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其後的幾天,事情的發展幾乎和他們預料的一般無二。
越聚越多的江湖人聚集在了白沙城,他們各自登記,領了腰牌後,就算是選邊站了。
再有那些成名的散人高手,如玄真觀這樣的小宗門,厲害的捉刀人,不管他們不想摻和這場爭鬥,但他們都接到了來自雲崖劍派和聞香觀的邀請函。
你沒看錯,是兩方都發了!
所以,這就是一次『非此即彼』的選擇,只要你還想在天泉郡混,就沒有第三種可能。
當然,作為高手,他們是有一定優待的,至少比那些江湖散客要更有牌面。
而當這些人都入了白沙城,選擇了『陣營』,接了任務,就會有一次次襲擊,一場場設伏,以及無數次搏命廝殺……
白沙城的中心區域,協議劃分出來的地方,早已經沒了平民百姓,反而成了江湖武夫們廝殺的戰場,也是收割性命的絞肉場。
有些時候,楚舟都覺得眼前這一幕挺魔幻的,他甚至難以理解,為什麼局勢會發展到這般?
為什么小小的白沙城,就成了爭鬥的中心?
可或許是真應了那句話,小說才講邏輯,現實只有荒謬。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府衙的一系列應對還算及時,且強力。
那一個個聯合隊伍,混雜了武館武者、兵丁、捕快、衙役、甚至幫派份子,他們盡皆披甲持銳,手持弓弩,在街道上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巡查。
他們自然管不著城池中心的戰場,但在其他區域,卻是三班倒,十二個時辰不停。
其巡邏密度之高,甚至一刻鐘就得轉上一圈。
那密度,看的江湖人都頭皮發麻。
就這,還不算練髒武師和玄真觀弟子組成的高手團,只要信號一發,他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趕到。
以及,楚舟這位在後面坐鎮的蓑衣斗笠人。
但凡是真正的高手,練髓武夫,他很樂意去找人談天說地,聊聊人生。
順帶切磋一下武藝!
當然,這世界上永遠不缺自作聰明的人,就想著在別人吃飯睡覺時,或下毒,或偷襲,或暗殺,或強攻。
他們,不管是成是敗,只要是出手了,都將受到府衙的通緝。
而現如今的白沙城,府衙已經通過巡邏隊,捕快,幫派,武館和家族將觸角延伸到每條街巷、每戶人家,幾乎將街面的所有風吹草動,都化作信息收集。
只要這些人沒有那駱淦隱匿藏行的本事,就逃不出人民群眾的監視。
然後,該出手出手,該打殺打殺,該懸屍懸屍,也是毫不示弱。
有這等實力做保障,外加一群江湖人也需要個安穩的環境吃飯休息,才將白沙城的秩序勉強維持了下來。
當然,這等過程,自然不是一帆風順的。
就有某些武夫,覺得他們多管閒事兒,聚了幾次高手強襲,可都被楚舟殺的大敗虧輸。
尤其是某一次,足有四位練髓武夫同時出手,卻兩死兩傷後,這種事兒幾乎就沒有發生過了。
久而久之,玄真觀觀主楚舟的名頭,也是越傳越廣,而白沙城的秩序,也越來越好。
現如今,哪怕是分屬兩方,可在酒樓中碰到,也就相互對視,互噴幾句垃圾話,絕不會出手。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大批江湖人的到來,也刺激了消費。
尤其是這些人都是不差錢的主,再輔以府衙微調物價的操作,反倒是讓白沙城顯出了一種畸形的繁榮來。
就有不少酒樓茶肆,出現了用工荒的情況,那些店家開出了遠超尋常的薪酬,吸引四周的佃戶和平民進入其中務工。
由此,倒是不少人都賺了錢,也讓白沙城有了些欣欣向榮的景象。
而伴隨著時間的推移,當秩序漸漸被大家認可和接受以後,楚舟他們的日子倒是平靜了許多。
時間,就在這種平靜又激烈的狀態下,眨眼間過去了一個月。
……
夜,
府衙,房間中。
楚舟翻看著厚重的信件,但凡是感興趣的,就停下來細細查閱一番。
這些信件都來自於魏金奎,內里主要是他那些弟子在外調查的情況。
有關於安岳城局勢的,也有關於雲崖劍派和聞香觀的,還有天泉郡各地情況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魏金奎負責的就是對外信息的搜集,他那些弟子幾乎都被外派了,藉由魏金奎曾經在虎煞閣的關係網,打探一些明面上的消息。
其實之前他們也沒約定用書信傳遞信息,只是白沙城的情況在這,楚舟他們能否回去,就顯得遙遙無期。
所以,楚舟就和魏金奎做了約定,以書信傳訊。
而他得到的第一封,講的就是清淨道人那幽藍蝴蝶的秘術,很顯然,這一位還真不是凡人。
楚舟已經有幾分把握,確定這位是異人盟派來的了,只是他搞不清楚,若對方是為破爛道人報仇的,怎滴那麼長時間沒動靜?
