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就曾經被段閎這廝嚇到過一次,結果竟然再次被他嚇到了,這都怨我一遇到鬼魂相關的事情,腦袋就很容易短路。
段閎這廝知道了,他一定知曉那天晚上我將他誤認為是鬼,而且還被嚇得不輕!所以才會說這府上有鬼,想要嚇唬我。
不過他老是穿著一身扎眼的月白錦袍,大半夜的沒事四處亂晃,也不擔心哪個不開眼的道士,把他給收了去。
我定了定神,從地上一躍而起,伸手從身側的樹上折斷一根樹枝下來,然後握在手中的樹枝,一邊在胸前把玩著搖晃,一邊自言自語:「聽說柳樹能夠抽鬼,不知這金縷梅的枝條,具不具有同樣的效用。「說完,我身形一晃,便已經衝到了段閎的近前,然後舉起手中的樹枝,不由分說便開始抽打段閎。
老娘讓你嚇唬我,讓你大半夜不睡覺的跑來嚇唬我。
段閎肯定沒想到我會真的拿樹枝抽他,在措手不及被抽中了好幾之下,身體才反應過來,才開始順暢的左躲右閃。
我追著段閎抽打了半天,礙事的長裙使得我磕磕絆絆,很難追上段閎的腳步。我在開始喘粗氣之時,跑在我身前的段閎,忽然猛地轉過身,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隨即將我拉到了他的懷中,我的鼻子差點就撞到了他結實的胸膛上。
似乎只有小的時候,我依偎在爸媽的懷中,才會貼得這麼近,近到我可以清晰的聽到段閎的心跳。他的心臟有力的跳動聲越跳越快,而我的雙頰越來越紅。
我仰起頭,又是嬌羞又是惱怒的看向段閎。段閎低著頭,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明亮,一閃一閃的,好似彗星尾巴一般的情絲在眼底歡快的遊走,臉上溫和的笑容煞是好看,看得我的心臟,不由主的撲通撲通亂跳,已經遮蓋住了段閎狂跳的心臟聲。然後我看到段閎的鼻尖距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
痛叫的人是段閎,因為我狠狠的踩了他一腳,他剛才擺明是想吻我,老娘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段閎吃痛的鬆開了我的手,向後倒退了一步,然後跳著腳瞥了我一眼之後,又掛上他那招牌的溫暖笑容,眼底全是脈脈溫情。
「脾氣真火爆,不過我喜歡。「
結果,還沒等我張嘴反唇相譏段閎的肉麻,做作,不要臉。盈翠同桃紅二人的身影便從房內沖了出來,她倆大概是剛才聽到了段閎的叫聲,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情。
段閎看著跑過來的盈翠和桃紅,竟然不知羞恥的一把摟住我的肩膀,溫和的笑著對盈翠和桃紅二人道:「本宮同世子妃月下談情,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盈翠和桃紅聞聽此言,雙頰微微泛紅,然後滿眼都是「娘娘你終於想通「的表情,便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鼓勵眼神,一溜煙的全都跑走了。
沒義氣啊!真沒義氣啊!原本就沒指望她倆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因為她們倆完全就是那種我站在火坑近前時,還會幫忙將我推進段閎這個火坑內的最佳幫手。
不過,我現在都快要凍死了,不知什麼時候忽然起風了,夜晚這麼涼,她們倆在丟下我之前,怎麼也不想著給我拿件披風。
段閎纏著我不放,我因為冷,臉色已經變白,嘴唇也失去了顏色,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冷嗎?「
廢話,老娘都快要凍死了。
我睨了段閎一眼,然後便掙脫他的手臂,準備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直接無視他回房睡覺。
結果我剛向前邁出一步,段閎這廝突然就將我給摟住了,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解開了衣襟,用衣服將我給罩在了懷裡。我的脊背緊緊的貼在段閎火熱的胸膛上,立刻感到了炙熱的暖意,燙的我的脊背好似貼在了燒得通紅的烙鐵上面一樣。
「還冷嗎?我摟著你,過一會兒就不冷了。「
冷,我的脊背雖然滾燙,但是後脖頸在感受到段閎說話時呼出的氣體,汗毛都猛地豎了起來。立刻掙扎著想要擺脫段閎的懷抱,但是段閎的雙臂,好似鐵鉗一般,任我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這令我感到了更加的羞辱和惱怒。
於是,我抓住段閎右臂,向下彎腰,給他來了一個過肩摔。
段閎衣衫不整的躺在了地上,他先是十分錯愕的一怔,然後便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就差要在地上打滾了。
我看都沒看段閎一眼,也不擔心他找我算賬,揉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後脖頸,試著用手心的溫度,驅趕剛才那惱人的感覺,然後大跨步沖回了屋內。
