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城西城城牆,由於黃巾軍之前的攻破已經變得殘垣斷壁,城牆近處的幾十間民房也因為殃及池魚,而被一把大火燒成了廢墟。
失去了住所而且被洗劫一空的民眾在陳留太守下令安撫之後,他們被安置到了人口相當疏散的東城區安家,所以當高朗等人騎馬趕到西城臨近城門處的時候,他們發現這裡已經人去房空,只留下了一大片黑漆漆的焦土。
「快走,快點,快點……」
約莫十多名陳留官兵,押解著一大溜用粗繩拴在一起的婦人正好打高朗的馬前經過。
這些婦人毋庸置疑,都是此次剿滅彭脫部擒獲的軍ji,她們這些人的噩夢也許還沒有停歇,因為高朗知道,她們跟男俘虜要被抓去當苦力不同,她們將賣給城裡的勾欄瓦肆從事那被千人坐萬人騎的活計,一輩子都別想翻身。
「哎,走吧!」
高朗不忍心再看,他急忙招呼身後的高覽、周倉繼續趕路,因為他們趕往「壺口關」的高家馬場還需要一段不少的時間。
可高朗這邊還沒啟程,卻突然聽聞有人喊了聲「將軍救我」,高朗抬頭看時,卻是一名紅衣女子想要掙脫束縛著她的繩索朝自己這邊跑來。
「賤人,回去,誰也救不得你,你們統統的就等著被賣進『紅坊』吧,哈哈,不過放心,小爺們早晚會去捧場的,哈哈……」
押運的官兵拽住那紅衣女子的繩索,毫不費力的就將她拽了回來,並且粗言穢語不絕於耳,聽在高朗耳里實在刺痛心腸。
高朗不是不想管,可是這些人來歷太敏感,如果自己出手救下他們,恐怕會惹來更多的流言蜚語。
「將軍救我,周將軍救我……」
那紅衣女子相當執拗,她剛被拽回去卻又掙扎著跑離了部隊,可是這一大溜人都是拴在一根粗繩之上,她還沒跑多遠便摔在了地上,看樣子摔的很重。
「咦,你這個臭biao子,我讓你跑,讓你跑……」
「啊,救命啊,周將軍,救命啊……」
官兵的鞭子無情的抽在那紅衣女子的身子上,甚至是臉上,任憑她如何哀求,無情的毒打一刻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周將軍?」
高朗心裡一驚,他本以為那女子是在向自己求救,現在看來她好似認識自己身後的周倉,周倉本就是黃巾軍彭脫部的中級將領,看來這女子認識她也並不為過。
高朗回首望了望身後的周倉,他生怕這女子跟周倉並非是認識這麼簡單,可他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只見周倉滿臉懇求的望向自己,好像他的眼睛會說話,正在那說著「公子救救她,救救她」。
「住手!」高朗的憐憫加上周倉無聲的懇求,讓高朗決定這女子他必須得救下來,於是騎馬上前喊道,「住手!你們是誰的部下?」
剛才還在毒打那紅衣女子的官兵,見高朗上前盤問,他本想罵一聲「要你管」,可當他看清面前馬上是何人之時,他頓時畢恭畢敬的回道:「咱們都是司馬將軍手下的,敢問您可是高朗高將軍嗎?」
高朗一驚,沒想到自己現在這麼出名,居然被人給認出來了,雖然自己不是一個愛表露自己身份的人,可是現在這場合,看來不表露還真就辦不成事。
「我就是高朗!」高朗擺足了架子,接著道,「我來問你,這些女子可都是彭脫部的軍Ji,你們要把她們帶去哪裡?」
「哎喲,我說怎麼看您這麼眼熟!」那官兵興奮了一會,隨後回道,「回將軍的話,這些女子確實是黃巾叛軍的軍ji,按照規定,這些女囚徒都必須充官ji,小的們現在正帶她們去賣給『紅坊』呢!」
看來高朗所想的不錯,這些女子剛從那個火坑裡出來,現在又要被賣進另外一個火坑,命運如此捉弄她們實在是可悲可憐。
不過既然有買賣,那就一定有「她」的價錢,
「奧?那我來問你,像這紅衣女子你們能賣出什麼樣的價錢?」高朗將馬鞭收起勒在手中,然後試探性的問道。
那官兵見高朗問他,立即諂媚道:「將軍您眼光可真好,這妮子可是這裡面最漂亮,呵呵,也是最,最浪的一個……就她這模樣,至少得賣300錢!」
「300錢?」高朗心裡立時有了數,這點錢就算他現在掏錢將這紅衣女子買下來也不費勁,可是這群官兵會答應自己在半道上買下她嗎,他們不怕司馬趙寵問他們一個私放「官妓」之責嗎?
