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躲避迎親隊伍,盛汐和淵羨繞了遠路。
兩人趕在酉時到之前一點點,順利趕回到嚴府。
守在門口的管家好失望,盛汐不用揍他也知道這是他真情流露。
「客人回來啦,今天在外面玩得如何?」
「有沒有需要小的幫忙的地方?」
「別走這麼急,位置小的給您兩位留著呢。」
「有什麼需要就跟小的說,小的保管給您完成得漂漂亮亮。」
管家攔在盛汐身前逼逼個不停,不讓她進屋,試圖讓她違反規則。
盛汐一拳把他打翻在地,和淵羨兩個人一前一後踩著管家的臉往裡跑。
被布置成喜堂的堂屋內擺了四桌酒席,密密麻麻坐滿了人。
盛汐眼尖,在靠近中間拜天地的地方看到兩個空座位,趕緊拉著淵羨過去。
兩人剛坐定,外面響起打更聲。
更夫高聲呼喊:「酉時到!」
幾乎是同時,屋外響起熟悉的喜樂聲。
天一瞬間就黑了,盛汐謹慎地觀察著與自己同桌的人,發現都是陌生人。
這些人穿著和萬錦莊的普通人一樣,像是來湊數參加婚宴的。
隔著走道的對面一桌,坐著今早見過的綠衣老大。
他看起來沒什麼異常的地方,見盛汐打量自己,還衝盛汐笑了一下,笑得特別和善。
這下盛汐能確定他有問題了。
綠衣老大旁邊還有兩個空座位,盛汐懷疑是留給綠衣老二和老三的。
可惜這兩人一個成了新郎官、一個成了馬。
正想著,迎親隊伍從嚴府大門走進來。
盛汐下意識就想跑,但看到那些人在影壁旁就停了下來,沒有再往前的意思,這才強撐著坐在原地。
一襲紅衣的新郎官精神抖擻地從影壁後走出,神采飛揚地朝堂屋走來,赫然就是不久前變成新郎的綠衣老二。
盛汐打量著長桌上疊放得整整齊齊的紅蓋頭,小聲說:「大師兄,這個新郎應該是假的。」
【第六條:蓋上紅蓋頭,會變成新娘。】
現在紅蓋頭還在,說明新娘還沒出現。
真正的新郎要等新娘出現後,才會出現,那說明現在的新郎就是假的。
可要這個假新郎幹什麼?
盛汐正想著,新郎走到堂屋正中,興高采烈地說:「歡迎諸位前來參加我和倩倩的婚禮。我與倩倩兩情相悅,今日終於能結成夫妻,白頭偕老」
他洋洋灑灑地發表自己的愛情感言,大致意思是「雖然這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和倩倩一見鍾情,天生一對,今日有情人終成眷屬」。
盛汐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淵羨低聲問盛汐:「結婚都這樣嗎?」
大師兄,你的注意力是不是有點歪?
「不知道,我沒參加過婚禮呢。」盛汐想起這事就心痛。
上輩子有同事或同學結婚,出份子錢每次都有她,但一頓飯都沒吃到過,全在加班。
正在這時,她看到新郎拿起了長桌上的紅蓋頭,全身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倩倩調皮,大婚之日還在與我捉迷藏。諸位莫要著急,我這就帶她來拜堂成親!」
隨著新郎最後一個字落下,盛汐和淵羨身旁之人忽然抓住他倆。
劍修底子好,師兄妹三兩下就把人打退,重獲自由。
但新郎已經攤開紅蓋頭朝他們走來。
他的眼神在這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將目光對準看起來更好欺負的盛汐。
淵羨踢起一張椅子,將新郎打退,盛汐直接掀桌。
喵的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hello kitty呢?
桌椅板凳亂作一團,那些參加婚宴的陌生賓客仿佛喪屍一般圍著盛汐兩人。
他們看起來身板瘦弱,卻各個力大無窮。
淵羨抽劍將人擊退,盛汐發現另一桌陌生賓客居然把綠衣老大也給抓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綠衣老大驚恐大喊。
因為過度恐懼,他的聲音都仿佛變了一個人,讓盛汐覺得耳熟。
混亂中,她看到原本守在門口的管家貼著牆根朝後院跑去。
盛汐師兄妹這裡反抗激烈,陌生賓客拿他們沒有辦法。
綠衣老大卻早早被擒,被一群人摁在桌上動彈不得。
手持大紅蓋頭的新郎放棄盛汐兩人,笑盈盈地看向綠衣老大。
他眼神戲謔:「倩倩,馬上就要嫁為人婦了,怎麼還這麼胡鬧?」
「來,蓋上蓋頭,你我成婚。」他一步步朝綠衣老大走去,眼神中的戲謔帶上了一層殘忍的意味。
「不——」
「別過來!」
「放開我!」
綠衣老大竭力反抗,卻毫無用處。
新郎抬起手上的鴛鴦戲水紅蓋頭,蓋在他頭上。
「不——」綠衣老大發出悽厲嘶吼,這一刻,盛汐總算認出他這變了樣的聲音像誰。
——像管家。
這道嘶吼聲消失,綠衣老大身上的綠色衣衫化作大紅嫁衣。
這一刻,他忽然力大無窮,直接甩開壓制自己的陌生賓客。
「倩倩——」新郎笑著上前,被新娘一把揪住腦袋。
下一秒,新娘徒手撕開了他。
鮮血飛濺。
新娘將新郎不斷飆血的兩半身軀,如同丟垃圾似的隨手丟棄。
一半軀體掛在長桌上,一半軀體掉在地上。
喜堂內鮮血橫流,與盛汐昨晚見到的及畫面一模一樣。
原本圍攻盛汐和淵羨的賓客紛紛逃走,新娘看向了他們兩人。
「走!」淵羨拉起盛汐就往外跑。
【第四條:酉時必須參加嚴府婚宴,婚宴沒有新娘。如若見到新娘,立即逃走。】
新娘速度極快地追上來,身形猶如鬼魅。
盛汐推倒東西阻攔新娘上前,腦子飛速轉動:「大師兄,去後院!」
嚴府客舍只有亥時至辰時才絕對安全,現在時辰沒到,保護不了他們。
管家偷偷摸摸跑去後院,說不定現在的後院與上午有不同之處。
淵羨沒問為什麼,跑出堂屋就往後院去。
一進後院,師兄妹倆皆是一愣。
之前只有一個院子、一堵牆的後院,此刻多出來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用大紅綢緞裝點,每一扇門窗都貼著大大的「囍」字。
房門大開,裡面亮著龍鳳紅燭,放著合卺酒與喜秤,露出的床沿一角擺滿紅棗、花生等討喜的乾果。
盛汐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婚房!」
婚房旁有個角門,那裡響起一道焦急地呼喊:「快過來!裡面危險!」
這是馬夫的聲音!
透過角門露出的一角,能清楚看到一匹佩戴著鑲紅邊的馬具的棕黃色的大馬。
盛汐原本想往那兒跑的腳步立刻停下,拉著淵羨往婚房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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