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海邊沙灘上,這裡的夜景確實不錯,天幕上點綴著繁星,偶爾還有流星划過,海浪聲此起彼伏,眺目望去一大片墨藍,蕭羽把亞述放了下來,又往前走了幾步,伸展開雙手,面朝大海,感受陣陣海風撲面帶來的清爽。
「你到底想說啥啊。」亞述略有點抱怨。
蕭羽醒了醒神,轉身:「我感覺我變了。」
「聽不懂。」亞述又學自己那樣掏了掏耳朵:「沒事別玩文青那套,咱活了這麼久也給你膈應死。」
「我是說……」
蕭羽話到了嘴邊,卻也不知道怎麼一次說清楚,這種感覺很是複雜,之前進入樹世界後,自己就成了御主,從規則之力給出的情報來說,便是告別了人類的身份,從此走上「神」這個虛無縹緲,也很中二的稱謂,只是,具體有什麼不同當時候也沒有感覺,反正飯還是要吃,也要睡覺,七情六慾都在,和宗教裡面描述的萬能全知的神,簡直不是一個類別。
「你能不能明白我這種變化,就是有種……我不是我自己的感覺。」
「切。」亞述扁扁嘴:「我見過文盲多了,不過好像你這麼文盲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一邊埋汰,一邊雙手負後,踢著沙子往前走。
「你不就是想說,這些天下來你終於發現體內有種說不出來的變化了嘛,怎麼,害怕了?」
蕭羽啞然失笑:「不怕,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在這方面,還是得你來給我解惑。」
「你剛剛那番話還不錯。」亞述忽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她也學著自己那樣張開了雙手,面向的是自己這邊,一襲銀白色的長髮在風勢間舞了起來,暗紅色的眼瞳殘月如血,嘴角微微勾起。
這一刻,她仿佛成了縮小版的裴元。
蕭羽忙斂了斂神。
「我們這些御主,確實真正想要的就是一個家,以前,我就是家主。
在我身邊聚集了不少家庭成員,他們不管做什麼,我都會全力庇護。
可惜吶……」
她說著,便背過身子,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息,很輕,但卻有別於風聲,和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響。
傳入到了自己耳中,久久沒有消散。
這一聲,仿佛就是她過往的經歷壓縮而成。
蕭羽只覺得心弦莫名有陣悸動,但具體是為什麼,卻完全說不出來。
只能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也沒打算走過去,就這樣靜靜等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又喃喃自語起來:「蕭羽,我現在有點期待把籌碼壓在你身上這件事了。」
「籌碼?」
眼前這一幕非常唯美,海、風、夜、她完全融合成了一體。
不想去打破,蕭羽說話的聲音不自覺便壓到了很低很低。
「嗯,或許是我管理不當吧,現在看來,我那時候還是天真了點,凡事想得有點兒少。
所以才淪落到給他們囚禁的地步,不過你不同,你的起點比我高太多。
有我在,還有你兄弟在,你可以少走很多很多彎路。
在你身邊,有信任你的兄弟,也有愛著你的親人,還有器重你的大人物。
我真的……有點羨慕你呢。」
亞述說到這時,她人已經進了水裡,海浪沒過她的小腿。
「這有啥好羨慕。」
蕭羽揉了揉鼻尖:「現在這個團隊,我也把你算在裡面的,當然,如果你選擇繼續划水,我也不介意。」
「可有可無是嗎?」亞述忽然轉過身。
「不不不,那只是因為你成天想著跑路,為了證明我和他們還是有區別的。
所以~你要是不願意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那我肯定會放你長假。
不過話又說回來,惹了麻煩別說認識我,至少短期裡面,我還罩不住你。」
「嘻嘻……呆子。」亞述輕笑。
「好了,快回答我的問題。」
「你只是想知道自從成為御主之後,不管是身體上,還是感官上,都有很奇妙的體驗對不對?」
「對。」
「其實這沒什麼好奇怪,我們御主,才是星際之間最頂級的生物,有別於其他靈智類的渺渺眾生,也不像生物鏈上的任一一環,我們的存在,本來就是跳脫在生物鏈之外,單論種族強勢度,沒有任何一個族群可以和我們比拼,即便是創造出我們的人類也不行。
人類這種生物,很渺小,就和這片沙灘上的沙粒,只是因為數量多,所謂集思廣益,而我們基數太少,始終敵不過他們用數量去堆,但是,即便是這樣,我們還是優於他們,所以他們想成為御主,卻沒有任何一名御主想變成人類。」
亞述招了招手。
「蕭羽,你要清楚一件事,我們強勢的地方,並不單單是神念能力,更不是所謂的戰力,沒有人天生下來就為了打架而活的,之所以會這樣,那還不是形勢所迫,我們只能在戰鬥中尋求安定,整個宇宙的人類都把我們當寶,我們樹化後的樹世界可以用來研製各種各樣的玩意,所以說,不管我們在哪裡……
此身所在,即為獵場。」
蕭羽聞言,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
「你過來。」
蕭羽開始往前走,直到離她還有半米左右才停下。
只見她伸出了雙手。
「拉著我的手,對,就這樣,然後閉上眼,放下你心中的雜念,好好聽從我的指引。
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感覺到環境變了,雖然知道這裡是海區,但是,它到底是怎麼樣的?
不要用想的,就好像你和規則之力溝通那樣,把你看到的東西告訴我。」
蕭羽很聽話的完全放空,只有這種時候,才可以感應到體內那股極其神秘的規則之力。
可這一次卻不同,並沒有感應到它的存在,閉上眼,周圍也沒有光,便是漆黑如墨。
然後,聲音也沒了,仿佛整個世界就停在了這一刻。
腦海里開始浮現出了只有點和線條的空間,它們慢慢構建成了海區的模型。
「我好像看到了這裡的模型圖。」
「嗯吶~很好。」亞述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愉悅:「現在好好想想,這裡的海,呼喚它們。」
蕭羽聞言,隨即冥思想像。
就在這一霎間,海水真好像聽從了自己的命令,嘩一聲,四面豎起了水壁持久不散。
即使沒有睜開雙眼,還是可以感應到它們的存在。
這感覺……
神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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