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是反派 183：本源，進化。

    亞述說完，便發出了完全聽不懂，卻又非常熟悉，應該是闊別已久那種懷念的音節，和裴元先前在神念之樹面前的行為差不多，某些音節裴元也發出來過。

    但她此時卻像在唱歌，祭祀活動裡面女巫的行為，她嬌小的身軀緩緩離地，約有半米高后停下，雙手抱著捂住了胸口，雙眼禁閉，長而翹的睫毛隱顫。

    隨著她那空靈的歌聲鋪滿了整個空間，蕭羽忽然發現自己沒有那麼疲倦了，好像由內至外被洗滌了一番，原本沉甸甸的感覺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前一點空明。

    她收住了歌聲，睜開雙目凝視自己，一邊緩緩下降一邊沉沉說道：「我已經給你開掛了，要是還不行，那就算是你兄弟要求的，我也不幹了，罷工！才不要成為歷史上最憋屈的御主呢！」

    蕭羽點了點頭，旋即深深吸氣，再次集中精神，很快便感應到了體內的神念端粒聚集在了一起，有了先前失敗的經驗，這一次把它叫喚出來很順利。

    待它變成了和自己一模一樣時，它笑嘻嘻說：「你還不夠格，叫我出來幹嘛？」

    「我是你的王！」

    蕭羽重重說道。

    「嘖。」它掏了掏耳朵，滿臉不耐煩地說：「憑什麼是你這個慫蛋？我才不要服侍你。」

    蕭羽聞言，登時特別不爽，媽賣批的，這玩意擁有與自己一毛一樣的外貌，就連行為舉止，神態也一樣，自己平時有這麼欠抽嗎？

    想了想，連忙否定。

    自己可是全宇宙無敵可愛的純純美少年！

    蕭羽也懶得和他墨跡，亞述說的，御主的世界沒有禮尚往來，只有殺戮與征服，操縱念距力，豈料原本還笑嘻嘻的它頓時間滿臉猙獰地瞅著自己，恫嚇道：「別用這種沒用的玩意，我是你，你也是我，我崩解掉你也不好過！」

    ［別聽他吹，記住我說過的話。］亞述再次化作精神印象出現在自己腦海之間。

    「憑什麼啊！你這樣不公平！明明我可以完全取代他的存在，為什麼是我服從，為什麼！」

    蕭羽咧嘴一笑：「因為你是我的一部分。」

    「放屁！」它手上陡地多出了兩把刺刀，是自己構建戰甲體系後最常用也最拿手的武器。

    它似乎想抄刀刺過來，但右手才抬起，自己就可以通過念距力讓它放下，再讓刀崩碎。

    「沒種！」

    「那你想怎樣？」

    「有本事就別使用念距力！」

    「哦，行。」

    蕭羽說完，驀就斷開了與它之間的念距力效應。

    一瞬間，它笑得極為猙獰：「煞筆。」聲落，兩把刺刀再次出現在他手中，還和自己的習慣一樣右手先出刺過來。

    蕭羽穩穩站著，感受到鋒利的刀尖破開了胸腔，旋即一陣炙熱蔓延開，很疼……

    「為什麼不躲？」它左手的刺刀突然停下，似乎對自己的行為很是不理解，又好像被坑了一樣特別不爽。

    蕭羽咬了咬牙，緩緩抬起右手握住胸前的刺刀，又用力捅進去了一點。

    「疼嗎？」

    「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說的，我就是你，我們之間本來就不分彼此，從我出生以來你就一直在我身體裡面，在我到達第二期的時候我學會了控制你，但是我一直沒感應到你，你現在是在賭氣？」

    「沒有！」它重重嘖了一聲。

    蕭羽有點無奈地連喘幾口，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傲嬌了？不對，這已經不是傲嬌，是怨恨，以前從來不知道神念端粒還會有自我意識，一直就是把它當成戰甲、武器來使用，亞述傳過來的信息情報說的對，御主之間從來只有殺戮與征服，這才是大自然最簡單粗暴卻永恆的規則，沒有人類那般虛偽在簡單規則上又添上了許多修飾。

    和它不需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御主為了領地的發展和自身的生存，往往就是互相吞併來進化，弱的一方逃不開被吃掉的命運，來到這裡，慢慢也可以感受到整個天眼的結構，小元帶自己下來時翹過了中間好多層，應該是有九層。

    地上九層地下九層，上九層是結連炎星主州各個重要場所的中央服務器，以亞述為本源，她的領地意識相當於是打開了一盞天眼，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逃出她的手掌心。

    但她又被莫辰一和葉直控制著，在這裡面，其實有兩個亞述，是她不斷掙扎反抗分裂出去的一部分，現在，還可以感應到裴元還在外面……

    下面九層除了進來時的空間，以及最底層通往多維世界的橋路，其餘都是用來供亞述進食的倉庫，在那裡，有著無以計數的神念者被囚禁。

    她不是自願的。

    她也不想吃這些神念者。

    然而這些事根本輪不到她做決定。

    就好像現在這樣，自己和它之間也不需要妥協。

    一昧地講道理，只會讓它鑽空子。

    蕭羽可以非常清晰地感應到它的怨恨，其實它根本無意與自己搶奪身體，說來說去都是一體的。

    它是怨恨，或許每一名神念者體內的端粒，到了這一步時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從來都無視它的存在，只是把它當成工具來使用，也和自己討厭某些人類，在他們那，那種看道具的眼神，噁心！

    「亞述，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安排這一切了。」

    蕭羽稍稍頓了頓，迎上它極度憤怒的目光，只是淡淡笑了笑：「從一開始你就選中了我，無關小元的要求，你反覆拿這個出來說，只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不存在的。

    先讓我感受極度的痛楚，這是一種考驗，你一開始就在說謊，這條階梯由不同的人來走，不一定都會疼。

    你讓我感受到了很多，這裡的一切，你的情緒，還有它對我的不滿。

    這些，其實都是假的！」

    ［你在說神馬，疼啥了？］亞述眨了眨眼。

    「別裝，讓它服氣，其實很簡單，說到底，我們是與身俱來無法分開的彼此，有我就有它，有它就有我，我現在知道小元為什麼十分鐘就搞定了。」

    蕭羽笑意越漸濃烈。

    握著刀鋒的手突然更加用力。

    「要走下這條階梯，首先，就是要捨棄成為人類！

    只有捨棄這身肉軀，才是徹底融入這世界裡面。

    不對，是真正成為……

    神念使徒！！」

    蕭羽說完，側過臉看向了亞述。

    成不成。

    只有百分之五十概率。

    讓它殺了自己。

    要麼真死。

    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