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合同工 第2327章 集市鐵皮屋

    克羅索夫猶豫了一下，他並不想把俄羅斯情報小組的地址暴露給外人，這並不符合規矩。但是現在情況比較特殊，加上情報小組已經失聯超過十個小時，這就意味著其中可能存在著各種變數。也許情報小組只是暫時遇上麻煩，也許他們已經遭到秘社的毒手。但無論如何，克羅索夫還是決定要去備用的聯絡地點碰碰運氣。

    所以，他點點頭表示同意。

    林銳轉身對其他隊員道，「桑德羅和瘋馬跟我走。其他人留下，由b組的組長林肯負責你們的行動，直到我們回來之前，最好別離開這裡。」

    林肯點點頭，「我明白。」

    林銳對其餘兩個隊員打了一個手勢，「我們走。」

    「等等，這樣開著武裝皮卡出去，你們的特徵太明顯。我幫你們準備了一輛特徵不那麼明顯的車。就在後面。」黑人塞尚低聲道，「我來開車，你們躲到車後面。」

    林銳和克羅索夫等人跟著他來到了木屋的後面。塞尚掀開了一塊破破爛爛的油布，露出了裡面一輛油漆脫落了一大片的老舊汽車。不過這種車倒是符合佩拉亞里市區的特點，坑坑窪窪的市區道路上本就沒有幾輛新車，開這種破車反而顯得不引人注目，相反他們的武裝皮卡車倒是顯得太醒目了點。

    露天的集市就設在路邊，旱季汽車開過，揚起漫天的黃塵。雨季來了，黃泥地一片泥濘，坑坑窪窪。參差各色鐵皮的帆布的棚頂層層疊疊﹑綿延相續，不見邊際，仿佛未經修飾的原始山林。所有的店鋪幾乎都是地攤，商販子大都席地而坐，攤子擺得參差不齊，毫無規則，擁擠不堪，灰塵、體臭和高分貝噪音，混雜成一種負荷，叫所有非土著人士退避三舍。

    這是個很大眾的市場，賣的是當地人的日用品和農民從叢林裡運來的新鮮蔬菜水果及自己加工的食品，價格也大眾化，都是一般老百姓支付得起的小厘小利。奧魯米聯邦成立之前，由於軍閥的連年戰爭，也缺乏正規的商業系統，數以萬計的人們就自發在這裡交換起了各式的物品，發展成了露天的大型集市。

    集市內也是摩肩接踵，人頭攢動。不寬的街道兩側倒有四排商鋪，最外側的兩排是沿街的房子，有的敞著門窗招攬生意，有的掩著門，但不時會有顧客推門進出。內側的兩排是在街中心擺放的簡易攤位，一般賣的是粗布，牛仔褲和人造革皮鞋之類。由於天熱，不少人都只穿著一條背心，光著黑油油、汗津津的臂膀在狹窄的通道中互相擠來蹭去。

    在烈日照曬下，濃重的體味汗味混合著劣質皮革的氣味蒸騰瀰漫在空氣中。泥濘的地上還有積水，林銳等人一邊低頭看路，找著乾燥的角落跳躍前進，一邊觀察前後左右，儘量避免擦上一身膩汗。

    「小心點周圍。」林銳將頭上的軟檐帽壓得很低，警覺地觀察著周圍。「克羅索夫，你說的那個備用的會面地點在哪裡？」

    「繼續走，在集市那頭的一個鐵皮房子裡。」克羅索夫低聲道。「門口應該有比較明顯的標識。」

    「他說的是不是那裡？」瘋馬在他身邊低聲道。

    林銳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遠處的一個鐵皮房子上豎著一根簡易的電視天線，非常簡易的那種，就是一根金屬杆子挑著幾個易拉罐。當地人就用這個來接收電視節目，所以雖然豎在那裡有些突兀，其實卻很常見。

    「就是那裡？」林銳低聲問道。

    克羅索夫點點頭，「就是那裡，不過我們最好觀察一下周邊的情況，確定安全之後再進去。我隱約感覺這個地方的氣氛不太對勁。」

    林銳默默地點頭，對瘋馬做了一個手勢。瘋馬立刻轉身走開，在附近的位置巡視了一番，回來之後低聲道，「沒有什麼明顯的可疑，不過好像確實氣氛不太對。我看到，那裡好像有幾個人在轉來轉去。不過我拿不定到底是情報組的眼線，還是秘社的人。」

    林銳想了想道，「我們過去看看。」

    「就這樣直接過去？」桑德羅低聲道。

    「我現在就和克羅索夫過去，你和瘋馬在外圍盯著點。」林銳低聲道。「如果有埋伏的話，隨時準備接應我們。」

    「好吧。」桑德羅咬著牙道，「誰讓我欠你的。」

    林銳對克羅索夫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並肩走向了那裡的鐵皮屋。這種鐵皮屋頂的窩棚在這裡很常見，通常已經算是比較高檔的商鋪了。對做生意的人來說，至少有個固定攤點，而不是隨處擺地攤。裡面像是有個黑人，守在一個裂了的玻璃櫃檯前。裡面擺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商品。

    「我買幾支香菸。」克羅索夫在櫃檯前低著頭道。

    「幾支？」那個黑人問道。因為在當地，很多香菸都是拆開按支賣的。

    克羅索夫想了想，伸出手道，「二十支。」但是他伸出的手卻比著一個三的手勢。

    這本來是一個非常古怪的要求，因為二十支煙正好是一盒，一般人通常會說買一盒香菸，而不會說買二十支香菸。這就像尋常人上街買菜，按斤賣的東西，通常會說買一斤，而不會說買十兩。但這個黑人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出問題，一本正經地將一盒整的煙拆開，低頭數著數。然後把拆開的一盒煙再遞給克羅索夫。

    林銳知道，這一定是他們的某種暗號，但是卻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固定的含義。

    就在此時，林銳突然一吸鼻子，眼神動了一下。那個黑人剛才拆煙盒包裝的時候，林銳看到了他的手指，因為對方是黑人，膚色太深，林銳並沒有發覺什麼。但是現在，林銳幾乎可以肯定這個黑人的手指上沾過血。

    由於處理得太過倉促，這些血跡還藏在他的指甲勾縫裡，所以在他不經意之間，林銳才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林銳頓時感覺到了極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