反而幫玄真觀料理了一位紅蓮教徒?
這就讓楚舟很是不解了,不過,無論如何,楚舟現在也沒時間去理會他,也就先放任他在那裡算了。
而現在,楚舟翻閱的動作一頓,專門從信件中又抽了一張出來,細細的翻看起來。
這一封,講的是關於縣尊姬鳴謙的信息。
之前,楚舟請魏金奎打聽的,到現在為止,終於有了消息,而細細閱讀下來,楚舟大約清楚了姬鳴謙的狀況。
大運王朝在立國之初,為了穩固地方政權,外派了不少宗室子弟,並封了藩王。
就效果而言,自是卓有成效的,可後來也釀成了諸王之亂,爭奪皇位的事兒。
及至此時,各地藩王雖然還在,但權力已經被大大削弱,不僅僅褫奪了兵權,多數還被限制了人生自由。
比如說非詔不能出封地等等。
只是,兵可以不給,但錢財,和封地內的權力,還是給足了的。
由此,如赤水府周王這般的藩王,乾的最多的一件事兒就是在女人身上使勁兒。
也就是妾氏一個接一個的娶,子嗣一個接一個的生。
周王姬國炎就有子嗣近七十之數,除了那些沒活下來的,就有男嗣三十,女嗣二十八。
就這還只是現如今的數字,不算那些已經懷孕,還沒生下來的。
這子嗣多了,自然就不值錢了,除了周王妃嫡出的幾人,其他的都只能說活著就好。
姬鳴謙是第二十五子,上不上,下不下的,自然是不受寵,且他的母親又是歌姬出身,只因為長得貌美,才被納入王府。
也就是幾次寵幸,有了身孕,否則早就被發賣到不知何處去了。
這沒有母族支持,自身又不受寵,可想而知姬鳴謙小時候過得是什麼日子?
除了能吃飽喝足,有接受教育的權利外,其他的,甚至不如普通的富家子弟。
至少,普通的富家子弟在家中可不會被長兄欺負,更沒有家奴欺辱。
也就是這種狀況下,姬鳴謙居然憑著刻苦學習,考取了功名,甚至過了殿試,有了進士身份。
說實在的,就周王府這種地方,練武有些成就的,可比讀書考功名的多太多了,姬鳴謙也算是其中的一朵奇葩。
且,不知是為何,姬鳴謙還受他大哥,周王府嫡長子的嫉恨和排擠,才被外放到了白沙縣,只得了縣令之位。
這事兒,在赤水府府城都算是公開的消息了。
現如今,那邊對於天泉郡的亂象,兩大宗門的爭鬥也有流傳,就是為何朝廷一直視而不見,沒個定論。
好吧,楚舟也是認可了,姬鳴謙是真的沒騙他。
他這個縣令當的,要是沒有周王第二十五子這個身份,估計還能更順當些。
所以啊,有些時候生在皇室,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兒。
將信件看完,楚舟忍不住搖了搖頭。
魏金奎能觸及到的層級,終究是有限的,能收穫的消息也就那麼多。
而通過這些消息,他完全沒法拼湊出完整的赤水府局勢,更不要說預判天泉郡兩大宗門,下一步有什麼動作之類的問題了。
甩了甩腦袋,楚舟將這些盡數丟出腦海,然後,他起身,踹了腳上的鞋襪,以赤腳的姿態,站在地上。
然後,他走到牆邊,微微伸手,五指按在了牆壁上,緊接著他躬身,輕跳,雙腳也踏在了牆壁。
就這樣,他居然整個人掛在了牆上。
但這還沒完,稍稍扭動下身軀,舒展了下四肢,他開始滿牆的爬動,猶如壁虎一般,隨意的轉換方向。
遇到有掛件的地方,他甚至會四肢發力,直接跳過去,到了對面時,再是雙手一按牆壁,裸足也踏上去。
若是細看,不難發現,他的手指腳趾,貼牆的地方,一個個小肌肉群都被動員到了極致,且形成了螺旋的勁力,宛如吸盤一般,讓他貼在了牆壁上。
這是他從《壁虎游牆功》中的領悟,可以如壁虎一般,隨意的在直立,甚至向外傾斜的牆壁上遊走。
當然,正品的壁虎游牆功,其實是以內力的特殊運轉法門,形成吸盤,而楚舟更直接,操作小肌肉群就完成了這等效果。
事實上,這武功對楚舟來說,並不實用。
因為,哪怕是真有萬仞懸崖,他也可以踩爆空氣,直接躍上去。
可這依舊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當筋肉皮骨茁壯到一定級別,其實能開發的作用、效果,也遠超他的想像。
當然,這也只是這段時間,他的收穫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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