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肯定打不過這幾個暴力劍修的,但又不甘心就這麼把月芒石交出去。
胡松遠一行人慌得一筆,拼命思考對策該如何逃跑。
龍羽離淵羨最近,雖然感受不到淵羨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但總覺得他好可怕。
看淵羨抬劍,龍羽靈機一動,沖淵羨甜甜一笑:「哥哥。」
夏鳴山ptsd犯了,聽見這兩個字就一哆嗦。
然而淵羨的內心毫無波瀾,抬手就在龍羽身上貼了張靜默符。
夏鳴山好羨慕,握著靜默符的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試探性地往言澈身上丟。
然而第一次使用符籙,他沒把握住力度,符籙貼歪了,直接飛空。
勤儉節約的蕭離洛連忙撿起來揣進自己兜里。
淵羨盯著言澈:「交出月芒石。」
胡松遠看見他們人手一沓靜默符,感到害怕。
劍修那麼窮,為了對付他們特地去買了這麼多符籙,可見是下了血本。
惹不起惹不起。
言澈自知打不過淵羨,不情不願地把月芒石拿出來,不舍地緊緊抱住:「大師兄,這東西還是我們先發現的呢,多少分我們一點行不行?」
傅晉雲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不貪心,一半就好。」
陸燼琰反手就是一張靜默符貼在他身上。
合歡宗慣會迷惑人心,先封住他們的嘴總沒錯。
蕭離洛哼了一聲:「三師兄,別掙扎了,要不是小師妹先搞定了那兩株噬元血魔花,誰都拿不到月芒石。現在小師妹不跟我們爭,月芒石誰搶到就是誰的。」
幾個小隊之間都是競爭關係,淵羨這會兒只要月芒石,沒搶他們的其他戰利品、沒直接將他們淘汰出局,已經是看在言澈是自己親師弟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拿來。」淵羨伸手。
言澈撇撇嘴,忍痛把月芒石丟給淵羨。
淵羨正要去接,一道羽箭忽然從地面射出。
淵羨揮出一道劍勢將羽箭擋住,箭矢內湧出無數流火攻來,淵羨立刻後退。
與此同時,他們腳下亮起數道詭異的光芒。
「有陣法!」言澈試圖破陣,但身體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一舉一動都變得無比艱難。
原本停留在空中的眾人紛紛被陣法拖到地上,月芒石同樣落地。
陸燼琰正要去撿,薛非晨貼著一張符籙身輕如燕地進入陣法,拿起月芒石很快離開。
吳楠從暗處走出來,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謝謝哥幾個送來的月芒石。」
蕭離洛好氣:「我剛剛就應該直接淘汰你!」
「一碼歸一碼,現在我們也放你一條生路好了。」吳楠笑嘻嘻地說。
盛如月手持一柄彎月弓,剛剛就是她射出羽箭偷襲淵羨等人。
見陸燼琰看也不看自己,眼中只有那塊月芒石,盛如月咬唇道:「大師兄,我們先淘汰他們吧。他們這個隊伍太能打了,一旦脫困,肯定會把月芒石搶回去。」
譚平點頭:「對,我作證。」
夏鳴山瞪他:「你到底哪頭的?」
譚平理直氣壯:「我們打不過你們,但不一定打不過盛如月他們。月芒石在落楓宗手裡,我們還能再搶回來。」
胡松遠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對,如月師妹,先淘汰這個純劍修隊!」
「唔唔唔!」被禁言地龍羽和傅晉雲拼命點頭同意。
落楓宗四人頓時有些無語,既然是淘汰,肯定是把他們都淘汰了。
薛非晨身上那張用來抵禦陣法之力的符籙已經燃盡,吳楠遞給他第二張。
薛非晨正要去淘汰陣法中的幾人,淵羨與陸燼琰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動手。
長劍插入陣法之中,靈力透過劍刃迸發而出,陣法內的靈力運轉受到衝擊,言澈找到一處薄弱點,即刻丟出一張破陣符。
陣法頓時出現一道缺口,蕭離洛抓緊時機揮劍。
「嘩啦」一聲,陣法碎裂,一直盤繞在眾人身上的凝滯感頓時消失不見。
盛如月等人臉色大變,轉身想跑,但淵羨和陸燼琰已經追上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雙方實力懸殊,紀蘇瑟瑟發抖:「被淘汰的不會是我們吧?」
淵羨跟他們沒什麼可說的,直接攻向盛如月,試圖搶回月芒石。
薛非晨上前攔住他,兩人交手,纏鬥在一塊兒。
「分開逃!」盛如月拉弓射出一道羽箭,羽箭炸開,迸發出無數流火,暫時阻攔住了沖向她的柴蔚。
蕭離洛用劍勢破開流火,一群人很快追上去。
盛如月藉助法器加速逃命,察覺到身後之人越追越緊,掌心冒汗。
余老從沉眠中醒來,「咦」了一聲:「那裡怎麼多了個煉心盤?」
「煉心盤?」盛如月詫異,「我們第二場比試才是煉心。」
