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一次擊殺深淵魔犬的首戰已經過去了37個小時了。
在這風平浪靜的37個小時裡,羅修也接受了自己傭兵的身份以及所處的這個看似荒謬卻實實在在存在的世界,但這種適應並不意味著羅修已經妥協,或者說,他之所以接受這一切是因為他更加堅定了回去原來世界的信念。
道理很簡單,眼下能與羅修溝通的只有身為ai的玲,而玲又沒有讓羅修返回原來世界的能力,所以暫時對於羅修來說,在找到回去的辦法前,適應這個世界,並增強自己的戰鬥能力成為了首要任務。
因為二人寄希望於所謂的後援部隊,在羅修(玲控制下)忍著劇痛復位了自己骨折的手臂後,他便開始在這個詭異而巨大的建築內向外探索。
腳上走著路,羅修的嘴巴也沒閒著,他不斷地問著玲一個又一個關於這個世界的問題,本來他還想著,玲既然是武裝上的ai系統,那麼她的「硬盤」里應該儲存著大量關於這個世界的情報才對,哪知玲居然是個一問三不知。
「你當我是什麼啊?我只負責給『羅修』提供提供戰場情報和威脅評估的ai而已,就連擬人形態和ads系統都是在你... ...是在『羅修』失憶後,才獲得啟動權限的。」
這樣的解釋聽上去似乎也有些道理,但還是羅修暗暗質疑起起這個傭兵為什麼花了那麼多硬盤空間去構造這麼感情豐富的ai而不去多儲存點更有用的信息,難道他是個變態蘿莉控,打仗的時候看不到蘿莉就提不起勁?
多想這些有的沒的的事也沒什麼用,好在玲還是提供了不少關於武器的情報和作戰的基礎知識給羅修,多少還是讓他收穫了些東西,不過在聽玲說教的同時,羅修漸漸感覺到了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仔細想來,明明身上的武裝擁有多種武器,為什麼偏偏沒有裝備通訊設備呢?
如果說是執行特殊的單兵任務也就算了,明明玲有說過,這個傭兵是和一個特戰組的隊友一起空降到這詭異建築里的,既然是團隊任務,那就沒道理不帶通訊設備的啊。
越是琢磨,羅修就越覺得其中肯定大有文章,於是他把目光投向玲,希望玲能解決他的問題,可不等羅修開口,玲就已經擺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開始思考了。
話說回來,之前羅修就覺得奇怪,有幾次他只不過腦子裡剛剛有個念頭,玲就仿佛會讀心術一樣參透了羅修的心思... ...
「不是讀心術,是思考反射系統,在頻繁的小規模作戰任務里,情報的獲取效率至關重要,思考反射系統就是以讓武裝的使用者在想要了解某個情報時,便能讓處理器將信息迅速反饋給使用者為目的製作的,所以你腦子裡想什麼都會以代碼的形式被我接收。」
玲回答著的同時,牙齒輕咬著指尖似乎還在思考著羅修心中的疑問,過了不久,玲似乎得出了答案,只是她的表情卻變得異常凝重,見她面向羅修,然後緩緩開口。
「之前我都沒注意到,確實如你所想,驅逐艦本該是裝備了大功率通訊設備的,可現在設備為什麼不見了?我能給出的只有兩個可能。」
「一,在遭遇使魔或者人類敵人的時候,通訊設備被破壞或者發生了故障,羅修出於某種目的,就把它從武裝上拆下來了。」
自己拆下來?羅修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沒可能是被擊落的呢?比如遭遇了一頭魔犬,然後魔犬一爪子把通訊設備給打掉了。
不知為什麼,羅修突然在意起玲的說法,玲搖著頭,用手指向了羅修的左手。
低頭看去,在左手手腕上,有一個長五厘米左右的矩形槽,這么小的地方居然是放通訊設備的?還是大功率通訊設備?這不可能吧。
「不是可不可能,事實就是如此,現在你也看到了吧,如果真的是魔犬所為,那麼被打掉的可就不是一個通訊設備那麼簡單的事了,不過相比第一種可能性,我倒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符合邏輯一些。」
「第二種可能,那就是羅修為了防止自己的位置被追蹤,所以刻意把通訊設備丟棄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意味著這個地方有著能夠破解並追蹤彼端通訊系統信號的敵人存在,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知道能破解彼端的... ...」
