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可不認為,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有成為分宮之主的資格。」
破軍宮主帶著濃濃譏諷與不屑的聲音,在大殿之中迴響而起,令得本就凝固的氣氛,頓時又繃緊了幾分。
「破軍,你說話可要注意些措詞。莫之遙成為新宮之主這件事情,我已經上稟過宮主,連宮主都未曾反對。」貪狼宮主臉龐上神色轉冷,聲音中已經是帶上了些許的寒意。
「宮主是未曾反對,可也並未同意。」破軍宮主雙手抱胸,看著貪狼宮主冷冷的說道。他本身的修為實力與後者相當,所以言語間也並不怎麼客氣。
「破軍,你什麼時候有這種胸襟和地位了?居然還能夠代表神域說話?神域之中紛爭不斷,難道隕落的人還少了?聽你說話,好像神域是你一個人做主似的。」柔柔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正是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的紅鸞宮主。
「神域和霧魔海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敵對關係。進入封神葬魔原中的所有人,都是彼此的競爭對手。難道說,進入其中的神域之人,都是隕落在霧魔海修士的手中不成?」
紅鸞宮主的說話,直接令破軍宮主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下來。他的這番說辭,其實就是強詞奪理,目的就是不想讓莫之遙參合進來。
「不管怎麼說,這個小子才剛剛加入我星宿宮。一個新人,一進來就想爭奪分宮之主,那我星宿宮的分宮宮主,可也太不值錢了。」
「新人?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年破軍兄你成為分宮之主的時候,好像也是剛剛加入星宿宮不久吧?如果不是宮主大人破格提拔,唯才是用,你應該還得再等上幾年。」貪狼宮主聲音平淡的說道。
貪狼宮主比破軍宮主要早上一些時間加入的星宿宮,所以對後者的底細知道得一清二楚。
「當年宮主大人會破格提拔我,那是因為我立下了赫赫戰功!可不是空手套白狼換來的!」破軍宮主臉色愈發的陰翳,聲音冰寒的說道。
「戰功那種東西,你也用不著拿出來炫耀。按照我星宿宮的規矩,就算組建了新宮,成為分宮之主,也不是坐享其成,瓜分現有的勢力地盤,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打拼回來。等莫之遙成為分宮之主以後,自然會去替我星宿宮開疆闢土,到時候戰功不就有了?」紅鸞宮主斜倚在座位上,玉手拄著雪白的下巴,看著破軍宮主說道。
紅鸞宮主明顯是站在貪狼宮主一邊,和後者一唱一和之下,氣得破軍宮主眼中厲芒連閃。
「哼!這麼說來,紅鸞宮主你是能夠擔保這個小子日後不會做出不利我星宿宮的事情了?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覺得你能夠負擔得起?」破軍宮主盯著紅鸞宮主,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聞言,紅鸞宮主頓時俏臉一變,這件事情,她可不敢去擔保什麼。畢竟,她並不了解莫之遙。
見到紅鸞宮主這般反應,破軍宮主的臉色頓時變得得意起來。只不過,還未等那般笑容完全擴散,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便是從貪狼宮主身後傳來。
「我可以立下連誅令,為莫之遙擔保!」
冰冷的清澈聲音,迴蕩在這大殿之中,頓時令場中除了貪狼宮主和紅鸞宮主之外的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眾多目光看過去,說話的正是鯤凌。
「你,你說什麼?」
破軍宮主面上表情有些呆滯,顯然是一時間消化不了鯤凌所言。
連誅令,有罪同誅。在座的這些人,可以說除了那紫妖以外,其他人的身後都是有著自己的家族。連誅令連誅的可不是僅僅擔保者一人,而是連其身後的龐大家族都會受到牽連。以星宿宮在神域中的地位,在座之人身後的家族,可都不具備與其對抗的實力。所以說,即便關係再親近,也沒有人會去為了旁人而立下那連誅令。
所以,當鯤凌說出,願意為了莫之遙而立下連誅令的時候,場中這些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凝固了下來。就連那七殺宮主,都是眼泛異色。顯然沒有想到,鯤凌居然會為了莫之遙做到這一步。
「我說,我願意為莫之遙擔保,立下連誅令!」鯤凌直視破軍宮主,再次重複了一遍。
站在破軍宮主身後的紫妖聞言,緩緩低頭,遮擋住了眼中那幾乎無法掩飾的妒恨之色。其實,他之所以會出手爭搶紫薇宮,原因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多年之前,紫妖才僅僅是破軍宮中的一個副統領,修為只是五重迎劫而已。那個時候的紫妖,為了出人頭地,修煉起來極為瘋狂刻苦。多次離開星宿宮歷練,深入各處險地磨礪自身。
有一次,他進入到了一個著名的凶地之中,結果被困在裡邊無法脫出,眼見就是隕落之局。
恰巧鯤凌路過那裡,便是將其解救出來。那時的鯤凌,修為就已經達到了八劫頂峰,只差一步便可以引動九重天劫。
自那次以後,紫妖便是對鯤凌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然而,那件事情對鯤凌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並未放在心上。
而且,當時的鯤凌在星宿宮年輕一輩當中,屬於那種萬人矚目的天之驕女,又豈會看上紫妖?
