂,宛如雷鳴霹靂,帶起肉眼可見的拳印,砸向酒鬼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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