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7 第26章 命定的相遇

    一天的徒勞無功之後，我和阿姨回到了家裡，我站在窗口出神，來到青海已經有幾天的時間了，每一天都在認識著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可是每一天又都期望中開始在失落中結束，我真的有些累了！偶爾我會想起三姨的那句——你的阿爸阿媽早就忘記你的存在了，你找他們有什麼用？這句話是我心裡的一根刺，刺激著我的神經，每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我總是問自己，你的存在真的是多餘的嗎？你固執的不去充滿怨恨真的能換來圓滿幸福嗎？我很清楚我只是有太多要問的問題，卻沒有一個問題有標準答案。我拿出手機卻不知道要和誰來傾訴我的沒有起伏的情緒，是不是被故事選中的我沒有資格去彷徨不解，所以才要一個人面對所有的狗血故事劇情？

    阿姨走過來靜靜地陪著我沉默好久，末了，阿姨說：「丫頭，累了嗎？」我搖搖頭又點點頭，阿姨嘆氣：「丫頭，不要回去了，留在草原吧，阿姨家就是你家。」我輕輕笑了，笑的有些風清雲淡：「阿姨，找到阿媽再說吧。」我轉頭故意不去看阿姨疼惜的目光，我真的可以聽從我的心留在我骨子裡銘記的草原嗎？我若留下三姨還有媽會不會一臉的不出所料呢，我若聽從理智回去，是不是一切都能回到原點呢？再也回不去了吧，當年的那個固執的小女孩兒早就被塵封在歲月流逝里了吧。這樣的二選一的選擇題，我卻貪心地想要全選，能不能給我一個奇蹟，上帝是不是太忙了才會聽不見我的願望？

    阿姨接到了一個電話表情變得凝重：「丫頭，我的同事就是那天開車的那個哥哥說，你可以去他家，他的妻子幫你一起找，他一會兒就來接你，你同意嗎？」我點了點頭：「我同意。這麼多天一直住阿姨家應該會打擾到阿姨的生活吧。那個哥哥我認識的，阿姨放心，我沒事的。」阿姨抱抱我：「你要是在他家裡不習慣還回來阿姨這裡，慢慢找總會找到的。」我笑了出來：「阿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就這樣我又告別了阿姨去了哥哥家裡。這些天的經歷讓我很生動地認識到一個詞——輾轉。遇見，相識，告別，離開，一切是不是冥冥之中早已經註定，命運太過玄妙而我卻不是天才。

    到達哥哥家後我一個人對著電視畫面發呆，哥哥去上班了，哥哥告訴我要幫我找家的那個姐姐有事一會兒才回來，我靜靜地坐著。等待這件事曾經是我最沒有耐心的，現在卻平靜看著時間流逝，是不是說明我長大了？我自嘲著。只是這時的我沒有預見到自己會和這個姐姐結下不解之緣，也會遇見一個讓自己願意閉上眼睛捂上耳朵相信的人。天色暗了下來，我起身去關窗戶，身後有人笑著問：「你就是那個妹妹嗎？」我回頭見到姐姐第一面，沒有陌生的感覺好像早就認識一樣，我暗暗詫異自己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傳說的緣分？姐姐走過來拉著我的手：「你的事我聽他說了，我幫你找，可好？」我笑了笑：「姐姐好，我是海晏。」姐姐問了些日常的問題我也一一回答。天色徹底黑了，家裡的成員也都回來了，滿滿的一屋子的人，姐姐一一向我做了介紹。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認識了仁青。第一次見到他，他坐在角落裡跟一屋子的熱鬧有些出入，我看到他的眼睛裡有一絲化不開的涼意，在那一天我沒有記住他的名字，卻莫名地覺得他和我好像，都是喜歡把事情全放在自己心上表面不在乎愛逞強的孩子。

    第二天等我醒過來家裡已經只剩下我和他了，大家都有事要忙只有我和他閒著，我和他靜靜坐著看電視，他說了句什麼，我沒有聽的很清楚，看著我呆呆的樣子他輕笑出聲竟有一絲燦爛，他逗我說：「你是不是所有人給你說什麼你都會信？」我楞了下反問：「為什麼要不信？」他低下頭不再說話，我轉身站在窗口踮起腳尖向外張望一臉落莫，窗外下著小雨。他換了姿勢躺下來望著我的背影問：「覺得無聊嗎？」我回頭笑得風輕雲淡：「還好。」他也跟著笑：「如果我好了，我帶你去玩啊。這種小地方你喜歡嗎？」大概以為我的回答會不在自己預料於是他又重新低下頭撥弄自己手指。「我喜歡這裡，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的聲音響起來帶著笑意，他也笑著抬頭：「我也不喜歡人多。」

    他用最簡單的話講述著自己的故事，我一直安靜的聽著帶著淡淡的笑，他不問我的意見，我也不想表達自己的想法，最後兩個人都笑了。他問：「你有男朋友嗎？」我回答：「沒有。」看到他一臉不相信我笑得有些無奈，接著說：「本來有一個的後來分開了。」他誇張地說：「你這麼大了，只有一個男朋友啊，你看我啊，我都兩個了。」「真的嗎？」我有點意外眼睛睜的大大的，他看著我的樣子有點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是啊，是啊。」我於是一個人無比糾結地想為什麼我只有一個，失敗。

    我低頭看見他的手指上有一個銀戒指，閃著幽幽的光，我問：「這個是銀的嗎，好漂亮呀。」他聽著用手取下來放在我的手裡：「你喜歡嗎？」我笑得像花一樣，點著頭說：「喜歡。」我試著戴在自己的手指上，每一個都松垮垮的。他看著我漸漸皺起來的臉笑了出來。最後我把戒指送到他面前：「還你。」他也不客氣，伸出一支手指，我也不客氣直接就把戒指套在了上面。我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我說：「你的手好溫暖。」他把下巴一抬，「必須的，爺們啊。」我笑著覺得他有點孩子氣。我取下脖子上的鏈子問：「你的和我的一樣嗎，我的也是銀的。」他接過去看了看問：「這是什麼？」我說「長命鎖保平安的。」他說：「這些魚是什麼意思？」我回答：「年年有餘。祝福的。」他突然笑得很張狂，「年年有餘嗎，難怪你被剩下了。」我有些氣惱而後看見他笑得彎彎的眼睛心想算了，他說的是實話。我笑著對他說：「笨蛋。」他也就繼續跟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