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斬兩斷!飛這一路遼騎的側面奇襲正把兩頭蛇軍分為兩段,前有伏兵橫斷,後有追兵銜尾,被攔下的兩頭蛇後軍頓時陷入前後包圍。
飛此時的表現似乎比他家的五哥和小七更為張揚,對逃出這一記橫切的兩頭蛇前軍,飛居然就是置之不理,還很大膽的背對著逃出攔截的兩頭蛇前軍,這是四哥片刻前向他匆匆所授的機宜,攔敵一半!百萬黑甲遮天蔽地,是以不求一戰殲盡全敵,只期重創反賊舉軍元氣,以增來日勝算!
因此飛毫不擔心未被攔住霍家兄弟會氣急反撲,一擊得手,飛立即直面相對被前後包圍的兩頭蛇後軍,戰場上似這把對手整隊兵力從中切為兩段,再以前後兩軍夾擊的打法最是多見,也不算出奇,若雙方兵力相當,鹿死誰手孰難預料,被留住的兩頭蛇軍足有上萬人,敵我兩方人數相當,黑甲白鎧恰如雙色棋子,混戰一觸而發。
後方幽州軍不遺餘力的往前獵殺敵軍首級,幽州三將如三把尖刀,率先刺向敵軍,衛龍軍秦璃師從於護龍錯,他從這位玩世不恭的錯王處學得好一手擒拿功夫,不過上得戰場,秦璃自不會托大到以空手對敵,就見他雙手各握緊一柄鋼刀,雙臂則向左右雁翼般平伸開來,伸直的雙臂加上平舉的雙刀,看上去就如一個大字,這個姿勢很象是在踏青郊遊時舒開雙臂,把四野春色擁抱入懷的洒然,看秦璃面容上輕鬆冷笑的神情,也頗有幾分神似那位錯王玩世不恭的味道,但就是這個不合時宜到滑稽的姿勢,配以坐騎的奔騰速度直衝敵軍,不但增大了殺敵範圍,威力更是出奇的不俗,一接近黑甲軍,秦璃的手腕便如蝴蝶撲翅般上下振動,展如雁翼,動如蝶翅,幅度雖不大,但手腕振動中力道十足,使分向左右的雙刀輕而易舉的抹入了一個又一個黑甲軍的脖頸。
每一名衛龍軍都是由護龍七王悉心**而成,其中情誼如師如友,所以比起普通幽州軍士,衛龍軍對黑甲騎軍更多出一份血親仇恨,戰場上不能空手殺敵,但這用腕臂力量揮刀的本事,正是秦璃從錯授予他的擒拿手法中演變而得,能以錯的擒拿手段斬敵首級,看著一具具跌落馬下的黑甲屍首,秦璃臉上的冷笑快意十足。
秦璃雙刀左右分殺,範圍雖廣,自己的胸腹空門卻向前大開,所以另一名衛龍軍關山月就補進了這一處破綻,關山月策馬沖在秦璃前方,以一柄鬼頭斧破開前路,使馬後的秦璃能用雙刀划過更多兩頭蛇軍的咽喉。
關山月的兵器與橫衝都老將萇庚一樣,都是鑌鐵板斧,老將萇庚手中那一柄車輪板斧使開來,招招都以開山碎石之力捭闔四方,是以橫衝都今日屢次衝鋒,都是萇庚以劈如風,斬如雷的大斧擔任衝鋒。
但關山月的斧子走的並不是萇庚這等剛猛路數,他的左手握在斧柄前兩尺處,右手就抵在斧刃後,九尺開外的鬼頭斧在他掌中,就象是一柄刃鋒寬闊的短刀。
一寸長,一寸強!
一寸短,一寸險!
