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沒有人類士兵把守的城門,進入索多瑪城南邊的荒地,偽裝成雙頭魔的林遲和茉麗雅立刻發現,這裡的情況不大對勁。
此地的空氣中,漂浮著灰色的迷霧,和城內的硫磺煙霧不同,這裡的迷霧並不像是由惡魔造成的,反而帶著些許恐怖的氣息。
還沒靠近被迷霧籠罩的區域,林遲已經注意到空氣中的煙霧在無風時還在不斷扭曲,變換成模糊不清的人臉形狀,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信使大人,這裡好奇怪啊……」茉麗雅小聲嘟囔著。
林遲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走上前去,進入詭異的迷霧之中。
身邊的空氣沉重起來,能見度也頓時降低到極點,偽裝成雙頭魔的林遲和茉麗雅,低頭時連自己的腿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灰白的霧氣漂浮在四周。
「有什麼頭緒嗎?」林遲問。
「沒……沒有。」茉麗雅像是有些害怕的樣子:「梅菲斯特大人什麼都沒說過。」
看樣子,關於城外被封印的這位「神靈」的信息,在索多瑪城中應該是禁止事項,這片荒蕪的區域,對於城內的居民來說,恐怕也是極度危險的禁地。
所以,這裡大概就是那名可招募的首領級隨從的領地了。
雙頭魔的軀體在迷霧中穿行,才走出沒幾步,梅菲斯特賜予的偽裝突然消失了,回歸了人形的林遲和茉麗雅,一臉懵逼的站在迷霧中面面相覷。
「抓住我的手,這裡能見度太低了。」林遲沉聲道。
「嗯……」茉麗雅很聽話的伸出右手,抓住林遲冰冷而蒼白的手指。
雖說不知道對方是如何解除了梅菲斯特提供的偽裝,但林遲唯一清楚的是,在這片迷霧中必須保持兩人同行,一旦和茉麗雅分開,或許就再也無法找到對方了。
二人在迷霧中小心翼翼的緩步前行,林遲單手拔出黑暗劍,提防著迷霧中隨時可能偷襲的敵人。
由於能見度太低,前方基本上什麼都看不到。林遲打開玩家自帶的地圖,才終於確定了自己前進的方向。
此時的他,正在繼續向南移動,可以說是深入了迷霧內部。而在前行的同時,也並未忘記尋找可能存在的祭壇。
迷霧開始愈發濃重,霧氣中隱約能聽到一些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古怪聲音,像是小動物驚慌的尖叫,茉麗雅的手開始微微顫抖,聲音也因為害怕而變得尖細了許多:
「信……信使大人,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
「不要慌,有我在。」林遲敷衍的安撫對方的情緒。
然後,他眼前突然出現了濃重的陰影。
「這是……」茉麗雅驚訝的喊出聲來。
一棟房屋擋在二人面前,牆壁由深褐色的岩石堆砌而成,從這個角度看不到房頂是什麼模樣,但這棟房屋似乎只有一層,陳舊的木門打開一個小縫,看起來很危險的紅光從門縫裡透了出來。
林遲和茉麗雅繞著小房子走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一扇窗戶,這棟面積不大的房屋,只有一扇打開一條縫的木門,仿佛正在引誘二人進入屋內。
「信使大人……」茉麗雅攥緊了林遲的手。
「我打算進去看看,你要和我一起來嗎?」林遲說著抬起空閒的左腳,抵在木門下方。
這棟來路不明的房屋,的確透出顯而易見的危險味道,但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棟房屋可能正是招募首領級隨從的關鍵,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這次的招募計劃或許就徹底失敗了。
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迷霧,茉麗雅想了想,還是緩緩點頭,說道:「我會和您一起的……」
即使對林遲的選擇心存疑慮,但現在單獨行動無疑更加危險。在離開梅菲斯特祭壇時沒什麼戰鬥力的茉麗雅,還是選擇了和「信使大人」一起行動。
「好吧,做好準備。」林遲說著用腳慢慢推開那道木門,耀眼的紅光撲面而來,把二人的面孔映得通紅。
林遲和茉麗雅向前踏出一步,進入紅光之中。然後……
……
「該起床了,主人。」
耳邊柔和的女聲,乾脆利落地掐斷那男人的美夢。
躺在柔軟大床上的年輕男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棕色的木質天花板,透出明亮光線的大窗,以及身穿白紗長裙的女子。
女子的銀色髮絲在腦後紮成一束,膚白如雪的面孔上帶著比晨光更燦爛的微笑。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銀髮女子雙手放在身前,稍稍鞠了一躬。
「嗯……」那男人揉了揉眼,扭頭看向窗邊架子上掛著的一套盔甲,旁邊的木桌上放著一塊金屬銘牌,牌子上銘刻著漂亮的鎏金體文字:
「賜予貝爾羅格領主,您的英勇事跡將被索多瑪城的居民永世銘記。」
「主人,我會服侍您洗漱。」女僕耐心的提醒道。
「嗯……」貝爾羅格領主有些困惑的眨了眨黑色的雙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短髮,總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是在昨晚和騎士們喝酒的時候?不對……好像不是在喝醉之後,而是在其他的什麼時候,忘記了更重要的東西。
「茉麗雅。」他叫出一個名字。
「嗯,主人,我在這裡呢。」銀髮女僕以溫柔的語調說道:「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對我說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我好像忘了什麼,你有日誌嗎?」貝爾羅格問道。
「主人,您自己的日誌就在桌上。」女僕指了指旁邊的木桌。
「抱歉,剛起床腦袋有點不大靈光。」貝爾羅格嘆了口氣,站起來活動自己的四肢。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的身體異常疲憊,還想立刻再睡一覺。不過,看著女僕期待的目光,回想起自己的身份,貝爾羅格還是強忍困意,對女僕點了點頭。
名為茉麗雅的女僕,為他換上了黑色的長衣,貝爾羅格踱步到窗前向外看去,鬱鬱蔥蔥的密林一直延伸到視野盡頭。
他的這座城堡,位於索多瑪城南側的林地中,一旦有敵人從南方進攻,自己麾下的兵馬就會成為索多瑪城的第一道防線,為保護城內的人們,奉獻出自己狂暴的力量。
「嗯……」貝爾羅格皺起眉。
清醒過來之後,他也回想起了自己的領主身份。不過,那股奇怪的違和感,卻依然揮之不去。
——自己是這片領地的領主,茉麗雅則是自己的貼身女僕。這方面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那麼,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百思不得其解的貝爾羅格回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一動不動的女僕,問道:「茉麗雅,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主人。」茉麗雅的聲音依舊溫和:「您可能是因為昨晚喝醉了還有些頭暈吧?」
「或許吧……」貝爾羅格慢吞吞的點頭,坐到窗邊的軟椅上,打量著自己這間奢華裝飾的臥室。
除了因為昨晚的酒宴,自己到現在還有些頭疼以外,好像是沒什麼奇怪的。
——難道那種微妙的違和感,只不過是錯覺而已?
貝爾羅格把目光停留在光潔的桌面上,一本黑色外皮的日誌,就端正的擺在桌面中央,旁邊放著兩根羽毛筆。
也許,問題的根源可以在這本日誌記載的內容中找到。
由於酒醉而記不清自己昨晚寫過什麼的貝爾羅格,伸出蒼白的右手正要翻開日誌的第一頁,視線中卻突然閃過一抹鮮紅的光芒。
「呃……」他捂住雙眼趴在桌上。
「主人,您怎麼了?」茉麗雅立刻走上前來。
「沒事,讓我休息一下,好像有點不舒服。」
貝爾羅格眉頭緊鎖,看向日誌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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