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你的死法嗎?」齊玉軒怒斥,不信邪,用盡全力去撞門。
然而木門絲毫未動。
盛汐讚賞地望著門上的黃銅鎖
真厲害的小鎖片,把它帶出去。
齊玉軒多次嘗試無法開門,厲聲呵斥:「開門!不然我殺光你們!」
盛汐不怕他:「新郎官,別掙扎啦。你要是自己開得了門,昨晚早就幹掉我們了。」
齊玉軒沉默一瞬。
昨晚盛汐和淵羨在規則作用下睡得很香,他卻是撞了一晚上的門。
一直到天蒙蒙亮,他知道這兩人快醒了,試圖在他們開門之時伏擊兩人,才停下撞門的動作。
現在被盛汐說穿這事,齊玉軒惱羞成怒:「那是我不想殺你們而已!你別忘了,嚴倩還在裡面!她可是見人就殺!」
盛汐轉身問新娘:「你現在還會殺我們嗎?」
名為嚴倩的新娘緩慢地搖了搖頭,脖子轉動,發出「咔咔」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那你剛剛為何突然對我們動手?」淵羨問。
新娘無法開口說話,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她雙腳只有腳尖占地,豎直的身子很詭異。
不像是自己站著,反而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吊起來的。
「婚房對你來說是安全的,但如果有外人在場,就沒那麼安全了,是不是?」盛汐問。
新娘點頭。
昨晚,包括剛剛齊玉軒出現之時,新娘雖然對他們動手,但並非是直接撕碎他們,而是只想將他們丟出婚房。
這縱然可能出於「婚房很安全」這一規則限制,但也有可能存在別的原因。
如果新娘想殺死他們,昨晚進入婚房後第一時間就可以動手。
但她卻是直到齊玉軒靠近嚴府,才忽然發難。
從這點上,盛汐推斷出新娘這兩次動手可能並非想殺他們,而是另有目的。
管家挨揍後吐露的實話中,提到過一些他的規則限制,這一部分與盛汐他們需要遵守的規則不同。
基於這點,可以確定在萬錦莊中,不同的人需要遵守不同的規則。
這些規則里,有些是相通的,有些則完全不同。
新娘的規則中,應該有一條類似於「婚房是安全的,但如果有外人在場,齊玉軒可以進入婚房將她帶出去」的規則。
新娘不是齊玉軒的對手,一旦離開婚房,她就會被齊玉軒殺死。
這一條,應該是齊玉軒等人為了防止新娘找到幫手,刻意添加的。
盛汐說出自己的猜測。
新娘點頭表示正確。
齊玉軒在門外磨牙:「我警告你們兩個別信她,這個女人滿嘴謊話!只會騙人!」
淵羨漠然道:「她現在無法說話。」
齊玉軒被卡了一下殼,反駁不了這點,只能轉移話題:「她的規則我清楚,有一條就是要殺光所有外來人!」
「我們怎麼知道你沒有撒謊呢?」盛汐問。
齊玉軒冷笑:「你們的規則就是我寫的,我騙你們幹什麼?」
「不信的話,我給你背幾條。」
「第一條,萬錦莊沒有靈力」
「第四條見到新娘,立即逃走」
「第十三條」
「第十四條」
盛汐沒有打斷他,一直到齊玉軒說完,她揚唇問:「那第七條是什麼?」
門外的齊玉軒安靜片刻,沒好氣地說:「規則那麼多,我難道要給你一條條背完?我有那麼閒嗎?」
盛汐覺得他很閒:「大家都被困在萬錦莊,最多的不就是時間了嗎?」
「閒著也是閒著,背背規則,有助於預防老年痴呆。」
「我給你起個頭,『第七條,子時後,無論在嚴府客舍內聽到什麼』,後面是什麼?」
齊玉軒思索片刻,底氣十足地說:「不能開門。」
「完整點。」
「不能開窗或開門。」齊玉軒沒好氣地補充,「這有什麼好問的?」
「你沒說完整。『不能開窗或開門』的後面,還有內容。」盛汐道。
齊玉軒皺眉。
他想了會兒,覺得以這丫頭的狡詐,肯定是在詐他。
齊玉軒斬釘截鐵地說:「你不用忽悠我,這一條規則就是這樣。後面沒有任何內容!」
這時,站在屋內的新娘抬起手,指向內室的婚床。
她雖然一個字都沒說,但給出了答案。
【第七條:子時後,無論在嚴府客舍內聽到什麼,都不能開門或開窗。請好好休息。】
齊玉軒沒能說出「請好好休息」這條規則。
盛汐從第一次看到這份規則的時候,就隱隱感到一股違和感。
後來她注意到新娘與管家、新郎之間是對立關係,馬夫似乎也與這場大婚有關,便猜萬錦莊中有多方勢力。
當時盛汐就想,她拿到的這份規則,會不會也是幾個勢力分別定製的?
有了這個念頭後,盛汐反覆將規則背誦了好幾遍,跟淵羨確認是否一字不差。
於是,她有了另一個發現。
——她和淵羨拿到的那份規則中,有幾條規則的語言習慣不一樣。
比如說第五條、第八條、第十二條,給予他們避開危險的提示時,都很禮貌地用到了「請」字。
但第四條就沒有這個「請」字。
第四條和第九條都存在假設條件,但一個是說「如若」,一個是說「如果」。
作為一個長期被領導壓榨寫材料的社畜,盛汐對這種東西很敏感,尤其會注意行文前後格式一致。
這寫語言習慣不同,只是讓盛汐起疑。
直到她剛剛確認齊玉軒不知道「請好好休息」這一規則,新娘卻知道,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萬錦莊之謎,應該與你們兩個,還有管家和馬夫都有關係。起因是管家想要偷走的那件秘寶。」
「管家為了這一秘寶,隱藏身份潛入嚴家。在大小姐嚴倩大婚之時,試圖竊取秘寶。」
「大小姐嚴倩則想逃婚。」盛汐說到這裡,特地看了眼新娘。
見她沒有反應,盛汐才繼續說下去。
「嚴倩可能與馬夫存在私情,想要逃婚,與他私奔。」
「也可能只是大小姐單純不滿父母安排的這樁婚事,想帶個僕從出去看世界。」
「於是,在大婚之日,所有人都為這事忙得不可開交之時,作為新娘的嚴倩,約好了馬夫在角門處接應,帶她離開嚴府。」
新娘仍舊沒有反應。
齊玉軒冷笑:「現在你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可惡了吧?她和那個馬夫苟合已久!我怎麼可能要這種女人!」
盛汐示意他淡定:「我還沒說完呢。」
「還有什麼可說的!」
盛汐:「馬夫是你特意派來的。」
淵羨錯愕,沒想到還有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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