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入睡的城西營地,很快就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
慎虛子第一個察覺到不對,朝著鹼羊灘所在的方向仔細一看,當場嚇得面無血色,雙腿發軟,差點轉身就跑。
因為他清楚的感受到濃霧內部劇烈涌盪,無數的鬼物似乎正朝著營地所在的方向蜂擁而來。
短短几息的時間,成片的鬼氣便在鹼羊灘上空匯聚成一朵朵透著絲絲血光黑雲,遮住了皓白如玉的明月。
「不會吧不會吧!」
看著眼前這副陣仗,鹼羊灘八成是傾巢出動,不把整個安城踏為平地恐怕不會罷休。
很快,營地內的百姓也被驚動,不少人從棲身之所鑽了出來,看著不遠處快要沸騰的濃霧,立刻生出心驚肉跳的感覺。
「方大人怎麼沒出來?」
就在慎虛子慌得不行時,他回頭望向方大人所在的大帳,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
按理說方大人如今修為相當之高,對鹼羊灘的異動應該早就有所察覺,可如今普通百姓都被驚動,但是方大人的大帳卻是出奇的平靜。
這樣一來,慎虛子反倒不慌了。
方大人肯定早有對策,不然也不會貿然衝到鹼羊灘深處殺他個七進七出,最後還設計搞死了一位實力逆天的鬼將。
對於目前的狀況,要說方大人沒有料到,慎虛子第一個表示不信。
這會兒大帳里沒有反應,一方面說明方大人成竹在胸,一點都不急,另一方面說不定大人現在正在準備某種大殺器。
這種情況下,自己只需要稍微在前面扛住鬼物第一波衝擊,自然就能立下頭功。
想到這裡,慎虛子只覺自己還真是一個大聰明。
他回到自己的大帳中準備一番後,這才鼓足勇氣出現在營地外圍最靠近濃霧的地方。
那些被沖天鬼氣驚醒的百姓,原本都慌得一匹,腿肚子都開始打顫。
但看到慎虛子道長偉岸的背影,以及毫無懼色的側臉,大家忽地放下心來。
有這樣的高手坐鎮,區區鬼物肯定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而且沒過多久,林長鋒等三位高手也悉數登場。
四人站在一起,如同一道銅牆鐵壁,讓眾人安心了不少。
嗚嗚嗚……
可就在這個時候,陰風大作!
各種鬼哭狼嚎之聲不絕於耳,民眾們臉色隨之變得慘白一片。
也不知道眼前四位高人聯手,能不能鎮住不遠處劇烈翻滾的洶湧鬼霧。
……
而就在異變突生之前,方雲辰比看到沖天鬼氣的慎虛子還要慌,雖然不至於雙腿發軟,但額頭上的汗珠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緒。
因為方雲辰絕望的發現,自己丹田中的鎮海印被一種古怪的力量牢牢的壓制。
就連之前百試不爽的金色火焰此時也沒了動靜,甚至兩種元氣也無法調動,就好像自己和自己的丹田失聯了一般。
而且不單單是丹田,就連藏在泥丸宮和心府的兩道火焰,此時也悄無聲息。
總而言之,自己體內全部力量都被對方牢牢壓制住,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成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縣令。
重生以來,方雲辰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說心裡不慌,那絕對是騙鬼的。
而眼前這位女鬼,一看就是來自鹼羊灘深處的狠角色。
可是之前自己在東大營鬧得那麼歡,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連斬殺白梟的時候,對方也沒有出手阻攔。
如今木已成舟,他都安然回到了自己的主場,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營帳中。
這一點方雲辰怎麼也想不通,對方幹嘛不早早動手?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眼前這位紅衣女鬼似乎並不著急著取他性命,而是饒有趣味的上下打量著自己,就像是某些野獸會在進食前會戲耍一番自己的獵物。
據說這樣吃得更香……
不過你別說,這紅衣女鬼長得確實還不錯,生前肯定是美艷一方的人間尤物。
「沒想到你的膽子還挺大,居然敢獨闖東大營,斬殺本座麾下一員大將,你說我該用什麼一個死法成全你?」
景寒煙一臉冷笑,思考著該如何給手下幾位鬼將一個交代。
如此危急關頭,方雲辰只能調動所有的腦細胞,努力尋找一線生機。
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忽然注意到對方鳳冠上的那塊寶玉,忽然發現這塊掌心一般大小的寶玉有點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冥思苦想片刻後,方雲辰忽然記起一個身影。
追風侯!
沒錯,就是藏在戒指里的那道殘念,當初還覬覦他的身子。
好在自己有心猿燃燈決護身,最後這道殘魂還是為方雲辰做了嫁衣,留下的諸多記憶也統統被方雲辰消化吸收。
而方雲辰記起自己曾經在追風侯殘念的記憶片段中,看到過一塊一模一樣的寶玉。
「你是大燕朝最後一位長公主?」
有道是只要膽子大,女鬼放產假。
方雲辰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看看能不能憑藉這些殘存的記憶忽悠一下眼前這位女鬼。
「嗯?」
聽到長公主三個字,景寒煙臉色劇變,急忙伸手一揮將方雲辰拉扯到面前。
是不是起了反作用?
方雲辰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雙無形的鐵鉗牢牢的扣住,差點喘不過氣來。
不過他從對方眼神的變化中,感受到了一線生機。
「你知道我是誰?」
景寒煙的情緒稍稍平復一些後,這才將方雲辰放了下來,但語氣依舊顯得冰冷。
「我……小臣曾經在祖傳的一幅畫卷中有幸看到過長公主的真容,之前沒有認出來,還是看到長公主鳳冠上的那塊寶玉,小臣才猛然間想起來……」
這麼大,這麼圓潤的寶玉的確難得一見,只有王公貴胄甚至皇親國戚,才有條件擁有這樣的寶物。
「祖傳的畫卷?」
景寒煙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感覺有點懵。
「正是,小臣祖上乃是大燕追風侯之後,所以收集了不少從宮中流傳出來的畫卷,這才有幸得見長公主的真容……可惜如今兵荒馬亂,小臣在赴任安城的路上,不小心將這些畫卷遺失,實在是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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