余老思索片刻,笑了:「這煉心盤才開啟不久,應該是你們那些師父故意丟進來歷練你們的。你把身後追著你的幾個人都引進煉心盤,就能甩掉他們。」
盛如月面露喜色,暗中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明心符,以免自己迷失在煉心盤中。
隨後,在余老的指示下,她帶著身後眾人就往煉心盤裡跑。
煉心盤啟動得悄無聲息,陸燼琰等人此刻心中的執念是盛如月,眼前便出現了另一個盛如月,引著他們進入煉心盤深處。
而真正的盛如月,靠著余老的提醒,只在煉心盤周圍晃了一圈。
然而就在盛如月即將離開煉心盤之時,盛汐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盛如月詫異不已,轉身就想換個方向逃走,卻發現盛汐又跑到了她前面去,笑嘻嘻地問她:「姐姐,搶我東西搶得開心嗎?」
盛如月的心狂跳不止,她暗中瞥了眼袖子,明心符還剩下半張,正無火自燃。
這個盛汐居然是真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盛如月穩住心神,想起盛汐這段時間以來性情大變,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她心生一計。
如今長老們肯定都在觀影台上看著他們,若是能利用這個煉心盤暴露出盛汐心底的秘密,或許能給予盛汐致命一擊。
盛如月往後退去,笑盈盈地說:「小汐,你過來一下,我有點話想和你說。」
盛汐開開心心就跑了過來:「你要跟我說什麼呀?」
盛如月抓住她的手,反手就將她往煉心盤深處一推!
看著盛汐錯愕的神情,看著她被煉心盤裡迷霧吞噬,盛如月露出得意的笑。
她終於贏了盛汐一回!
煉心盤外,孟可心看著笑容扭曲的盛如月,一頭霧水:「她怎麼笑得這麼滲人?」
盛汐猜:「可能是在那個幻境裡成功幹掉我了吧。」
其他人:「」你對自己有多招人恨還真是清楚啊。
盛汐原本沒想來湊熱鬧,但盛如月和淵羨等人動手的時候動靜太大,她隔得老遠都察覺到了。
狼群們躁動不安,眾人休息都不踏實,盛汐便過來查看情況了。
他們來晚一步,沒來得及阻止陸燼琰等人被引入煉心盤中。
煉心盤在外面看起來只是一片起霧的森林,並沒有什麼異樣。
可一旦深入其中,白霧吞噬後,外界就徹底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了。
剛剛盛如月中招時就在煉心盤的邊緣,因此盛汐能看到她的舉動。
如果盛如月真的是看到了她,那這個幻境很可能是讓進入之人看到自己最討厭的人或物。
這會兒淵羨已經淘汰掉薛非晨,持劍立在他們身旁:「我去把五師弟他們帶出來。」
淵羨是魔族,他極為抗拒這個身份,若是進入幻境後暴露身份,那就糟了。
盛汐將人攔住:「大師兄,萬一你們進入的不是同一個秘境,你就是白去一趟。」
幫人打破幻境的方法只有兩種,一種是從外界驚動中招之人的身體,強行將人從幻境中驚醒。
但這個方法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直接葬送中招者的性命。
另一種則是與中招之人進入相同的幻境,想辦法在幻境裡面將人喚醒。
這個方法同樣很危險。
首先,無法保證兩人能夠進入同一個幻境。
其次,即使進入了同一個幻境,也不能保證自己不迷失其中。
因此,最好還是靠中招者自己打破幻境。
「等等看吧,我們應該對三師弟他們有信心。」溫哲明道。
「我們先離遠一些,這個幻境在擴大。」呂想緊張著盯著自己手上的一個長頸水晶瓶,有一股紫色的液體正不斷從底部爬升。
這代表幻境的邊緣離他們越來越近。
盛汐招呼著狼群後退,隨著他們的遠離,水晶瓶中的紫色液體逐漸退下,僅在底部殘留著一丁點。
大頭細長的藤蔓輕輕戳了戳盛汐的腰,討好地說:「老大,你去裡面把月芒石搶回來吧。」
二頭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們帶著它一起修煉,就不用等你嗝屁了。」
盛汐:「」別問,問就是感動。
為了幻境的真實性,煉心盤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的心智與記憶。
追著盛如月進入煉心盤的眾人逐漸被白霧分散,他們眼前的「盛如月」消失,展露在眾人面前的是完全不同的畫面。
言澈又回到了那個寬厚堅固的元龜腹中。
頭頂雷雲密布,劫雷滾滾。
言歡立在空中,拋出的法器一件件被天雷擊碎。
「娘!」言澈瞪大了眼睛,拼命拍打著困住自己的龜殼,但因為破不開言歡設下的封印而無能為力。
最終,所有防具全部碎裂,言歡直面劫雷,重傷落地。
言澈的動作隨著她身軀落地而緩了一瞬,隨後更加瘋狂地拍打龜殼,試圖衝出去。
然而一點用都沒有。
他的全部修為都回到了四歲那一年,剛剛學會引氣入體的時候。
