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丁舉著槍從自己的嘴裡伸進去,這一刻他有些恍惚。當年從軍隊中退役下來,可那點可憐的退役金根本就經不起他的消耗。握習慣了槍的手,已經不再習慣做其他事情了。
第一份工作,超市的保安。在把一個騷擾了女收銀員的顧客打成骨折後,他被炒了。差點兒還被起訴。最後一點兒的可憐退役金,就這麼消耗在了這次無謂的事情上。
從超市被炒了以後,奧斯丁就變成了無業游民。妻子跑了,一個高爾夫球教練顯然比一個超市被炒掉的保安有前途。在走投無路之際,奧斯丁接到了戰友的邀請。握著槍的手,終於有了用處。
三年時間,奔赴在各處戰場。奧斯丁認為那是自己人生最輝煌的時刻,比在軍隊中還輝煌。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幹掉了多少人,幹掉過什麼人。反正老隊長頒布任務,他就去做。和豺狗的那些兄弟們,把目標幹掉。
十年前,四十餘歲的奧斯丁很明智的選擇了離開戰場。然後在豺狗資源的傾斜下,成立了自己的貨運公司。一點點的學習,一點點的累積。現在奧斯丁已經是一家大型貨運公司的董事了——當然,他的公司有豺狗的股份。
人總是會變的,當槍塞到自己嘴裡的那一剎那奧斯丁忽然在想。自己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尤記得,當年只要是團長的命令哪怕知道衝出去會死,他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甚至不需要團長的命令,只要他認為需要這麼做的時候。奧斯丁絕對不會有半分的猶豫。也許,是從自己成為董事的那一刻開始的吧?那時候,他忽然間覺得自己應該擁有的更多。
每年豺狗都會從奧斯丁的貨運公司裡面,分去一部分的利潤。從前不覺得什麼,但成為了董事之後奧斯丁就覺得很心痛了。儘管事實上,奧斯丁拿到的份額更大。
但奧斯丁卻不敢跟豺狗提出自己收購他們股份的要求。很簡單,整個公司在很多時候能夠運作起來。很多路線方面的協助,甚至生意夥伴都是曾經的豺狗。這些都是屬於豺狗的資源。
一旦拒絕豺狗,奧斯丁的公司不僅會運行不下去。甚至他會破產、倒閉。也是那個時候,奧斯丁覺得如果豺狗沒有了那該多好啊!自己曾經當過僱傭兵的歷史,就沒有人知道了。而那些資源,他也能夠明目張胆的吞下去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的時候,奧斯丁自己都嚇了一跳。隨後心生愧疚。但很快的,這個念頭就如同纏繞在心頭的毒蛇一樣揮之不去。當曾經的老戰友告訴他,豺狗可能會消亡的時候。奧斯丁雖然沒有參與,但卻選擇了袖手旁觀。
甚至一定程度上,他選擇了推波助瀾。然而,他們失敗了。然後賠掉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說,所有的家人都還賠了進去。不斷的有哪些參與此事的人舉家被幹掉的消息傳來。
奧斯丁這回變得無比恐慌,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一無所有可以在需要的時候衝出去不惜戰死的豺狗了。他有家了,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和三個孩子。有跑車,有遊艇。有一架私人飛機,甚至有著五個情人。
一切的一切,都讓奧斯丁捨不得去死。他還沒有享受夠呢。於是,他選擇了參與到幹掉侯大盛的這件事情裡面來。但很可惜的是,再次失敗了。所以,這把槍被遞到了他的面前。
顫抖著拿起槍,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奧斯丁的臉上流下了幾滴渾濁的淚……
「團長,希望您遵守自己的諾言。不要找我們家人的麻煩……」把槍從嘴裡拿出來,奧斯丁顫抖的看著侯大盛道:「只要您做到這一點,即使是身在地獄裡我都依然不會怨恨您。並對您深深的感激,向您獻上最誠摯的祝福……」
侯大盛的眉頭微微的挑起,眉眼都沒有抬起來的打算:「我說了,除非他們找死。否則的話,我沒有興趣去找他們的麻煩。我們的事情很多,你們也沒有到必須要清理掉家人的地步。你是協同者,不是主謀。」
奧斯丁點了點頭,舉起槍再次塞進了自己嘴裡。這次他沒有猶豫,一閉上眼睛猛然扣動了扳機!
