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冉默默杵在船頭,白色冰晶覆蓋在他身上,變成了雪人。
不多久,船徑直下潛停在一處水底。暗流涌動,長長的水草搖搖擺擺。
三個鮫人,帶著一群魚妖迎上來,「公主命令我們在此地等候,帶您返回交界地。」
眼看船頭的胡冉不出聲。幾個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擠擠眼。
「請您先返回船艙,等會我們將進入急流暗河,水流衝擊會比較強,而且會經過數次法陣加速。」
氣氛僵持片刻,胡冉擦去臉上的飛雪,輕聲問道:「你們的公主,她如今在哪兒?」
「您說笑了,公主的行蹤,我們這些小妖哪會知道,唯有奉命行事哎。請放心,三四天後保准帶您回到交界地。」
「好。」
隨著胡冉返回船艙,幾個鮫人連手結陣,水底暗道顯現出來。兩頭體型偌大的魚妖拉著船體游入其中,鮫人和其它魚妖跟上,眨眼間暗道入口消失不見。
胡冉回到船艙內,精神有些恍惚。船艙不算小,左右兩側是床,中間有銅爐、木桌,估計有二十多個平米。
意念一動,胡冉換了身衣服。細微的動靜將李先文驚醒,他躺在右側木床上,連忙坐起身。
「小師叔,你回來了。」此時李先文腦袋上長出一對黃色毛絨耳朵,耷拉著,應該是狗耳。明顯是妖化了,本人沒有察覺到。
「沒事,你繼續休息,順利的話三四天後,我們會回到交界地。」胡冉勾畫著陣法。
「小師叔,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頭髮全白了。」
「沒什麼……」胡冉將一些食物放到桌子上,「我有些事情需要先忙一下,這火爐我不需要,你用就行。」
一道灰霧將船艙一分為二。
「如果有急事,你踏進灰霧找我。」
「小師叔放心,我守在這兒為你護法。」
鍊氣期的菜鳥,護什麼法。胡冉愣了愣,轉身走進灰霧。
胡冉將蝶妖從儲物牌中取出,順帶也將白齡鼠放出來透透氣。小傢伙把胡冉捕捉的蟲妖吃掉了。
船體時有震動。
「船艙外是水,你出不去,就在船艙內活動下吧。」胡冉輕聲說。
白白胖胖的白齡鼠脖子很短,它點點腦袋,一溜煙跑出灰霧,不見蹤影。
等胡冉回過頭,蝶妖已經坐起身,注視著他,眼眸明亮。
「你醒了……稍等,我用法術治療你。」
「胡冉,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
胡冉簡要說明了當下的情況。
蝶妖脖頸間的禁錮道器沒了光彩,她直接將道器扯下,丟到地上。
「我們正在回交界地的路上。」胡冉畫出復生陣法,籠罩在蝶妖的身上。
「你為什麼救我,因為我是蝶一栗的分體?」蝶妖自問自答。
胡冉不置可否,將妖力注入到法陣中,蝶妖身體狀況迅速好轉。不多久,她背後重新長出一對蝶形翅膀。
胡冉撤去陣法,臉色非常蒼白。
蝶妖定定看著他,「母體是母體,我是我,我的名字叫蝶一夕,你狀態很糟糕,先好好休息吧。」
蝶一夕?胡冉默念一句,失去了意識。
失去法力支撐,灰霧散去,李先文正在另一側拿食物逗弄著白齡鼠。
他一眼就看到『蝶一栗』坐在床邊抱著胡冉,慌慌張張站起身,「一栗妖靈在上!」手中的食物被白齡鼠悄悄叼走,也渾然不知。
「說說你跟在胡冉身邊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麼。」
蝶一夕低頭注視著胡冉,右手輕輕搭在胡冉頭上,輕輕撫摸他的白髮。
等胡冉醒來,頭暈乎乎的,全身忽冷忽熱,如墜在冰窟中,又突然置身在烈火里。迷迷糊糊聽到李先文的聲音。
「小師叔是築基妖修,怎麼還會發高燒,燒得那麼嚇人!在地牢中的毒,人魚公主明明已經解了,怎麼會這樣?」
胡冉眼睛眯開一條縫,隱約看到好幾個鮫明央坐在身邊。
「喝一些果汁,應該會好些。」鮫明央邊說,邊將杯子遞到胡冉嘴邊。
「咕…咕,鮫明央,你…你沒事了?」胡冉費力說道,聲音嘶啞。
「我不是鮫明央。」身旁的鮫明央神色擔憂,「燒糊塗了。」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胡冉緊緊攛住『鮫明央』的手,再次昏睡過去。
胡冉身體不自覺捲縮在一起,熾熱和冰冷不斷的變換,連船艙內的溫度都隨之變化,他皮膚表面隱現出一層白色的繭。
「蝶妖靈,小師叔這是怎麼了?還得一天才能到交界地。」李先文神色緊張。
「別出聲!」
蝶一夕緊緊凝視著胡冉身上的動靜,握緊他的手。
胡冉的身體緩緩從床上漂浮起來,一顆顆藍色光粒從身體內漂浮而出,如同小精靈一般在胡冉身體上跑來跑去,形成藍色流光蕩漾在皮膚白繭上,如同湖水碧波般透徹。
船艙中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外面。兩個鮫人來到船艙內部。
「請二位先出去。」蝶一夕面色不善。
「我們接公主的命令,將胡冉平安帶回人魚族內。」兩個鮫人皆是築基期。
「族內?胡冉是蝶園的一員。」蝶一夕毫不遲疑地說,「他要回的,是蝶園。」
幾個妖精說話的關頭,胡冉身上有了新變化,一顆顆光粒變成青色,跳離皮膚表面,環繞在胡冉身體四周,如同織網一般快速穿梭。兩個鮫人看呆了,蝶一夕眉頭緊鎖。
小半天后,胡冉身影完全被青色的繭包住,退幾步看去,就是一個青色圓蛋。
在暗河中飛速行駛的船,忽地停住。一隻只魚妖如臨大敵。
船體上能量波動不止,蝶一栗身形隱現出來,孤身站在船頭,淺藍色貼身衣物,外面有銀色甲片包裹。
水流激盪,蝶一栗整個人紋絲不動,目光清亮柔和。
「多謝人魚族將小冉帶回來,後面這段路,我會親自帶他回去。」蝶一栗輕聲說道。
「蝶一栗,你還真有臉來搶人。」話音落下,鮫明央身形顯現在暗河中,一襲黑裙。
她眼神中略有嫵媚之色,神色冷峻,一字一頓,「知道本尊付出了什麼代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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