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出生入死十年,經歷大大小小戰役無數,功升萬夫長,最後竟然死於一根臘肉腿,完顏蒙適直到咽氣,一雙眼睛也合不上。讀字閣 www.duzige.com
「啊——」
親兵們雙目充血,幾近崩潰。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逃過了敵軍襲營和追捕,居然沒逃過奸細捅刀,讓他們將軍死得那麼可笑!
親兵殺氣騰騰,十四歲的青霓二話不說,揪起完顏蒙適屍身就往自己身前擋,這時候能護著完顏蒙適衝出來的皆是他死忠,大刀砍過去,又險險停在屍體前。十四歲的青霓從後面探出頭來,特別有反派氣質地桀桀笑:「兩條路,要麼放我離開,要麼在把我砍死之前,先將他屍身砍成十八段。」
「你——」
親兵面色猙獰得駭人。
「我不介意給他陪葬,一命換一命,沒了這條命我也不虧。」少年嬉笑:「死之前能讓他屍體受辱,死後也不得安生,我更是賺了。」
你不介意,我們介意啊!這可是尊敬的人的屍體!
親兵「嘎吱」捏響骨節,然而投鼠忌器,只能夠隱忍地說:「將遺體放下,我們放你走!」
「你騙小孩呢,你們把武器放下,退後十步不,二十步,你們退我就退,你們不退,我也不在乎這條命了!」
說著,十四歲的青霓還作勢往前一步,完顏蒙適的屍體便也隨著他動作壓向親兵刀尖。
「你這個魔鬼!」親兵用盡渾身解數,咬牙切齒罵出聲。
「不是魔鬼,是——」
少年束髮的繩斷了,青絲如瀑垂下,散下來的黑髮滾過雪瓷一般的後頸,也覆蓋了面頰。
他幽幽地笑。
「第四天災。」
「我給他撥了五千人馬,他全軍覆沒了?」
完顏蒙適敗訊傳到金兀朮營中,金兀朮剛練完兵馬,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便遭此噩耗,宛若當頭一棒,差點人傻了。
「我也不求他能攻下開封,便是利用騎兵牽住宋人,不讓他們支援滑州,這都做不到?!」
敗軍恐慌地縮著脖子。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來,是不是應該像另外一些人那樣,跑了才算保命。
好在,兀朮郎君似乎不怪罪他們打了敗仗,還安撫了他們「勝敗乃兵家常事」,待他們情緒穩定後,問他們:「蒙刮孛堇呢?」
敗軍紛紛回復「沒看到」「不清楚」「殉陣了」「逃跑了」,眾說紛紜。
金兀朮咂了一聲,眼皮忽然不聽使喚地跳動:「你們逃了回來,那開封城呢?」
滑州城下。
一道聲音隱隱約約傳來:「放——」
金人騎兵尚未反應過來,身後便是漫天黑雨撕破空氣,他們是輕騎兵,為了用速度封鎖滑州城,不配重甲,斜陽照下,箭矢穿體而過,滾燙熱血潑了駿馬一身。
斜里殺出三隊宋軍,皆手持弓|弩,還有刀盾兵護持在兩側。
「是宋人的神臂弓手!」
那金兵剛叫完,就慘叫著倒地,弩|箭直插腹部,將肚皮撐開一口大血洞,攪爛了腸子。
其餘騎兵轉身衝擊這支新宋軍,宋軍中有一壯年男子不疾不徐指揮著宋軍:「放!」
他們離騎兵有二百步距離,神臂弓手自盾後起立放弩,弩|箭暴風驟雨般席捲對面,準頭驚人,多數金兵只聽得一聲輕微脆響,矢頭便如破紙那般撕破輕甲,「噗」一聲穿透血肉,人仰馬翻。
當金人騎兵沖近一百步時,又有宋軍平射弓手起立射之。
衝進五十步時,那壯年男子又喝令:「槍兵預備!」
弓|弩手立即收弓,復又蹲下,每二人中間忽然站起執槍士兵,一排,二排,三排只等著金人騎兵逼近,手持長|槍進攻。
宋軍常年以步兵抗騎兵,早就總結出一套戰法——
箭矢遠攻,盾兵拒馬,槍兵近戰。
滑州城牆上,張顯瞧見這一幕,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聲音響亮:「援軍來了!快出城助援!」
「稍等。」岳飛攔住他們,若有所思地望著城下戰場,「金賊素來有驅使漢人俘虜偽裝宋軍之計,尚不知他們是否在誘敵,不可出城。」
張顯一拍腦袋:「哥哥此言甚是,俺這笨腦子,確該先觀望觀望。」
八歲的衣衣探頭往外面一看:「試試再說!」說完,就把鉤爪往城牆上一扣,拽著繩索滑了下去。
連流出腸子的下腹都縫合過了,沒有什麼能讓她退縮!
一個字,莽!
