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夏鳴山和柴蔚說不定還能抓一兩個老賴,現在有蕭離洛這個非酋在,他們恐怕連老賴的影都見不到。
盛汐深深同情他們昨晚浪費的一晚上,真誠劍意:「要不你們還是別帶我五師兄一起去了。」
蕭離洛還沒反對,夏鳴山第一個不同:「不行,他如果走了,我們去哪兒找這麼一個便宜又能打的?」
盛汐:「可是我五師兄運氣差,根本蹲不到你們要找的人。」
大家認識這麼久,夏鳴山和柴蔚對蕭離洛的運氣有所耳聞。
聽完盛汐的提醒,兩人都想起了這事,陷入沉思。
片刻後,柴蔚跟蕭離洛商量:「要不你還是別來了?」
蕭離洛不服:「昨晚還喊人家小甜甜,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柴蔚很無奈,努力安撫蕭離洛:「是我們配不上少爺您的逆天氣運。」
「哼,不識貨!不要我就不要我,蹲了一晚上,連一個老賴都沒有抓到,我還不稀得跟你們兩個倒霉鬼在一起幹活呢。」
蕭離洛白了他們一眼,抱著劍走到盛汐身邊,覺得還是跟小師妹混更有前途。
正在這時,凌風仙君從屋內出來,眾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夏鳴山和柴蔚走上前去。
「為師這就走了,你們有什麼事及時聯繫宗門。燼琰若是順利進階,記得早些給為師報喜。」
凌風仙君一一囑咐他們,並遞給兩人三塊玉佩,「這裡面有為師儲存的一道劍意,你們各自拿著防身。等燼琰出關後,再把他那份給他。」
這是劍修長輩送給晚輩用來防身的常見手段,但盛汐跟夏鳴山他們認識這麼久,從未見過他們用這種手段防身。
目送凌風仙君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之後,盛汐好奇地問:「你們有這麼好的東西,之前我們幾次遇險之時,為什麼不用?」
柴蔚原本正為拿到禮物而欣喜,聽到盛汐的話,眼神幽怨地反問:「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之前就能有這樣的寶貝?」
盛汐:「你們師父可是凌風仙君,仙君又不是小氣的人,怎麼會連一道劍意都捨不得給你們?」
夏鳴山雙手各捏著一塊玉佩,壓低了聲音,很是尷尬地問:「會不會之前困擾我們的不是沒有合適的劍意,而是沒有能夠容納劍意的玉佩?」
凌風仙君的劍意凌厲肅殺,關鍵時刻用出能夠扭轉戰局。
能夠存儲這樣一道劍意的玉佩,必定是一件高階法器。
無雙宗之前根本就買不起高階法器。
意識到這一點,盛汐望向夏鳴山師兄弟的眼神充滿憐愛:「真是苦了你們。」
早就苦慣了的夏鳴山和柴蔚,強打精神,四十五度抬頭望天。
勇敢劍修,不怕困難。
貧苦劍修,不配流淚。
因為昨天已經舉行過踐行宴,今天來送凌風仙君的人不多。
凌風仙君走後,其他人都散了,只剩下蘇桃和盛汐幾人。
盛汐去跟蘇桃告辭,忽然發現今天的蘇桃似乎比昨天蒼老了三分。
因為意外,她有片刻的出神,被蘇桃發現:「怎麼了?」
盛汐欲言又止。
蘇桃既然早早吃下駐顏丹,那就是不願讓自己變老,現在突然衰老,盛汐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盛汐低下頭去,正好看見蘇桃出現皺紋的手。
她又是愣了一下,心中猜到緣由,不可控制地抬起頭:「您」
盛汐的目光變了又變,蘇桃都看在眼中,知道盛汐應該是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她抬起手,無奈地輕撫過鬆弛的皮膚:「我的壽元即將耗盡,這些是正常的。」
壽元將近,天人五衰,即使是駐顏丹也無法更改這一過程。
上次聽她說想在兵解前見李招財一面,盛汐還當是蘇桃以為此生無望再見大曾孫,才會有此感嘆。
現在想來,恐怕是因為壽元所剩無幾,蘇桃才會那麼說。
一直躲在眾人身後的蕭離洛小聲問:「您真打算兵解嗎?」
蘇桃沖他一笑:「衝擊合體無望,我又不願就此隕落,只能在兵解之道上一試。」
所謂兵解,就是脫離軀體,將自己的元神煉製成以一種獨特方式存在的靈。
可能是器靈,也可能是傀儡,還可能是鬼。
兵解後,可能還保留自我意識,也可能淪落為或麻木無知、或殘忍嗜殺的怪物。
而且,兵解過程痛苦無比,成功率極低。
盛汐至今都沒見過成功兵解的。
即使如此,許多修士進階無望,在壽元將近之時,也會選擇自我兵解,搏一個出路。
周圍都是自己人,盛汐便直接問了:「您在嘗試衝擊合體期的時候,是在哪一關卡住了?」
雖然問這話的是一個鍊氣二層,但蘇桃沒有輕視。
回想自己幾次衝擊合體期失敗的經過,蘇桃至今都有種難以置信。
「我約摸有三次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越過瓶頸,順利進階。可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感覺到」
