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真是漢軍!」
戴舉座駕朝著東南行駛一段距離之後,城內宋國衛士原本有些忙亂你的場面,頓時變得條理分明起來。
一國之君鎮場子,還不至於輕輕鬆鬆被人打爆。
「城門可曾失守?」
「稟君上,不曾!」
「緊閉四門!」
「嗨!」
連續下達了命令之後,戴舉同時又道:「命軍將各司其職!」
「嗨!」
倘若真是打成保衛戰,那也必須有包圍的姿態擺出來。
之後再跑路,那是之後的事情。
現在只要確定好敵人的數量,才能進一步規劃選擇。
戴舉現在很著急,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很著急,反而一臉肅然,給了屬下極大的信心。
強行冷靜下來的戴舉,首先可以確定的一件事情,既然來了漢軍,也只能是偷襲,偷襲用到的兵力,不會太多。
往高了估算,漢軍急行軍的能力比別人要強,要針對商丘發動突然襲擊,大部隊不可能完全隱瞞過去。
睢水兩岸,多的是崗哨碼頭還有水寨。
尤其是水寨,順著睢水南下,一路過去有六七個之多,漢軍不可能短短時間全部拔除。
睢水不比淮水、長江,這是一條「小河」,河面寬度,不足以讓水師進行更多的戰術操作。
腦海中稍微判斷了一下,戴舉把漢軍的規模,拉到一萬。
他不管漢軍怎麼做到的,就當漢軍來了一萬,打防禦戰,以城內城外的宋軍總兵力,還能抗住的。
果然,當宋軍玄鳥旗升起來之後,西城、北城的外郭宋軍,都是反應過來,將佐們都是立刻忙活開來。
整個商丘,都是相當的混亂,內城並不存在正規的街市,但是發達城市大同小異,再怎麼說嚴禁擺攤,隔著寨牆、院牆,總是能夠對外銷售。
倘若有官吏前來查封,也是有說道的,只是在自家臨路的牆面上打個窗戶,這不犯法吧。
別人捧著半匹絹或者半串銅幣,那是別人高興,過來探望探望啊。
至於為什麼從我這裡又拿走了一些東西,客人高興,我做主人的,也不能太吝嗇啊,得還禮。
於是乎,在商丘的內城之中,哪怕是士大夫家族,做起生意來,也是大大方方地繞開了官方的管理口子。
子橐蜚還在位時期,因為稅收經濟還不錯,這一茬也沒有真正嚴管過。
甚至一度也沒有宵禁,還形成過非常出名的夜市。
如今,因為突然出現的漢軍來襲,原本出名的發達的內城自由市場,導致了非常糟糕的局面。
混亂的局面。
「君上,還請君上下令,彈壓亂民!」
「准!」
戴舉看到內城那些臨街臨路「店鋪」導致的亂象,也是非常的不爽,直接允許了軍士們的暴力操作。
非常時期,不可能手軟的。
慈不掌兵,這一點,戴舉比誰都清楚。
當年他的本宗子姓戴氏,幾乎全部就這麼被他葬送的。
死了那麼多血脈相連的戴氏子弟,才換來了子橐蜚對他的重用、依仗,最終,也讓戴舉完成了「復仇」。
子姓宋氏的覆滅,就是子姓戴氏的報復!
慈不掌兵,因為心疼一些往日裡的高級「韭菜」,所以就手軟,帶來的,只會是自己的毀滅。
轟!
又是一聲巨響,地面竟然傳來了震動聲。
戴舉眉頭微皺:「怎會還有如此驚雷之聲?」
房屋上的微塵,似乎都在顫動。
過了一會兒,東南方向上的騷亂,已經不是靠甲士親臨就能彈壓的,那種感覺,仿佛是遭遇了什麼洪水猛獸,導致了一大片的慌亂,一大片的潰逃。
「發生何事?!」
玄鳥旗下,宋軍已經牢牢地占據了內城諸門,內外聯絡全靠吊籃。
呼哧呼哧跑路的傳令兵到了跟前,立刻行禮高呼:「稟君上,外郭失守,前軍中士有報,外郭有大夫之家,窩藏漢軍!多有漢軍假扮國人!」
「嗯?!」
略作計算時間,戴舉臉色一變,反推一下時間,難道說有大量漢軍,其實已經提前進入了商丘?!