岳飛:Σ(°△°|||)︴
岳飛:「等」
哈士奇們沖了過來。
「什麼!終於可以出城打了嗎!」
「援兵來了!好耶!」
「沖啊!」
「不是援兵也沒關係,他們就算做戲,也要意思意思和我們配合夾擊一下,只要配合,我們就能搶先弄死騎兵!」
「兄弟姐妹們沖啊!已經有人衝到那邊了,是援兵!真殺!金賊血條都空了!」
「沖!」
「對了!下去後別忘記搶馬啊!」
少男少女一個個像下湯圓一樣順著繩索滑下城牆,速度不快,勇氣十足。岳飛不懂,岳飛呆滯在城頭:「他們」一直是這麼不要怕,就是莽的嗎?
岳小將軍頭都大了。
他自己已經夠莽,夠不聽指揮了,居然有人能比他還莽,比他還不聽指揮!
岳飛在一瞬間,微妙地和老上司王彥共情了。
「王都統好像確實不太容易。」
正感慨著,岳飛感覺袖子被拉動,轉頭一看,是義弟張顯,對方努努嘴,示意他往旁邊瞧,岳飛瞥過去,便見陸宰一手按在夯土上,鎮靜地望著這一幕,仿若八風吹不動。
岳飛有些意外,心中驚嘆:不愧是小官人們麾下第一謀士,好心性!
壯年男子——也就是宗穎並不指望滑州城會派出援軍,防人之心不可無,按照正常人思路,至少得讓他們證明是開封援軍才會出手,不然,萬一被賺開城門怎麼辦。
正在宗穎鎮定自若地指揮時,忽然間,一道女聲傳來:「我來助你!」
宗穎猛地轉頭,口呆目鈍。
這——
他們是怎麼守住滑州城的,沒有一點防備心嗎!
便見少女騎著馬,轟的往一名金賊騎兵上撞去,兩人都翻滾在地,金賊痛得抽氣,身體無法施力,那少女卻好像是半點都疼,一個鯉魚打挺,衝過去一腳踩住金賊脖子,那金賊就不敢掙扎了。
宗穎驚喜:「快殺了他!」
少女比了個剪刀手:「看好了!今日首殺,我」
「砰!」
另外一個金兵衝過來,直接把八歲的衣衣撞飛。
宗穎:「」
當然,那金賊也沒好到哪兒去,雙腿被同伴用馬蹄一踏,一劄眼間軟成麵條,隨後便是整個身體顫了起來,顫成篩麵粉的篩子。
八歲的衣衣從地上爬了起來,其他玩家搶到馬,從她身邊跑過,指著她哈哈大笑:「太遜了吧,這就被撞飛了!」
他們圍著少女轉圈,也不去打金兵,反而先嘲笑她打不過敵人。
宗穎指尖按著眉心,喃喃:「這些人也太怪異了」
青霓們繞著八歲的衣衣轉了一圈,又一打馬,興奮地向著其他金人衝殺過去。
「今日首殺是我的!」
「不!是我的!」
「你們做夢!知道什麼是高玩嗎!我就是!」
八歲的衣衣面無表情。
魯迅先生說得對,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玩家們與宗穎合作,將圍城的這一片騎兵殺出一片空地,使一輛又一輛輜重車得以通過金人封鎖,平安到達滑州城城下。
八歲的衣衣對著宗穎拍了一張照片,問他:「你叫什麼?」
宗穎解釋自己是宗澤次子,奉宗澤命令,前來救援滑州。
除了糧草,還帶來了不少守城器械,以及五萬兵卒。
「哦!」
八歲的衣衣打開私聊,十九歲的衣衣。
【私聊(八歲)】:看看,這人是援兵嗎!
【私聊(十九歲)】:沒錯,就是他!宗澤的兒子,叫宗穎!我們能不能把宗澤套麻袋帶回去,就靠他啦!
陸宰低下頭,在他有些蒙蒙的視野里,他的主公之一對著壯年男子比了兩根手指後,便轉頭,信心滿滿對著城牆上揮手:「符鈞快開門!是援軍!我保證!」
「開門。」陸宰說。
他相信他主公的判斷。
城門慢慢拉開,一部分人與輜重車擠了進去,另外一部分玩家與宗穎所帶士兵則負責斷後,且戰且退,最後險而又險地沖回城門,將那些金兵攔在城外。
陸宰微微鬆了一口氣,轉身下了城樓。
「呼——」張顯也被這驚險牽動心神,正要跟著下去,眼尾一掃,愣了愣,然後仿佛沒看清一樣用力眨了眨眼睛,定睛又看一眼。
陸宰之前站立的地方,身前那一塊夯土上,清晰出現了一個手印。
張顯吞了吞口水。
不是說這位軍師,是一個病秧子,身嬌體弱嗎?
看到陸宰,八歲的衣衣特別高興:「符鈞!快看!我們要有張良相助了!」
宗穎被這麼一夸,愣是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姑子謬讚了。」
比之張良?
陸宰滿腹怒火燃得正烈,聽到這話,順著就「嘩」地燒到了「張良」身上。他挑剔的視線落在宗穎身上,從頭到尾地細看一遍,再從尾到頭地看回去。
宗穎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幾乎疑心是不是自己褻褲露了出來。
而陸宰忽地對他露出個友好的微笑:呵,張良,也不過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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