她欲言又止,望向頭頂的夜空,面露忌憚。
盛汐直接了當地問:「每到這個時候,您是不是感覺到了來自天道的惡意?」
蘇桃詫異:「你怎麼知道?」
言澈和呂想很自覺地開始布置陣法、催動法器,防止消息外泄。
「因為天道真的對我們有惡意。」盛汐說著看向蕭離洛,「看來李家跟天道的關係也沒傳說中的那麼好嘛?」
蕭離洛哼哼:「肯定是天道變了。」
李多金自小在李家長大,從小聽得就是天道眷顧李家先祖,才讓李家有如今的昌盛。
現在陡然聽見另一個版本,他第一個接受不了:「天道怎麼會對我們有惡意?太奶奶,您當時感應到的,到底是什麼?」
「那竟然真的是天道的惡意我還以為是自己急於求成,有了心魔,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蘇桃的眼神中浮現出瞭然的震驚。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我當時有種直覺,感覺自己如果繼續修煉下去,會和天道相爭。」
蘇桃自小學的便是順天而為,幾次察覺到要與天相爭,不禁讓她懷疑自己滋生了心魔。
為了避免釀成更大的災難,蘇桃才每次都強行中斷修煉。
若非如此損耗到了本源,她也不會這麼快就耗盡壽元。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蘇桃說著想起那位傳說中的大乘期師娘,「是你家長輩說的?」
看在相柳和帥爹認識的份上,盛汐勉強把他當長輩:「算是吧。」
盛汐這孩子辦事靠譜,還是無雙宗的財神爺。
凌風仙君不止一次誇過她,蘇桃決定也試著相信她。
可她不明白:「為什麼到合體期後,要與天相爭?」
「您知道合體期能夠摸到天人感應的邊吧?」盛汐問。
這在許多宗門典籍中都有記載,蘇桃作為無雙宗出生的正統修士,接受過完整的修真教育,自然清楚此事。
「這與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盛汐:「天人感應是天道的權柄,合體期能夠摸到天人感應的邊,就相當於摸到了天道的權柄。」
蘇桃震驚。
柴蔚忙問:「傳聞大乘期修士能夠制定規則,如果合體期就能觸碰到天道的權柄,那大乘期」
他不敢再問下去。
盛汐認真地告訴他們:「大乘期能夠有一絲比肩天道的力量。」
這是相柳告訴盛汐的,但盛汐覺得並不夠貼切。
錦菡當年既然敢孤身一人前去殺天道,死後化作的封印至今都把天道本體攔在東南靈界之外,說明大乘期能夠比肩天道的力量絕不可能緊緊只是「一絲」。
否則的話,即使有鳳三守護,封印也早就破了。
這些話盛汐沒有說出來,但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即使是蕭離洛,也能明白盛汐話中的言外之意。
一名大乘期修士就能擁有一絲比肩天道的力量,如果大乘期修士的數量足夠,只要他們團結起來,是不是就能反了這天?
天道絕不允許發生這種事!
因此在晉升合體期,能夠去觸碰天道權柄的時候,來自天道的惡意就會特別明顯。
蘇桃呆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直到她看見蕭離洛圓滾滾的熊貓頭,想起自己不久前有股強烈的預感,覺得蕭離洛就是李招財,忽然就明白了。
——這份強烈的預感,其實就是她三次觸碰到合體期門檻之時,殘留的天人感應。
因為雙方血脈相連,所以即使她尚未晉升,也能感應到彼此間的血脈力量。
蘇桃輕輕笑出了聲:「我真該謝謝你們。要不然的話,我至今都被蒙在鼓裡。」
「不用客氣,您如果都已經打算自我兵解,兵解之前,應該想最後再衝擊一次合體期吧?」
「到那時,即使感受到同樣的惡意,您也不會停下來吧?」盛汐道。
蘇桃頷首:「我的確有這個打算,也做好了晉升失敗,當場兵解的準備。」
「不瞞你說,如果以我之前彷徨不定的心態前去衝擊合體期,肯定會失敗。看來我命不該絕,遇上了你們幾個。」
蘇桃越看盛汐幾人,越覺得滿意,「你們救了我。」
盛汐不好意思地捂住臉:「也沒有那麼嚴重啦,您打算繼續衝擊合體期嗎?」
蘇桃望向天空,思索再三,點了點頭:「當然要升。天要亡我,我偏不死。現在既然知道那不是我的心魔,我便沒什麼可怕的。」
蘇桃害怕的從來不是心魔滋生後,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而是怕心魔占據了自己的身軀,藉此傷害她在乎的家人、朋友和師門。
見她信心滿滿,淵羨謹慎地問出自己的困惑:「前輩,您知道東南靈界的合體期修士都在哪兒嗎?」
蘇桃一怔,敏銳地察覺到淵羨話中有話:「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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