哪怕只是兩天,以漢軍強行軍的能力,戴舉估算了一下,或許漢軍真的有一萬人馬前來!
硬抗肯定能抗住,但損失會相當的驚人。
但問題不在硬抗死守,也不在於損失,而是內城之中,會不會也被漢軍滲透?
一天時間,就算只是滲透三五十人,以漢軍的戰鬥力,萬一過來的是鱷人,只要一次奪門,內城四門只要失守一個,這就是徹底玩蛋!
戴舉當機立斷,立刻道:「街市之上,唯三師將士,不可逗留任何一人!」
「嗨!」
堅決清場!
不清場,鬼知道會不會有漢軍的探子在這裡。
戴舉此時此刻,是真的想跑路。
但不能跑,至少不是現在。
現在要是跑,那就是望風而逃,國君的威望就是徹底倒塌,他的名聲,還不如子橐蜚。
哪怕撐一天,撐了一天再跑,期間只要有籠絡國人的動作,比如說帶著國人一起跑,評價也會不一樣。
同時還能剪除一些不聽話的世族,戴舉敢料定,皇氏既然已經把族中的年輕後輩都送走了。
那麼別人有樣學樣,又有什麼奇怪的?
「傳令內城,可疑之人行走街市,斬!」
「嗨!」
戴舉的決斷非常快,一個命令接著一個命令,非但沒有讓宋國軍士們覺得混亂,反而讓宋軍上下,都覺得幹勁十足。
君主的命令條理分不分明,軍將們都是一清二楚,就算是一線士卒,也是清楚什麼叫做亂命,什麼叫做英明果決。
現在,國君戴舉就是英明果決!
一套組合拳下來,整個內城很快肅清,所有院牆都是緊閉,一時不查落在街市上,但有反抗或者逃跑的動作,立刻被宋國甲士一涌而上擒殺。
至於其中有沒有倒霉蛋,只是本能地想要逃跑的商丘國人,已經不重要了,也不需要去知道。
「君上!有國人想要逃入內城!」
「緊閉四門!」
「嗨!」
左右甲士護著戴舉,上了內城高台,遠遠看去,就看到外郭已經一片混亂,大量武裝人員在那裡交手。
巷戰打得很激烈,但戰鬥力差距很明顯,宋軍完全不是對手。
哪怕熟悉地形,對面的漢軍,似乎單打獨鬥也是相當的犀利。
看到這個古怪的場面,戴舉眉頭微皺:「望之不似漢軍?」
漢軍的軍裝,不是戴舉長別人志氣,那是真的乾淨利落相當整潔。
而現在跟宋軍交手的,一個個穿著宛若乞丐,甚至殺了一個宋軍士兵之後,第一時間不是追擊,而是摸宋人屍體。
就這麼個動作,戴舉敢斷定,這不是漢軍,至少,不是真正的漢軍!
鱷人、白沙勇夫,怎麼可能幹摸屍斂財這種事情?
不怕漢軍的嚴苛軍法嗎?
軍法管不了,李解也管不了嗎?
有了這個認知判斷之後,戴舉飛快地琢磨著這些攻破外郭的武裝人員到底是什麼來頭。
片刻之後,很多事情串聯了起來,戴舉眼睛一亮,立刻喝道:「號令諸軍將,外郭來犯之敵,乃是齊國『技擊』!」
「嗨!」
傳令兵們馬不停蹄,飛快地在內城傳達消息。
過了好一會兒,四門守將都是得知了這個消息,頓時信心大增,只要不是漢軍殺來,對付齊國「技擊」,還是本土作戰,他們哪裡有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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