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了囚籠的狼,便不再是狼了。而是狗。」小阿爾畢齊搖晃著自己手裡的紅酒杯,看著殷紅似血的葡萄酒輕聲道:「刀鋒,已經廢了。亞瑟王?!現在不過是個笑話。」
在他面前的,是一名穿著大號西裝滿臉橫肉。謝頂並帶著啤酒肚看起來大約五十上下的白人男子。這名男子看起來無比痴肥,目測便至少有三百斤以上。
他低著頭,仔細而迅速的切割著自己盤裡的牛排。然後塞進自己的嘴裡狂嚼,整個過程連抬頭都沒有:「你現在手上能用的也就這麼些人了,我不看好你能打贏這場戰爭。」
禿頂老人沒有抬頭,他依然迅速而仔細的在切割自己盤中的牛排。五分熟的牛排里,那絲絲鮮血順著餐刀流淌在盤裡。男子毫不在意的將切割好的牛肉塞進嘴裡。
「小阿爾畢齊,你需要打動我。知道麼?!這些廢話,你還是不用說的好。以免浪費我們的時間。」這個時候,禿頂胖子終於抬頭了。卻見那張滿臉橫肉的臉上,長著一隻酒槽鼻子。在鼻子之上,是一雙略有些灰色的眼睛。
這雙眼睛裡,帶著的皆是兇殘和暴虐:「說吧!你打算用什麼來打動我?!」
「既然你能夠為這次見面付出一副畢加索的畫作,那麼便說明你會給我更好的東西。」這禿頂男子抬起手來,看了眼自己的手錶:「你還有十五分鐘。」
小阿爾畢齊微微一笑,輕聲道:「gaspard先生,我自然有能夠打動您的東西。」
「很多人不知道,西利埃克斯家族之所以能夠在歷次的打擊後都迅速的崛起。離不開一個組織的全力支持,那就是你們的團體。」
小阿爾畢齊的話,讓禿頂男子目光一凝。但他依然沒有抬頭,而是繼續舞動著餐刀切割著盤裡的牛排。他低著頭,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目光里的變化。
「我花費了很大的代價,終於找到了這個節點。」小阿爾畢齊雙手拱著自己的下巴,看著gaspard道:「所以,如果有你的支持。我相信……」
gaspard沒有說話,但他用動作打斷了小阿爾畢齊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拿起了圍在自己脖子上的餐巾,直接擦了一把嘴然後丟在了餐桌上。
「很抱歉,我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聽你廢話。你的畢加索畫作,我會還給你。至於西利埃克斯家族……你自己去應付吧。」
說完,gaspard站起來拉開了自己的椅子便要離開。
這裡阿爾畢齊家族的莊園,餐廳是中世紀式的大長條桌子。雙方相距至少三米,中間是燭台、各種法式美食。甚至來自於俄羅斯的頂級魚子醬。
這一切都鋪設在白色的餐布上,而餐桌之上的則是兩頂巨大的水晶燈。兩邊的餐桌,皆是歐式鑲皮椅子。牆上,是一幅幅巨大的油畫。
「您的先祖,曾經是整個組織的團長。現在的團長是空缺的,原本組織是要考察你和伯努瓦兩人。但現在,伯努瓦死了。」
小阿爾畢齊不緊不慢的輕聲道:「這對於你來說本來是一個極為幸運的消息。但不幸的是,他的妹妹沒有死。甚至現在還做的不錯,所以你們的組織里有人考慮是不是要把她也放入團長候選人中去。」
「如果不是因為如此,你會這麼輕易的跟我接觸麼?!」小阿爾畢齊攤開手,看著轉身留給自己背影的gaspard嘆氣道:「合作,我們需要坦誠相待。至少在我們有共同目標的情況下。你這樣,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合作。」
gaspard身形定住了,卻見他轉過身來拉開椅子再次坐下:「我覺得,我還需要一份牛排。還請快點兒,我希望在下一份牛排吃完前你能說服我。」
「至少你現在說的,有點意思了。」gaspard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然而這笑容看起來卻帶著兇殘的味道。小阿爾畢齊微微一笑「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
隨後便有僕人進來,小阿爾畢齊吩咐他去多準備一份牛排後。讓僕人再次給gaspard的酒杯斟滿了紅酒。gaspard晃了晃自己的紅酒杯,看著小阿爾畢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說實話,你們組織的情況可真難搞!自從上一次你們組織的大災變之後,似乎你們專門加強了保密工作。甚至很多時候,你們組織團長的名字都是不公開的。即使能找到的,很多也只是擺出來給人看的名號。真正的團長,永遠隱於幕後。」
gaspard聳了聳肩:「上一次,也是在法國。我們差點兒全軍覆沒。當然,那個白痴國王沒有獲得什麼好處,反而是把自己的命和他的王朝一起送掉了。」
「當然,組織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甚至直到今天都沒有徹底的恢復。所以我們不得不小心,以免再次被出賣。」
說著,gaspard望著小阿爾畢齊。緩聲道:「從這點上來說,我們之間很難合作。我們沒有辦法去接受一個弒父者,作為自己的合作夥伴。能夠連自己的父親都殺掉的夥伴,也隨時可能把我也殺掉。你明白麼?!」
