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琰抽出長劍,劍指章七:「你到底是誰?我五師弟現在如何?」
章七收起臉上錯愕,著急道:「大師兄,我真的是你師弟!」
星明跟著拔劍,絲毫不信他的話。
盛汐打量著四周的情況,笑著點穿對方的身份:「你是任少秋吧?」
「這應該是你的秘寶,或者是你畫出來的世界?」
章七不承認:「這怎麼可能?我就是章七!」
「那我燒一下。」盛汐三根手指收攏,做出手.槍的手勢,在充當槍口的食指上輕輕吹了一口氣。
蔥白纖細的食指上亮起一抹紅白相間的鳳凰火。
她做了個深呼吸,正要把這抹鳳凰火吹散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章七忽而嘆了口氣,出發一聲無奈的笑。
「只因為無雙宗的窮,你們就確認我是假的?」
章七的外貌和聲音逐漸變化,等到這句話說完的時候,他已經大變模樣。
盛汐猜得沒錯,他的確就是畫元坊少主任少秋假扮的。
「無雙宗的窮只是讓我繃不住了,不想再陪你演下去。」
「從走進那個幻境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裡是假的。」
盛汐從踏入劍冢之時便能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打量。
劍冢內的許多靈劍都已開啟靈智,這些打量便來自它們。
但進入畫卷之後,雖然周圍景色相同,但盛汐再也沒感受到靈劍們小心翼翼又無比好奇的探究目光。
更別提後面那麼順利地與其他人匯合,還那麼輕鬆地打敗了正南靈界。
盛汐原本想看看任少秋到底想做什麼,但無雙宗鋪張浪費的載歌載舞讓她實在是忍不住吐槽。
她懶得跟任少秋解釋太多:「你把幻境收起來吧,咱們好好談談,你到底想要什麼?另外,章七怎麼樣了?」
任少秋既然假扮章七,說明他肯定接觸過對方。
任少秋思索片刻,手中畫筆一轉,周圍的景色便模糊起來,化作色彩繽紛的線條回到他的筆尖。
正在歡快跳舞的蕭離洛等人失望地回到盛汐身邊,小聲抱怨:「小師妹,好歹讓我們玩夠了再戳穿他呀。」
盛汐:「我怕你們再玩下去,見識到了一個富有宗門該有的排面之後,凌風仙君要哭了。」
凌風仙君:「」
謝謝關心,已經哭了。
一副空白畫卷從四周捲起,飛轉著落入任少秋手中。
盛汐等人仍舊在劍冢之內。
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感受到的時間流逝也是假的。
「章七沒事,我和他們偶遇,交了次手,他護著兩個丹修平安撤離。」任少秋言簡意賅地說。
陸燼琰擔憂地皺起眉頭。
章七好勝心強,又有兩名丹修做後盾,必定會全力應戰。
他才金丹期,遇上任少秋這個元嬰期,形勢極為不利。
如今逃走,恐怕是受了傷不得不逃。
只希望孟可心和阮妮能醫治好他。
淵羨手中長劍同樣出鞘,指向任少秋:「你到底想要什麼?」
蕭離洛配合地拔劍,做出同樣的姿勢。
面對四柄閃著寒光的長劍,任少秋笑著問盛汐:「只要我說出來,你就給嗎?」
盛汐才不上當:「那得先聽聽你要什麼。事先說明,我不會平白無故給你靈石的。」
任少秋勾了勾唇:「你知道眾生意志嗎?」
盛汐眼前一亮:「你想要眾生意志?」
任少秋頷首。
盛汐還沒說話,凌同天第一個跳起來,質問畫元坊坊主:「你兒子好大的膽子!這也敢要?」
他聽道衍仙尊講過天道的本質。
任少秋想要眾生意志做什麼?
凌同天不敢想下去。
畫元坊坊主也被任少秋的話驚到了,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本對他並無甚興趣的鏡塵元君眉頭微挑,重新打量起任少秋。
盛汐困惑地望向任少秋:「你為什麼會知道眾生意志的事?」
任少秋想了想,委婉地說:「這算是我的頓悟吧。我能看到你身上有眾生意志。」
「離我小師妹遠點。」淵羨冷著臉往前一步。
劍尖靠近,任少秋被迫後退:「我沒有惡意。」
「鬼才信你。從正南靈界就盯上我小師妹了吧?」蕭離洛沒好氣地跟上去。
陸燼琰和星明緊隨其後,邁步跟上。
他們不知道眾生意志是什麼,但看淵羨和蕭離洛這麼緊張,就知道這東西對盛汐很重要。
四人把盛汐護在身後,不許任少秋靠近一點。
任少秋也不惱,繼續好言好語地跟他們說話:「背負眾生意志之人,要一同背負眾生的命運。」
「你們真的忍心讓盛汐一個小姑娘獨自承擔如此重任?面臨此等不幸?」
「她會因此成為天道的眼中釘、肉中刺,你們就忍心看她小小年紀,就此隕落?」
「閉上你的烏鴉嘴!向來只有我小師妹揍天道的份,天道能奈我小師妹何?」
蕭離洛氣惱地打斷他,把劍尖又往前送了一寸。
星明緊跟他的動作。
他和蕭離洛都往前走了一步,見自家大師兄都沒有跟上,困惑地回頭望他們。
陸燼琰與淵羨對視一眼,同時回頭去看盛汐。
盛汐彎著眼角笑了,問任少秋:「所以你其實是想給我分擔不幸?」
「我想幫你承擔所有不幸。」任少秋神色認真,「盛汐,喜歡你,我是認真的。」
盛汐不在意地擺擺手:「你不用找這種藉口,不就是眾生意志麼,我可以給你。」
眾人錯愕。
任少秋眼中閃過狂喜,又被他強行壓制住:「你的條件呢?」
「沒什麼條件。你剛剛說背負了眾生意志,就要背負眾生的命運,那你知道要怎樣背負眾生的命運嗎?」盛汐問。
任少秋想了想說:「護他們平安。」
「差不多吧。你能做到嗎?」盛汐問。
任少秋斬釘截鐵,語氣難掩興奮:「我可以!」
盛汐:「哪怕與天道為敵?」
任少秋沉默了一下,點頭:「哪怕與天道為敵。」
盛汐伸出手,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在她掌心凝聚。
那團不到指甲蓋大小的光團看起來空無一物,又好似光芒四射,令人無法直視。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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