在玲開始大費周章的給彼端通訊系統做推廣的時候,羅修已然本著一種你說了我也聽不懂的心態把注意力轉向了別處,雖說玲給出答案,但憑著直覺,羅修卻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到底少了點什麼呢... ...」
放任玲在一旁碎碎念叨,羅修拼了命開動自己半點不靈光的腦袋思索著,可就在這時,羅修腳下的地板猛地晃動了一下,還沒等羅修有所反應,一連串的槍聲便從他前面的走廊傳來。
有槍聲。
還沒等羅修明白槍聲意味著什麼,他的雙腿就已經開始向著走廊的那一側挪動起來。
「喂,我說你要幹嘛?停下,喂!」
玲看到羅修的舉動大聲叫喚起來,哪知羅修理都不理玲,依舊邁步前進,而且是越走越快,見叫不住羅修,玲甩了下手,快步跑到了羅修面前。
「你聾了嗎?我叫你停下!」
羅修一怔,隨即立馬「抓住了」玲的肩膀興奮地心情喊道。
「是槍聲!有活人啊!那邊有活生生的人啊!」
不再是空蕩詭異的建築,不再是長著獠牙,窮凶極惡的深淵魔犬,而是和羅修一樣,有血有肉的人類。
經歷了長時間被寂寞和恐怖的壓迫後,羅修無比渴望能與人接觸,可玲沒有理解羅修這樣的心情,或者說,作為ai的她即使感情再豐富,也理解不了生物對於群體的需求和歸屬感。
「活人怎麼了?難道你忘了剛才我說了什麼嗎,『羅修』很可能是為了防止自己被追蹤所以才拆下了通訊設備,使魔可不具備追蹤電磁波的能力,所以讓『羅修』感到忌憚的並非是使魔,而是與他敵對的人類啊。」
敵人嗎?
興奮和衝動漸漸在羅修的眼裡化作了焦急,在看不見盡頭的走廊的另一端,明明有人在那裡,可在分不清敵我的情況下羅修又不能貿然接近。
「那我該怎麼做?說不定那邊是來救援的人呢,萬一是的話,我們就這麼悶不做聲的等在這裡,豈不是浪費了獲救的機會?」
聽了羅修的話,女孩也猶豫了起來,見她神色有些為難地左顧右盼,半天也得不出個結果,而在羅修耳中,遠處的槍聲漸漸小了下去。
「你快點拿個主意啊。」
一再催促下,玲也沒了辦法,只好順著羅修的意思說道。
「那好吧,就過去看看,不過你要謹慎行事,如果陷入危險要主動申請ads,我會儘快帶你脫離險境。」
得到了玲的許可,羅修當下邁開大步向著槍聲傳來的地方飛奔而去,走廊的地面被踩出了一聲聲沉悶的迴響。
千萬別是敵人,千萬不要是敵人啊。
就在心裡祈禱著的時候,耳邊的槍聲逐漸蓋過了自己的腳步聲,走廊的出口也在羅修的視野中擴大,再擴大,終於,一個巨大的加工車間的場景進入了他的視野。
「你離的太近了!趕緊停下來!」
玲的催促聲完全沒被羅修聽進去,而當羅修站住腳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走廊的邊緣,同時也是位於眼下這個加工車間二樓的過道上。
就在羅修腳下,七八個人正依託大型加工設備,手持槍械朝著他們的正前方傾瀉著火力,不同於羅修,這些人的身上並沒有厚重的高科技鎧甲,其中大部分人還穿著休閒裝,而在他們對面的,則是一群動作僵硬,行動遲緩,但卻身中數槍不死,還擁有著龐大數目的... ...喪屍。
「喪屍,初等使魔,單體威脅度極低,但如果集結了相當龐大的數目就會變得比深淵魔犬更具有威懾力。」
玲說這話,同時掃了一眼正與喪屍對抗的幾個人,然後淡淡說道。
「下面的人不是後援,這裡沒我們什麼事,走吧。」
「等等!」
羅修叫住了玲,然後一臉凝重地問道。
「他們不是後援,但也應該不是敵人吧?」
聽了羅修的問題,玲不假思索的回答。
「當然不是了,就這樣落後的武器配置,他們連與你為敵的資格都沒有。」
「那就好!」
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羅修活動了一下肩膀,同時默默祈禱自己這身裝甲具備為高空墜地做一定緩衝的功能。
「你又要幹嘛?都說了不是自己人了,你還要去攙和?」
沉默了片刻,似乎也自己都沒能找到有說服力的解釋,最終羅修只能草草的說了句。
「有句古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我也不能保證他們會把我也當朋友,但是我覺值得賭一把。」
不,應該說,我情願並且渴望賭一把。
心裡默默肯定了自己的願望,羅修縱身一跳,進入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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