關山月如此執柄仗斧,他的攻擊範圍就只有馬前數尺,且必須要衝到離兩頭蛇軍極近的距離才能出手,關山月特意舍下長斧之強,改以短攻,當然是為配合秦璃,可他坐騎奔騰又急又快,每次都在與敵軍近身相對,等敵軍慌慌張張的遞出兵刃,他才突然砍出斧刃,趁對手招式用老,將之一擊格殺,就是這險之又險的一斧開道,卻被關山月拼出了狹路相逢的果決,每一斧劈面砍出,都是你死我活的間不容髮,鬼頭斧之下,斬敵數比之雙刀齊揚的秦璃也是絲毫不少。
往前衝突出十幾丈路,看看前方擋道的兩頭蛇軍已被殺散,關山月雙手往後一抽,擎開九尺長斧,改以大開大闔的揮舞,砍向四方。
之前在城上觀戰時,關山月一直在觀摩橫衝老將萇庚勇猛無匹的進攻路數,眼有所觀心有所得,此時臨陣效仿,板斧開闔,勢如風雷。
今日橫衝都一戰,震懾的是黑甲百萬不可一世的士氣,震動的是幽州舉城軍心,而這支中原鐵軍的作戰之勇,戰術之奇,更令幽州一干新銳將領從中大獲收益。
兩名衛龍軍大逞其能,漢軍統領唐庭絮也不甘落後,他的長處原是軍務,對技擊一道並不如衛龍軍專精,但這備戰的數月里,唐庭絮深知決戰之險,是以軍營練兵時,他用最苛求的苦訓操練自己,更每日向將和十二龍騎討教,而且比起衛龍軍,唐庭絮更多幾分精明,就見他手持一柄與荊棘槍一般制式的丈長點鋼槍,專沖向正和自己軍士纏鬥一處的兩頭蛇軍,快馬沖至,抽冷子就是一槍,一槍得手,立即又撥馬殺向別處。
將為兵膽,有這三員驍將當先殺敵,後方幽州軍人人鼓勇,被前後夾攻的兩頭蛇軍雖是勁卒,兵力也與幽州軍相當,本有一戰之力,可他們一來與主將隔斷,軍心無主,後方的幽州軍又是追在背後強攻,倉促間難以招架,只能往前涌去,想尋路殺出包圍,但擋在前方的飛與五千精騎以鐵鎖橫江的姿態,把前方道路徹底攔斷成絕路。
今日出擊的這幾路幽州軍,從出城到發動奇襲,時辰雖不長,但各按指令,均有斬獲,除開猛這號單幹步軍實在無法算清楚殺敵數,飛這一部五千精騎今日所收割的戰果最為輝煌,按四哥的指示,他居中策應各路袍澤,又與五哥將反向配合,當將直取帥纛時,飛就以一次次的快馬衝鋒不停席捲著整片前陣,遇小股敵軍直接殲滅,遇大股敵軍則以衝撞消弱彼方兵力,有飛這柄集絢麗與凌厲一體的日麗劍領軍衝殺,這一路五千精騎所斬殺的黑甲騎軍已有一萬餘人。
大開殺戒之下,飛和部下雖略有疲勞,但相比所收穫的戰果,這點疲勞早被胸臆間升騰而起的殺氣和興奮沖消,**坐騎也在由慢至快的奔騰中跑至了最佳的馳騁狀態,此時的飛和部下遼騎,人殺意澎湃,馬抖擻精神,正是最適搏命大戰的顛峰境界。
「一個不留!」飛一聲長嘯,日麗劍隨著嘯聲向兩頭蛇軍刺去,血光時時遮蔽於劍脊,卻在更劇烈的刺擊動作中被劍身光華卸落,飛所部精騎也全體壓上,開始專心致致的獵取已成囊中之物的後半段蛇身。
兩邊的白鎧遼騎呼應著壓向中間的黑甲騎軍,兵力相當的平衡被節節削減,如黑白雙子的這一角戰局上,仿佛有一隻神來之手凌空而下,將黑子一顆顆掃落捺去。
連飲數十名頑抗不休的黑甲軍頸中鮮血,飛長劍由左至右一揮,振落劍上血污,唐庭絮三將已近至幾十步外,幽州兩軍相距越近,也就預示著被前後趕殺的兩頭蛇殘軍敗局已成定數,剩下的這些殘兵,已不值得他再親自出手,卻可讓士氣鼓舞的部下多立些戰功,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望向幽州城下。
片刻前,澹臺麒烈竭力收攏殘軍,欲於衝擊前陣的幽州軍決一死戰,可動手在即時,澹臺麒烈忽然放棄交戰,卻行徑古怪的率幾千黑甲軍冒著火海向幽州城下衝去,倒讓飛追著掩殺了一陣,此時隔著熊熊火光,飛也看不清城下光景,但憑虎子澹臺這區區幾千人,又豈能攻破城壁堅厚的幽州?因此飛滿心迷惘,若澹臺麒烈方才是與霍家兄弟聯手,幽州軍這一仗也不會贏得如此輕而易舉,可這九歲就成名將的虎子澹臺,方才難道真是因失心瘋而出了昏招?
飛有些猶豫,要不要趕回城下去對付這不知是瘋是傻的澹臺麒烈,但這一來回太耽誤時辰,而四哥所布的後續謀略也需要他隨時策應,所以飛很快打消了此念,決定先清剿前陣殘軍,「就算澹臺麒烈另有所圖,可有火陣和固金湯封路,只要我軍迴轉,隨時都可把他這幾千人葬於城下,就讓他再多活得這一時片刻…」
飛又撥轉馬,看向身後,見霍家兄弟聽任一半部下被圍殲,只顧急急逃回後陣,連頭都不及一回,飛不禁付以一笑,眼中惘然收去,因激烈搏殺而顯冷厲的面龐也在笑容中恢復了清俊麗色,「四哥所料果然分毫不差,正是霍合雒,霍合鋶的及時醒悟,才使我軍能施以這沉重一擊…」
霍家兄弟此刻確實已悔斷肝腸,當飛突然衝出,把兩頭蛇從中截斷時,他倆悔得幾乎口吐鮮血,半道而擊!這是兩兄弟早料到的伏擊,可這早有所料在對手更勝一籌的料敵機先下,除了讓他倆心頭更增懊悔,徒呼奈何,只能毅然放棄半數部下,卻連回頭的餘裕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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