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鳳臣的離開對於藥鋪沒有任何影響,如果非要說有那也是針對張黎姝的,她比以往更忙了!甚至晚上還有敲藥鋪門的「急診」!
於鳳臣離開之後,為了預防晚上有需要緊急處理的患者,張黎姝帶著弟弟妹妹暫時搬到了藥鋪的後院居住。
對於張黎姝搬到藥鋪來住,最開心的就是李清了,無兒無女的他到了這個年紀就喜歡小孩子,而張黎晨和張黎絡兩個人一口一個「爺爺」,叫的他那是通體舒暢!
其次,張黎姝的廚藝不次於酒樓大廚的手藝,而且還能吃上一些前所未聞的食物,讓跟著於鳳臣吃過不少山珍海味的李清都甚是滿意!
這天,忙碌一天的張黎姝在輔導了兩個孩子的功課之後,疲憊的躺在床上,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
張黎姝睡得正沉的時候卻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乍一醒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這是有病號?
張黎姝強打起精神,從床上起來,開門便看到等待著的李清:
「李伯,怎麼了?」
「前面來人了,鎮上的屠戶,家裡婆娘難產,想讓你看看去。」
生孩子難產是最讓人揪心的事情,整不好就是一屍兩命。
「嗯。」
張黎姝雖然不是專業的婦產科,但遇到這種情況也不能熟視無睹,就她現掌握的中醫理論以及原有的臨床基礎知識,能幫上忙的儘可能幫。
藥鋪門口正站著一中年微胖男子,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那裡著急的轉圈圈,眉頭緊鎖,隱約都能夠看到頭上要滴落的汗水。
中年男子劉太顯在看到和李清一塊出來的張黎姝的時候,整個人的眼睛都亮了,仿佛看到了妻兒生的希望。
張黎姝看到來人還想要說什麼,連忙打斷:
「什麼也先別說了,有什麼路上說,趕緊過去吧!」
時間就是生命,無論對於母體還是嬰兒。
劉太顯鎮上賣豬肉的屠夫,為人老實本分,父母早亡,很小就跟著師傅學的一手殺豬宰羊的本事,長大娶了師傅的女兒當老婆,同樣也繼承了師傅的「衣缽」,現在成了鎮上最大的屠宰戶。
劉太顯家雖然沒有距離藥鋪太遠,依舊怕路上耽擱,直接架著馬車來接醫師。
劉太顯和妻子也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雖然結婚多年妻子也無所出,但夫妻兩個也是十分恩愛,如今妻子四十多歲有了身孕,劉太顯也算是老來得子,為了讓妻子孕期更舒服,特意買的馬車給妻子作為交通工具。
馬車上,張黎姝看著焦急直冒汗的劉太顯,心裡暗暗驚奇,這麼關心妻子?也是難得關心妻子的好丈夫呀。
為此,張黎姝對於眼前的中年男人印象分直接拉滿。
「你妻子發動多久了?你簡單說一下情況!」
「大夫,我婆娘從早晨就開始肚子疼,請來了穩婆,一直疼到現在不見孩子動靜,我妻子的情況越來越差,穩婆讓我趕緊請大夫過去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婆娘!無論怎樣都要保住我婆娘的命」
劉太顯已經做好了一生無兒無女的準備,現在來的孩子是意外之喜,他開心是開心,但不願意用自己妻子的命來換!
劉太顯的一番話讓張黎姝不由側目,在這重男輕女的封建社會,能夠如此乾淨利落的見到「保大」的丈夫也是難得!
「我會盡力而為!」
醫生最忌諱的就是跟患者打包票,任何事情都不有百分之百的確定性。
談話間,張黎姝已經來到了劉太顯的家裡,快步走進他們臨時的產房。
張黎姝第一時間檢查產婦的情況:面色蒼白,手腳濕冷,脈搏稀束很明顯休克昏迷的徵象!
張黎姝一點兒也不敢怠慢,尤其是在這個醫療、衛生條件都不發達的古代!
如果放到張黎姝所在的時代,這樣的病號早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安排上了剖腹產,哪裡會拖到這種地步!
張黎姝檢查過產婦的情況之後便檢查腹中胎兒的情況:
胎位不正,都已經到現在這個時候了,胎頭依舊在孕婦上腹部,臀部進入了骨盆,除此之外,內檢也發現產婦也不過開了兩三指,第一產程潛伏期延長,而早就破了羊水,胎膜早破,增加孕婦感染風險,宮縮乏力仔細感受也能夠發現胎心微弱,馬上就要一屍兩命!
總之,無論是產婦還是胎兒的情況都是特別的糟糕!
張黎姝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兩個已經嚇得臉色發白的穩婆,囑咐道:
「去外面找那男主人要他最利的刀子,再拿著針和線以及烈酒,要儘快!」
如今到了這種時候,張黎姝只能放手一搏,在這樣的地方、惡劣的環境中用自己的理論基礎來撐起一場各種條件欠缺的手術,同樣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台手術!!
不管怎麼樣,兩條人命能救一個賺一個!
「啊,好好好!」
其中一個穩婆快速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張黎姝要這些東西做什麼,但到了這種接近回天無力的時候,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有人敢接手這個爛攤子就很不錯了!
很快,張黎姝需要的東西都被拿了過來。
張黎姝此刻十分慶幸自己研製的麻痹神經的藥粉還帶在身上!將藥粉抹在她選好想要下刀子的地方,按照暗衛的說法,這麻痹的效果應該能夠撐到她縫合完傷口。
「你們兩個出去一個,就剛剛拿東西的留下,待會我做什麼你都不要出聲,而且你要配合我,我要什麼你給我拿什麼,不然一屍兩命,你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在張黎姝的威逼利誘之下,成功收穫了一個中年阿姨做臨時助手。
張黎姝將拿過來的剔骨刀、針、線浸泡在倒有烈酒的盆里,當然也不放過自己的雙手。
屠夫的剔骨刀就是鋒利!張黎姝執筆式拿著剔骨刀,一層一層的劃開皮膚、筋膜、淺肌層、深肌層組織直到看到胎兒!
此刻胎兒滿臉胎脂,臉色發白而嘴唇發紫,微弱的呼吸,沒有哭聲一切的一切都說明胎兒在母體停留時間太久,有些窘迫!
面對需要救治的胎兒以及等著她縫合的產婦,張黎姝一個人就顯得有些分身乏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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