段閎這廝膽敢跟老娘耍流氓,那完全就是在廁所裡面打燈籠--找(屎)死。
盈翠見我憤憤然的進屋,而段閎還躺在庭院的地上哈哈大笑不止,她一時失神了,左右為難,不知該是先去將段閎扶起來,還是先來安慰一臉黑氣的我。思維比她單純的桃紅,在我一屁股坐在了桌前之時,便已經撲了過來,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喊道:「娘娘,你這是怎麼了?世子殿下他......那個,你怎麼能如此對他。「
我氣憤的拿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對著茶壺的嘴便開始猛灌。段閎這個色坯子,因為同我心存芥蒂,有一陣子沒對我動手動腳了,現在怎麼又開始不老實了,待在他的身旁,真是一刻也不能鬆懈。
院中的笑聲已經停止,段閎從地上站起身,衝著我喊了一句:「我改日再來看你。「說完,便轉身行去了。
我將手中的茶壺往桌上一摔,好你個段閎,竟然這樣報復我,你給我等著,你想噁心死我,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段閎還真是說話算數,隔日便再來暖香閣看我,陪著我一起用晚膳。
不過,這廝也不知是不是吃錯藥了,用晚膳的時候,他竟然始終笑盈盈的盯著我看個不停,就好似我是他沒見識過的外星來客一般,看得我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就好似有毛毛蟲在身上爬一樣的感覺。
段閎用令人心底發毛的眼神看著我,而且是在吃飯的時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害得我食不下咽,如同嚼蠟。所以這一次,我決定不顧他火辣辣的眼神,照樣狼吞虎咽,順便將他的那份膳食,一起掃進我的肚內。
段閎似乎對我的吃相饒有興趣,一直含情脈脈,雙眼放電的看著我,眼中的電流,都快要有一萬瓦了。不過老娘是個橡膠人,絕緣體,對段閎這廝眼中閃動著的強烈電流,繼續我行我素,橫少桌上的膳食。
當我吃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段閎這廝忽然開口道:「我晚上睡在這裡如何?「
噗,我嘴巴裡面還有最後一口沒有咽下去的飯菜,全都噴到了段閎的臉上,驚得在段閎身後侍候的喜公公,慌忙跳到段閎的身側,立刻用手巾擦拭段閎臉上被我噴上去的飯粒。
喜公公這廝莫不是袋鼠,竟然從那麼遠的距離,一步就跳了段閎的身側。他迅速拭去段閎臉上的飯粒,還不忘瞥我一眼。我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些許的不忿,在他的心中,這世子府上下,有人若是敢這般輕視他的主子世子,都該拉出去槍斃。對了,那時候還沒有槍斃一說,是應該都拉出去推到菜市場砍了。
可是萇氏是世子妃,還是一個腦子被馬踢傻了的世子妃,世子段閎已經習慣了她偶爾的失儀和僭越,喜公公他這個當奴才的,也不好說什麼。
我在看到喜公公的眼神之後,自然知曉喜公公的心中所想,他拿段閎這個主子當作天,當作神,為之可以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最寶貴的生命。
但是段閎在我心中的地位,只不過是我這副身軀名義上的相公,可有可無,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而且嚴格的實話實說,我更希望他不存在,因為他是一個令我需要時時刻刻,處處提防的色狼,我對他最高最好的的看法,也就只是一個現在供我吃住的衣食父母,然後就不具有其他太多的意義了。
我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噴段閎這廝一臉了,也不管他會不會惱怒,立刻提高音量厲聲問道:「你睡這裡,我睡哪裡?「
「隨便啊!看你想要睡在哪裡,就睡在哪裡。比如,樹上。「
我睨了段閎一眼。老娘又不是猴兒,幹嘛要睡在樹上,你丫的才睡樹上哪!
接著,段閎復又笑著說道:「我不介意和你睡在一張床上。「
我這回睨了段閎兩眼。老娘我介意啊!還能不能讓我好好的用膳了,你丫的這是又準備開戰了是吧?
「你若是睡這裡,那我只能回娘家了。「
段閎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在現代,夫妻吵架,老婆回娘家住很是正常。但是在古代,若是夫妻拌嘴,新婦回娘家住,那就等於是被休妻了。
段閎那原本掛著一絲不變溫暖笑容的臉,終於出現了裂縫,好似有一股戾氣要鑽出來。但是轉瞬即逝,段閎臉上的笑容仍舊從容溫和,然後他用異常親切的聲音對我說:「看來我的世子妃是思念爹娘了。都怪我不好,最近一直忙於各種事情,沒有請丈人過府敘舊,也沒能帶你回去省親。等過兩****有時間了,便帶世子妃回去忠國公府上住兩日。不過,你回去住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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