小阿爾畢齊聳了聳肩,似乎gaspard說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我的父親,還有很多人只是看到了我性格中的一面。比如衝動,比如莽撞。比如做事不計後果的瘋狂。但他們都沒有看到一些東西……」
小阿爾畢齊微微一笑,輕聲道:「那就是我對事情的專注,和預判!」
「我的父親老了,他看到了阿爾畢齊家會在西利埃克斯的吞噬下失去大部分的話語權。他沒有指望能夠為此做些什麼,畢竟我們的實力和西利埃克斯之間確實有差距。」
卻見小阿爾畢齊頓了頓,輕聲道:「但我不可能看著這一切發生。尤其是在西利埃克斯家族人丁單薄的情況下。我有機會葬送他們,為什麼要自己被他們用溫水煮死?!」
gaspard對此沒有異議。事實上他也知道一些情況。法國的蛋糕,就這麼多。西利埃克斯要多吃一塊,別人必然就要少吃一塊。而偏生,阿爾畢齊家就是要少一塊蛋糕的人。
一般來說,這種事情不會趕盡殺絕。至少會給對方留一口氣。這是俗成慣例。誰都有起有落,趕盡殺絕對互相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伯努瓦當然不會對我們趕盡殺絕,但在我這一代人只能仰仗於他的鼻息。」小阿爾畢齊搖晃著自己的紅酒杯,輕聲道:「我為何要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所以,他必須死。」小阿爾畢齊說著,遙敬了gaspard一杯:「但他死後留下的蛋糕,我一個人是吃不完的。大家都分一杯羹,這是最好的做法。」
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小阿爾畢齊應了一聲,便有僕人將一份剛剛做好的牛排,送到了gaspard面前。gaspard咧嘴一笑,低下頭繼續切割牛排:「你還沒有說服我。」
「不不不……,gaspard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說服你。我只是要告訴你真相。」小阿爾畢齊看著gaspard,笑著道:「如果你沒有外援的支持,團長的位置你會拿到麼?!」
gaspard手裡的刀為之一頓,燈火下他的表情看不到。但餐刀切割在盤裡「吱吱~」的尖銳聲音卻傳了出來。
「據我所知,你們組織里支持麗薩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小阿爾畢齊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西利埃克斯家族給他們的後裔留下的遺產,果然豐厚啊……」
gaspard依然沒有說話,但他卻也不再切割牛排了。卻見他講餐刀和叉子擺在了餐桌上,看著小阿爾畢齊:「有點意思了,繼續。」
「麗薩活著,你會多一個競爭對手。她如果死了,那麼團長的位置毫無疑問的屬於你。」小阿爾畢齊微微一笑:「之前組織在法國的事物,都是西利埃克斯家族在主持的。」
「如果你能夠接下來這一切,證明你的能力。我想,至少會為你成為團長加分不少。」
「如果是其他人,我會考慮。但你,不在考慮之列。」gaspard將雙手放在了餐桌上,看著小阿爾畢齊道:「整個巴黎……不!應該說整個法國,高層們對你的印象壞透了。」
卻見gaspard看著小阿爾畢齊,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的表情:「他們現在沒有幹掉你,大約是因為他們在討論幹掉你之後怎麼瓜分阿爾畢齊搶下來的利益……」
「所以我需要你,就如你也需要我。」小阿爾畢齊看著gaspard,無比誠懇的道:「我現在危機四伏,你又何嘗不是?!我們都需要對方來幫忙。」
gaspard呼出一口氣,靠在了椅子上。過了一會兒,才做起來繼續沉默的切割自己的牛排。小阿爾畢齊也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gaspard不斷的切割自己的牛排。並將切好的牛肉,送進自己的口裡。不時的,gaspard還會飲上一口紅酒。
那殷紅如血的酒液,從他的嘴唇邊滴下。然而,gaspard似乎毫無所覺。繼續低頭切著,吃著。小阿爾畢齊也安靜的看著gaspard在吃。餐桌上的場景,竟然是如此的詭異。
「合作愉快!」終於,gaspard將這一份牛排吃完了。卻見他艱難的站起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希望,我們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合作愉快!」小阿爾畢齊微微一笑,對著gaspard舉起了酒杯。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9s 3.525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