於是高朗緊接著問道:「呵呵,不瞞這位兄弟,在下看這妮子甚是喜歡,不知道我出這300錢,你們可願意將她讓我帶走嗎?」
「這個……」
很顯然,那官兵有點為難,高朗見對方的表情已經猜到一二,於是他立即掏出100錢塞在了那官兵的手中,並且口氣緩和的道,「還望兄弟成全!」
收了錢自然好辦事,只聽那官兵勉為其難的說道:「這事本來是不行的,可是上面只要預估的金額差距不大也就不會追究……既然將軍如此錯愛,那也是她的福分……來人,將她放開,交由高將軍帶走!」
高朗見事情辦成了,立即一手交錢一手提人,他下得馬來欲將自己的坐騎讓給那紅衣女子,卻聽顫顫巍巍走到自己跟前的她抽泣道:「多謝公子搭救……賤妾被他們……被他們……嗚嗚……賤妾坐不得馬,還請公子見諒!」
高朗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一瞥之間,發現這紅衣女子衣衫破損,露出的白皙的大腿內側似有血跡斑駁的痕跡。
「這幫畜生,他們怎麼能……怎麼能……」
高朗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惡狠狠的看著在遠處聚集起來分贓的那群官兵,都說官匪是一家,看來官比匪還狠。
「紅花姑娘,你沒事吧?」
此時周倉也下馬趕了過來,從一開始他就認了出來,這紅衣女子正是彭脫帳中的寵妾,紅花。
而紅花也早就認出了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周倉,她在這裡本就舉目無親,就在她被一群官兵蹂躪,準備接受接下來的命運的時候,周倉這個熟悉的身影讓她又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將軍為座上客,妾為階下囚,如何能好?……如果將軍還念昔日同侍一主的情分,懇親將軍能救救我的那些姐妹,賤妾感恩戴德,無以為報!」
紅花對周倉不似對高朗那般親和,說話的語氣也帶著嗔怒,周倉心裡明白,紅花這是在嘲笑自己投降了官軍,做出了如此有失英雄氣節的事情。
周倉與紅花的對答,讓高朗終於確定他們倆之間是認識的,可是高朗對於紅花對周倉提出的請求,他看了看周倉,發現同樣的周倉也在看著自己。
周倉不善言辭,對於紅花的冷嘲熱諷他所表現出的是一種緘默,而他的這種特性,使他看向高朗眼神的那種渴求,好似又再一次的在默默的請求著高朗,讓他救人就徹底,送佛送到西。
「公子,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剩下的那些還被囚禁的女子,她們此刻也在那掙扎著、呼喊著,她們看到了紅花被解救的全過程,在她們眼裡,高朗也成了她們能夠解救她們走出地獄的天使。
「且慢走!「高朗見那群官兵押解著那群女囚要走,急忙上前阻止道,「且慢走,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剛才與高朗對話的官兵看來也算是個頭目,只見這次出來接見的依舊還是他。
熟人說話自然方便了許多,只聽那官兵又道:「怎麼?將軍還有何吩咐!」
高朗抱歉道:「豈敢豈敢!只是在下早先聽家母言及府中尚缺多名女僕,現下正好,在下想趕巧將這些女囚都買下來,不知道可方便不?」
有錢能辦成的事情,只要錢到位,那就很方便。高朗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只不過他這麼說,這麼做都是一場作秀罷了,至於他說的那個理由,他也不管對方信不信,總之他信了。
那官兵覺得好笑,哪裡有買僕從買Ji女回去的,不過正如他先前說的那樣,頂頭上司那邊只要錢的數目沒有低於預期盈虧太多,一般是不會追問這些官ji的下落的。
他又想,既然現在高朗願意出來做這個冤大頭,那自己何不狠狠敲他一筆,這一來可以完美的交差,二來自己跟手下弟兄手頭還能賺點,三來紅坊老闆娘那精明的嘴臉自己也看夠了,每次賣給她的官Ji沒一個價錢合理的,放著賺錢的主不伺候難道還要跑到「紅坊」去自討沒趣,顯然這筆賬是可以算的過來的。
雖然這筆賬不難算,可是這架子派頭還是得端起來,只聽那官兵硬氣的道:「這,恐怕不妥吧……不過既然將軍開了口,那這面子肯定是要給的……不瞞將軍,這些女子雖然姿色不如那紅衣妮子,可是這價錢也至少能賣到150至200錢,這裡一共有二十五位,將軍你看……」
這官兵頭目的意思是高朗你看這二十五個你準備給多少錢,價錢的區間嘛也給定死了,最低不能低於總數3750錢,最高給5000錢也就夠了。
不過高朗可不是一個願意省錢的主,沒錢的時候他省著花,可是現在他是有錢的時候,他還不是往海的花,畢竟這臉面丟不起啊。
再者說買個女子回去這價錢放到他的前世也非常便宜,按周倉一個月的奉銀300錢來算,周倉干一個月就能至少買一位這樣的女子回去。而周倉現在的職位相當前世在上市企業打工的高層吧,這前世的高層花一個月的工資買一位還算可以的女子回去,這算前世,算今生都是划算的。
既然划算,那高朗也答應的爽快,他不僅爽快,而且答應以最高的價錢將這二十五人買回,也就是一共需要支付對方5000錢。
高朗身上不可能帶這麼多錢出門,就算是將高覽身上的摸了個遍,加上自己的也就一千錢的樣子。
「元伯,回去到掌房支5000錢出來,速去速回!」
高朗是主子,他花錢不用計較多少,可是高覽卻犯難了,因為上次支付給周倉的那筆年薪已經讓他跟賬房管事吵紅了臉,這回讓他再回去要錢,而且金額更大,這不是逼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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