胡禎從密林中走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言歡死去,取走她的須彌戒,讓自己契約的靈獸吞掉了言歡的屍體。
言澈就那麼在元龜腹中再一次看完了他人生崩塌的起始。
他呆愣地跌坐在地上,因為過于震驚與傷心,甚至連眼淚都哭不出來。
只是怔怔地望著地上的焦土,一眼不眨。
——那是言歡摔落躺下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一些黑灰。
齊念利用特殊法器能夠將煉心盤中弟子所遭遇到的幻境展現出來。
觀影台上的長老們看到言澈所經歷的這一幕,全部沉默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魏長老。
魏長老眉頭緊鎖,沒有再向以往那樣撇清干係,只是一言不發地垂著頭。
他本是個散修,僥倖修得元嬰後,應胡禎的邀請加入御獸宗。
這期間他與宗門相互成全,御獸宗幫助他成功進階化神,他也盡心盡力為御獸宗辦事。
後來宗門內幾名大長老暗中爭權,其餘長老被逼著站隊表態。
魏長老對這些沒有興趣,也不想摻和,便找了個由頭閉關去了。
等他出關之時,被告知言歡母子皆已去世,胡禎繼任為新一任宗主。
雖然上次言澈已經說過是胡禎殺了言歡,但現在親眼見到這一幕,不免讓人心疼這孩子。
歸長老擰眉:「師弟,這事對言澈衝擊太大了,我去把他帶出來。」
「再等等。」鏡塵元君攔住他,望著陷入幻境的言澈,緩緩道,「他當年能走出來,現在也能。」
因為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順利渡劫,言歡留在元龜上的封印有時間限制。
時間一到,封印自動解除,言澈也就出來了。
然而,幻境中,言澈卻沒有等到封印解除,而是等來了去而復返的胡禎。
「澈兒。」胡禎發現了他,笑盈盈地走過來。
他解開元龜上的封印,高大的身軀籠罩在言澈身下,投下一片壓抑的黑影。
言澈的身子忍不住顫抖,內心極為抗拒他的靠近。
胡禎不顧他的反抗,將身形同樣縮小到四歲的言澈從龜殼之內拎出來,露出極為陰沉的笑,「你在這裡幹什麼?」
言澈渾身發顫,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他要殺了胡禎!
言澈滿腦子只剩下了這個念頭,對著胡禎拳打腳踢,但修為差距太大,一點用也沒有。
就在言澈要被逼瘋之時,他忽然心清智明,想起自己已經殺了胡禎!
「滾!」言澈怒斥一聲,一腳狠狠踹在胡禎的臉上。
因為意識的清明,這次的攻擊第一次有了效果。
胡禎的臉扭曲了一瞬,轉過來面向他之時變得更加陰沉:「澈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要做你爹!」言澈怒罵著又是一腳踹上去,「狗比幻境!」
他的心智越是堅定,幻境越是薄弱。
終於,眼前的胡禎在一片漣漪中消失不見。
言澈的修為與身形全部恢復正常,他腳下亮起一道陣法的光芒,將他傳送出煉心盤外。
盛汐察覺到傳送陣的光芒,繞著煉心盤的邊緣找過去,看到言澈正一沓沓掏著符咒與陣旗,打算把這個幻境炸上天。
「三師兄,你是剛從幻境裡出來嗎?」盛汐忙問。
「對。你們怎麼來了?」言澈看了他們一眼,手上炸幻境的準備動作絲毫不停。
溫哲明簡要說了下經過,問:「你在幻境裡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狗日的胡禎。」言澈想起來就恨得咬牙切齒,「膈應死我了,我要炸飛這個狗比幻境。」
盛汐攔住了他:「三師兄等一下,你讓我去裡面玩一玩再炸。」
淵羨蹙眉:「幻境有什麼好玩的?」
「這個幻境既然能讓人看到最討厭的人,我想去看看我最討厭的人是誰。」
呂想:「小師妹,你還喜歡自虐呀?」
盛汐哼了他一下:「哪有?我是在想能不能打破這個幻境。」
言澈說的炸飛幻境,其實是指炸幻境中的陣法。
這不一定能把幻境整個都弄崩。
但如果是讓幻境從內部崩塌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現在幻境還在不斷擴大,如果放任不管,或許整個落楓秘境都會被幻境吞噬,以後再想薅羊毛就難了。
盛汐穿書後的日子過得太開心了,就算盛如月那麼討厭的人,都沒讓她往心裡放。
如果這個秘境找不到她最討厭的人,是不是會自己裂開?
盛汐跟師兄們說完自己的推測,淵羨幾人齊齊沉默了。
從來都是幻境折磨人,現在小師妹要去折磨幻境了。
看她張開雙臂撒丫子往煉心盤裡跑,齊念先裂開了:「鏡塵,去把你徒弟撈出來!不許讓她碰我的煉心盤!」
鏡塵元君示意他淡定:「壞了我賠。」
「你賠得起嗎你——」說到一半,齊念沒了聲。
嘿,這小白臉還真賠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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