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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看到宇文化及時,下意識地別過臉,不敢跟他對視。
宇文化及見狀,眉頭緊鎖。
他快步走了過去。
「夫人,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你別過來……」
夫人竟然有些恐慌了起來。
宇文化及見狀,立馬停住了腳步。
「好好好,我不過去,我不過去……」
「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沒事……」
宇文化及看到夫人有些顫抖的身體,她雙手捂住了水底下的黑影處。
他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瘋狂湧上來,但他很快便強行把這些負面情緒壓制了下去,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看著夫人顫抖的身軀,驚慌的神情,不斷閃躲的眼神,宇文化及心痛至極。
「夫人,這回讓我幫你洗一洗吧。」
宇文化及說著又要上前去了。
但是他剛抬起腳,夫人便帶著哭腔制止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太髒了,洗不乾淨了……」
後面的半句話她都沒有力氣說出聲來一樣。
宇文化及雙目微眯,儘管他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往那一方面去想,但是那憤怒,心疼,羞辱等等負面情緒始終還是擺脫不了。
他十隻手指插進頭髮里,用力地抓著自己的頭皮,企圖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但是他看到夫人那白皙的輪廓處有好幾道指甲划過的痕跡,隱約間還好像有牙齒印……
他也徹底繃不住了。
但是他知道現在夫人的情緒比他還要崩潰,他不能發作,儘管頭皮被抓破了,他也絲毫不覺得疼。
那錐心的痛,早已掩蓋住了髮膚的疼。
夫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宇文化及的動靜,她心如死灰,眼神之中早已沒有了生氣。
她緩緩地滑落到了木桶之中,任由水桶里的水灌入她的嘴鼻,愣是沒有掙扎一下。
水桶里嘩啦嘩啦溢出來的水聲,讓宇文化及回過神來。
他一個箭步飛身上前,雙手托著夫人的腋下,把她拉了起來。
隨後便跨進了木桶緊緊地把夫人抱在了懷裡。
夫人此時也終於繃不住了,她死死地抱住宇文化及,把頭埋進他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宇文化及不敢過於用力,因為他清晰地看到夫人後背上也殘留著指甲的痕跡。
她全身都在顫抖著,像是害怕,像是絕望。
宇文化及沒有說話,此情此景,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到發生什麼事了。
他此時什麼也不去想,只想安撫好夫人。
可是夫人的情緒已經完全崩潰了,宇文化及越是這樣對她好,她就越是繃不住。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夫人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了,眼睛都紅腫了,她才累得沉沉睡去了。
宇文化及從她的皮膚來看,估計浸泡了一天一夜了,甚至更長時間了。
宇文化及輕輕叫喚了夫人幾聲都沒有回應之後,才十分溫柔地親吻了一下夫人的額頭。
他輕輕抱起夫人,把她放到了床上,用柔軟的絲巾把她身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擦拭乾淨。
夫人這絕美的身材附著著晶瑩的水珠,看起來像極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只是宇文化及此時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思,尤其是看到那白皙的肌膚上殘留的指甲痕跡和一些牙齒痕跡時,他心如刀割。
夫人即便是沉睡過去了,但是她的雙手依舊是死死地捂著遮羞布的位置。
宇文化及顫抖著雙手,輕輕地掀起了看了一眼,又馬上蓋了回去。
他雙手握拳,關節咯咯作響,指甲扎進掌心,鮮血冒出來了也渾然不覺。
他不敢閉上眼睛,他害怕自己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全都是那個畫面。
他也不敢離開這裡,他擔心夫人突然醒過來會做出什麼傻事出來。
就這樣,宇文化及守護在床頭邊,直到天亮。
夫人的一聲喃呢,把還在打瞌睡的宇文化及驚醒了。
他十分溫柔地伸出受傷了的手撫摸著夫人的臉頰。
滿臉寵溺地輕聲問道:「夫人,你醒了?」
夫人睜開眼睛看到宇文化及如此關懷自己,又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下一瞬淚水就從她的眼角了止不住的流出來。
宇文化及見狀,仿佛心頭在滴血一樣。
他俯下身子,輕輕地摟住夫人,輕聲安撫道:
「夫人,沒事了,我回來了,沒事了……」
夫人聞言,情緒就更加崩潰起來了。
她又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她很想伸手抱住宇文化及,但是她做不到,雙手依舊是捂住那一塊對她來說極其諷刺的遮羞布。
就這樣,夫人再次哭累了,再次沉睡了過去。
宇文化及幫她蓋好了被子之後,把床簾拉上之後,轉身離開。
無意中掃過梳妝檯上的那一塊破裂的銅鏡,裡面的自己竟然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兩鬢白髮也像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就連自己的腰都好像矮了半分。
宇文化及回頭看了一眼雙手依舊不肯放開的夫人,咬了咬牙,快步走了出去。
「來人!」
宇文化及一聲斷喝,府中的下人全部到齊了。
「我離開了的這一段時間,府中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看到宇文化及就像火山即將爆發的樣子,沒有一個人敢跟他對視,更加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宇文化及見狀,更加火上澆油一般,手中寶劍出鞘,顫抖著聲音再說了一遍。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你們都不會說話麼?」
「嗯?」
宇文化及說完之後,掃視了一周。
他怒不可遏,正好沒處發泄,於是手中長劍揚起,回鞘之後便是一聲慘叫響起。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只見那新來的管家左邊手臂血淋淋地掉落了地上,那管家在地上打滾著,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眾人面面相覷。
宇文化及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平日裡負責伺候夫人的婢女身上,那婢女見狀頓時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老爺饒命啊!」
「哼,什麼都不知道?我臨走前是如何叮囑你們的?」
「回稟老爺,我們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在老爺出門後,我們就收到命令全部人休假三天。」
宇文化及聞言,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是誰讓你們休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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