「砰~!」槍聲響起,彈頭從槍膛中順著膛線旋轉著飛出來。隨後鑽進了奧斯丁的口腔內,從嘴裡直接沖向了頭顱內。很快的,彈頭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和灼熱感鑽進了腦組織里。
將腦組織撕裂、灼燒後「啪~」的一下擊碎了奧斯丁的天靈蓋,被打碎的腦血管瞬間噴濺出大面的腥血。同時,被打碎的腦組織,和這些腥血混合在一起,在顱內的壓力之下「撲~」的一下噴濺出近兩尺高!
「噗通~」但腥血噴濺出的時候,奧斯丁那具逐漸失去了生命力的屍體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輕微的抽搐著。那些噴濺起來的腥血,則是「嘩啦~」一下撒了下來。那輕微抽搐的屍體頭顱上,腥血如泉水一般湧出……
在這間會議室里,和奧斯丁一樣的屍體有六具。他們很明智的選擇了自我了斷,而不是垂死掙扎。侯大盛緩緩的站起身來,雙手插在口袋裡沉默的向著會議室的大門走去。
便有黑組的成員,將會議室的門打開恭送侯大盛及獵犬離開。門外獵犬的保鏢組隨即跟上。而在侯大盛他們離開之後,便有一群身著黑衣戴著口罩的人走入房間開始清理現場……
「結束了……」熟悉而沙啞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白人。年紀在五十左右,刀條般的臉上寫滿了堅毅。然而,此時他的眼神卻沒有看出來一絲的堅毅。只有絕望,和麻木。
他身後是一輛商務車,位置是在那條被戰火洗禮過的高速後方約六百米的山坡後面。這裡有一條小道,僅僅是黃泥路。
「班尼,沒有想到你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那個戴著頭套的男子,緩緩的掀開了自己的頭套。卻是黑組的a隊隊長叉子!他看著面前這個角班尼的男子,搖了搖頭嘆氣道:「說實話,我非常的不希望你們走到這一步……」
班尼看著叉子,用他那特有的沙啞嗓音道:「我們有得選擇嗎?!你或許有,畢竟你跟著的是廚子。他會給你選擇。我們沒有。我們從開始就註定了會走不一樣的路。你的運氣比我好……」
叉子並沒有反駁班尼的話,只是保持著沉默。班尼此時咧開嘴笑了笑:「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這件事情從開始就註定了。我不會讓你為難……」
說著,班尼摸出自己的手槍。此時,站在叉子身邊的人輕微的抬起了槍口。只要班尼有什麼表現的不對勁兒的,他們可以瞬間將班尼打成篩子。但班尼似乎對這些一無所覺一般,徑直掏出了自己的配槍。
然後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看著叉子沉聲道:「永別了,我的兄弟。可以的話……」
「莉娜他們會我照顧的。」叉子看著班尼,沉聲道:「團長說過,除非他們要找事情。否則的話,豺狗沒有時間去找他們的麻煩。我們的事情很多,沒有太多的精力耗費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
班尼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但又有些慘然的笑。他閉上了眼睛,狠狠的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砰~!」太陽穴的另一頭,腦漿和腥血噴濺出來。班尼的軀體如同一截爛木樁似的,一下子「噗通~」翻倒在了地上。叉子很小心的蹲下來,取走了他手上的配槍。然後檢查了一下班尼的脈搏。
在確認了班尼確實死了之後,叉子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口氣裡面,既有惋惜又有一些其他的意味。
「收拾一下,通知後續小組可以跟進處理了。」叉子淡淡的道:「其他小隊,全部收隊。五分鐘內離開這裡,往預定匯合點匯合。執行a計劃,有任何疑問隨時聯繫!」
一個戴著頭套的身影站出來沉聲道:「明白!通知各小隊執行a計劃,任何疑問隨時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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