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鬧,太荒唐了,把我師父叫過來就為了看他一個小屁孩寫字?算數能算好就不錯了,還寫書法呢,真是搞笑。】
在周立和徒弟們心裡瞧不起的時候,外面圍著會客廳看熱鬧的遊客們也紛紛低聲討論道:
「這小孩子看著才七八歲大,能懂書法嗎?」
「肯定不懂啊,那能懂啥,這個年紀,估計漢字都還認的不是很全呢。」
「這也太戲劇了一點,讓一個小孩子來給度假村題字,這老闆是怎麼想的。」
「就是啊,想不明白,書法那麼複雜,除了周立大師,還真沒人能給這度假村題字的。」
「書法講究八峰,錯落,呼應,書法更是感情的流露,不是技巧的表現,書法是無聲的音樂,無形的舞蹈,這一點都是需要有經驗的人才能做到,他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子,哪裡經歷過多少事情,寫的字自然也沒有情感了。」
「貫氣、筆情、錯落、一氣呵成、中側並用、剛柔相濟,八面出鋒,這書法看著就是寫寫字,其實裡面蘊藏的門道可多著呢,就這個小屁孩,我看是不行。」
「他能拿對毛筆都已經不錯了,寫出來的字實在是,我想都能想到。」
「這度假村老闆也真是糊塗啊,唉。」
「就是啊,有大師不用,偏偏讓一個小孩子來題字,搞不懂。」
「開始寫了開始寫了,看他這樣子,還挺有模有樣的。」
「提筆還行,看看字吧。」
遊客們說到這裡的時候,葉軒已經提起了毛筆懸在半空中,心中略微思索,然後胸有成竹的將沾滿墨水的毛筆落在紙上,手腕一抖,一氣呵成,白紙上頓時出現了一句詩句:
西北有高樓。
隨後葉軒提筆蘸了蘸墨,然後再次高懸毛筆,落在紙上一氣呵成,寫了下半句:
上與浮雲齊。
筆鋒清微淡遠,剛柔並濟,落筆驚風雨,觀字綿如雲,一氣呵成,沒有任何停頓和猶豫,果斷而優雅。
白紙上的字,更是兼備書法步驟的每一個要點,並且全部做到了極致,其錯落有致,一筆一划之間都體現出了一種恢弘的情感在裡面。
而且字里現出了畫境,畫裡顯出了音律,音律中更是包含了整個字的活神,神里則有真我,一眼看去,仿佛被從現實中抽離,置身於古時那江山如畫,綠葉扁舟之上,聽著百鳥啼鳴,吹著山間清爽的微風,賞著這百里無障的風景,讓人愜意至極,享受至極。
眾人看著字,都感覺如同清風吹過,被拉進了那江山如畫的地方遊玩了一圈,舒服無比,待回過神來後,也都震驚不以,紛紛討論道:
「我的天啊,葉董這字,簡直了,我參加過那麼多書法大會,從來沒有見過有葉董寫的這麼好的書法,太美妙了,實在太美妙了。」
「實在是堪稱一絕,這字太美妙了,我太愛這個字法了,葉董果然是天賦異稟啊!」
「能寫出這等手法,葉董果然非同凡響,定是天上之人無疑,太贊了!」
「這字若是放在家裡掛著,每天看上一遍,心情都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太舒服了。」
「實在太厲害了,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見過寫的這麼好的字,葉董真乃神手也!」
老總們讚嘆的時候,旁邊的天京書法協會的字畫大師周立,也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副字。
他顫顫巍巍的摸著白紙的邊角,兩眼散發出難以描述的震撼,想用手摸一摸那字,但又怕將未乾的墨水蘸亂,整個人恍然如夢,看著這首詩一個勁的搖頭,過了好半響,才穩住了心神,然後轉過身看著葉軒,鞠躬道:
「我周立進書法界三十餘年,自幼便開始學習書法字畫,一直到二十多歲的時候才小有所成,並且在現在這個歲數,才算是懂得了一點書法中的神韻,也最終突破瓶頸,達到了『真我』的境界,本以為我的書法已經到了一種很高的境界,也因此比較傲慢自得,如今在見了葉董的這副字之後,才明白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若要比,我周立的字實在是拿不出手,我從來沒有見過有如此充滿韻味的字法,在這裡,我周立願拜葉董為師,誠心學習書法!」
此話一出,眾人再次震驚,看著周立這副誠懇的態度全都面面相覷,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幕,沒想到一代字畫大師周立,居然會被一副字而甘願下拜於一個小屁孩的跟前為徒。
這是一件什麼事情,這簡直聞所未聞!
而葉軒也是有點為難,看著周立笑了笑道:
「周大師,這實在是不合規矩,而且我這字也沒有什麼驚艷的地方,以周大師的造詣,還是比我要厲害一些的。」
這是葉軒委婉的拒絕,大家都明白,周立也明白這一點,但卻還是躬身抱拳道:
「葉董這副字已經入天人之境,我周立恐怕有生之年是突破不了這個瓶頸了,還望葉董能收我周立為徒,必誠心學習!」
這番話聽的葉軒哭笑不得,擺了擺頭道:
「但這確實是太不合規矩了周大師,這要說出去實在是不好,而且有損您的門面,對您以後也會造成不小的傷害,所以還是算了吧。」
一代大師下拜一個小孩子為師父,這要說出去確實是很不合適,也不和規矩,必然會被外界唇齒相辱,會讓周立留下很多不好的印象。
而周立聽葉軒這麼說,也明白事情的後果,但他是一個字痴,能夠學到更好的書法,對外界的評價又有何懼呢?
所以再次躬身道:
「葉董不必擔憂,周某自會處理,還望葉董能收我周立為徒。」
「周大師,這一件事情,實在是不可以的,金盆打水銀盆裝,還望你原諒原諒。」
葉軒如此一說,周立便懂了,當下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茫然無措的看著那副被放在桌面上,堪稱神跡的一副字。
身後的徒弟們臉上的震撼也都還未完全消去,愣愣的看著師父落寞的背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眾老總也都是面露震撼之色,久久未平,互相對視著,說不出來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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