紫妖多次追求鯤凌無果,最後一次,更是被鯤凌一巴掌拍飛掃地出門。少年時代的經歷,讓紫妖心理本就陰暗扭曲,從此由愛生恨。刻苦修煉的同時,更是處處與鯤凌作對。
不過,那時的紫妖,才是一個小小的五重迎劫,鯤凌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中。那種無視的態度,更是令紫妖氣得發瘋。
所以,當鯤凌被困在封神葬魔原中之後,紫妖藉機崛起,一舉突破到古境之後,直接欲要染指鯤凌的紫薇宮。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紫妖,並不比鯤凌遜色半分,當年鯤凌拒絕了他,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而此刻,見到鯤凌居然會為了莫之遙立下那連誅令,紫妖深藏在心底的妒火,瞬間高漲,幾乎焚空了他的理智。
這個無名小子,他有什麼資格能夠讓鯤凌為他做到這一步!
「鯤凌,連誅令可是涉及到你身後的巨鯤一族。立下之後,若是日後這個小子有什麼不軌之舉,受牽連的,可不止你一個人。」貪狼宮主眼中寒芒連閃,聲音低沉的說道。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鯤凌冷冷的看了一眼破軍宮主,然後玉手一揮,一滴精血從其白皙的指尖上飛出,然後掠過半空,懸浮在七殺宮主身前。
「七殺宮主,還請您幫忙。」
星宿宮中,權利地位最高的,除了星宿之主以外,便是七殺宮主。所以這連誅令,在場之人只有七殺宮主能夠頒布。
「凌丫頭,你想好了?連誅令一旦立下,可由不得你反悔了。」七殺宮主抬頭,看似渾濁的眼目中,掠過一抹精芒,沉聲問道。
鯤凌也不多言,面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好,既然你意已決,我就為你頒布這連誅令。」七殺宮主見狀,點了點頭,然後手掌抬起,將那一滴精血握於手中,而後輕輕一甩,落到最上方的金色王座之上。靈光閃爍了幾下之後,那滴精血便是滲入到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從今日起,莫之遙若是有半點對星宿宮不軌之意,除了他自己要以死謝罪之外,鯤凌,以及巨鯤一族,同誅同滅!」
七殺宮主臉色凝重的沉聲說道,無形的音波,令得大殿中的空氣都是凝固了下來。
「破軍宮主,不知道現在莫之遙是否具備了組建新宮的資格?」連誅令頒布完畢,鯤凌明眸看著破軍宮主,冷聲說道。
「哼!就算你願意為他立下連誅令,也只不過是證明他的身份清白而已。那他又如何來證明,他得到了龍凰兩族的認可?」破軍宮主此時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然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別和本座說,他能夠請來金鱗族的族長,或者是烈陽鳳族的族長過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本座無話可說。」
這,已經是破軍宮主最後的發難了。當然,他死都不會相信,金鱗族和烈陽鳳族會過來為莫之遙這個籍籍無名的小子證明身份。
「金鱗族和烈陽鳳族?我並不需要他們來證明什麼,而且,他們也沒有那個資格來為我驗明身份。」
平靜的聲音響起,莫之遙腳步邁出,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緩步來到大殿正中。
「金鱗族和烈陽鳳族沒有資格?小子,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為你是誰?」破軍宮主聞言一怔,而後眼神譏諷的看著莫之遙說道。
其餘的諸宮之主,此刻也是眉頭一皺,這個年青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來到大殿正中,莫之遙也不屑於去和破軍宮主解釋什麼。雙目緩緩閉合,周身氣息波動徐徐內斂。
諸宮之主此刻的目光,全部匯聚到莫之遙的身上,神色各異。就連那紅鸞宮主,都是美眸睜大了一些。她同樣想要知道,莫之遙會如何來證明自己得到了龍凰兩族的承認。
整個大殿之中,一時間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下一霎,莫之遙的眼眸陡然睜開,與此同時,一股古老的氣息波動,猶如風暴一般,從他的身體之中呼嘯而出,肆虐在整個星辰大殿當中。
所有人的臉色,在這一刻都是瞬間劇變,眼中湧現出難以置信的駭然之色。
那一股從莫之遙身上擴散出來的氣息威壓,睥睨天地,尊貴無比。那種古老而莽荒的味道,仿佛是從遠古時代,破空而來。
那是,真正的龍凰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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